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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昭雨面前現在兩條選擇:A“好好好我休息,你不要生氣了?!?/br>B“你誰啊,我媽都沒這么管過我!”只要不是腦子有毛病,一般都會選A的吧。事后想想,如果選了A,蕭蘅可能就不生氣了。但顧昭雨偏不,他就有一種神奇的能力,玩攻略游戲,他總能選到那個獵奇的分支。顧昭雨說:“別嘛,我再看會兒,別鬧啊乖。這個信息很重要一定要回。”他聲音軟軟的,還有點沙啞。蕭蘅臉色一僵,前座的于小瓜聽了,一陣惡寒直沖天靈蓋:“老顧你干什么突然撒嬌!”顧昭雨都不好意思了,有那么惡心嗎?蕭蘅攥著他手機的手骨節(jié)都發(fā)白了。“你該休息了?!彼髲姷卣f,“跟他說你生病了,不回了?!?/br>顧昭雨正在跟品牌方閑聊,那是個高端護膚品品牌,剛推出化妝品支線,這套化妝品支線是創(chuàng)始人幾年的心血,面向三十五歲以下的女青年,顧昭雨想談個合作。“這個真的很重要,你不要鬧?!鳖櫿延暾f,“快松手,聽話。”可能是他這種哄小孩的語氣徹底激怒了蕭蘅,又或者他的臉色實在有點難看,蕭蘅直接把他手機沒收了。“不聊了?!彼f,“不許聊了?!?/br>顧昭雨:“……”他有點生氣了,蕭蘅這一大早就跟他不對付,現在又瞎搗亂,干什么呢?他感覺自己一點面子都沒有了。有沒有搞錯,到底誰是大人誰是小孩。“你……”他深吸了一口氣,不能發(fā)火不能發(fā)火,他提醒自己,只好閉嘴抱著胳膊生氣。“你昨晚發(fā)燒到三十九度。”蕭蘅忽然說,“哥,你能不能心疼一下自己。”顧昭雨忽然覺得臉上訕訕的——人家照顧了自己一夜,現在就讓他歇一會兒,他就鬧脾氣,太沒大人樣子了。“歇就歇嘛?!彼洁?,于小瓜在前排大聲嚷嚷起來:“老顧,你發(fā)燒三十九?你昨晚干什么去了?”顧昭雨很鬧心,“關你什么事,管好你自己得了?!?/br>總不能讓他承認他在冬天穿著單層牛仔褲出去瞎溜達,被凍到了吧。“你真是,”于小瓜無奈,“你怎么那么不懂好賴啊,逮誰咬誰。”顧昭雨:“……”第三十四章(三十四)現在讓我們把時間調回七個小時之前,去看看這一夜發(fā)生的事情。顧昭雨到家的時候已經凌晨一點多了,他胡亂沖了個澡,帶著一身涼氣躺下。蕭蘅甚至能聽見他上下牙齒互相碰撞的聲音。他冷。蕭蘅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他不知道顧昭雨是去見了什么人,但在情人節(jié)這天晚上,能有什么其他可能嗎?他只是有點不明白顧昭雨為什么還要大晚上地跑回家里來。不是說他愿意看到顧昭雨跟別人一起過夜,他一想到那個人和別的不知道什么人躺在一張床上安枕入眠,他就感覺到有種粗野的力量在撕咬他的心肺,讓他內臟都攪合在一起,一片片的。可他沒有資格去說“你不要去,你留在我身邊”。他沒有資格說這些,而且他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不去奢望那些不可能屬于他的東西。他是泥潭里爬出來的,干凈美好的東西就是天生不可能屬于他。一旦你想明白不指望得到什么,就會覺得輕松很多。但那個晚上注定不同,因為他躺在那,從顧昭雨躺下的那一刻就在想,你到底為什么回來呢?是為了我嗎?那種不切實際的渴望像掉到干草堆里的一簇火苗,即使只有小小的一點,也足夠燒起大火。他又想起顧昭雨走前的樣子,心虛得不肯看他,臉埋在毛衣領口里,一副抵死頑抗的樣子。他為什么要覺得心虛?也許他是覺得把小孩子一個人扔在家里很不人道;也許他是怕影響蕭蘅第二天的狀態(tài);也許他自己不想出門,但對方(不管是誰)一定要他去。他用很多理由去擠壓心口那個期望。直到它沒有存在的空間。蕭蘅早就想好了,他不去奢望不可能屬于他的東西,只要顧昭雨高興就好了。顧昭雨現在躺在他身旁不到一臂的距離,背對著他,毫無防備的樣子。他每個夜晚都是這樣入睡的,安靜平和,不知道蕭蘅想對他做出什么事來。不知道他想俯身抱住他,想把他壓住,吻他,咬他,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記。他什么也不知道,這份無知助長了他的無辜。蕭蘅湊過去,把他抱進自己懷里,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顧昭雨——這人不會照顧人,不只是不會照顧別人,他也不會照顧自己。他是蕭蘅見過最有決心的人,為了一個目標往往能忽略其他一切事務,包括他自己。蕭蘅去抱他,顧昭雨還不樂意,蕭蘅在他耳邊輕聲求他:“哥,我冷,你暖暖我?!?/br>這么簡單一句話,輕而易舉就讓顧昭雨不再反抗,顧昭雨是挺寵他的,想想如果提出更過分的要求會怎么樣,如果苦苦哀求他,如果以死相逼……看透顧昭雨的心思其實很簡單,這個男人又高傲又心軟,他給自己打造了一個滿不在乎的硬殼,去保護自己被傷害,可這個硬殼傷害了他身邊的人時,也反過來給了他一擊。曲惠的死把顧昭雨嚇破了膽,他其實很怕,很怕是因為自己的冷漠導致了曲惠的結局,所以他拼命對蕭蘅好,想不再重蹈覆轍。如果這個時候對他說,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死給你看。他是會答應的吧?但是又舍不得。舍不得強迫他,更舍不得讓他難受,看他懷疑自己,陷在自責和無措里茫然若失。他是弱rou強食的殘酷世界長大的小孩子,已經習慣了不擇手段去獲得自己需要的。小時候是靠躲避,大了靠拳頭,他想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但顧昭雨不一樣。他那么干凈漂亮,身上有股夏天的樹、春天的花,和秋季的果實糅雜的香味。他一笑,連冰都化開了,蕭蘅只想跟著他微笑,再也不想去搶、去奪,或者去逃避。如果使用卑劣的手段,這就可以是他的。夏天的樹,春天的花,秋天的果實,這可以是他的。明明能得到的,卻徘徊不前,不敢去得到。很難,很煎熬,很難受。可是他又怕如果真的做了什么,顧昭雨脾氣那么厲害,又那么倔,萬一從此恨上了他。他很怕那樣,所以即使煎熬,也什么都不做。睡到兩點多的時候,蕭蘅又醒了——懷里的身體guntang,顧昭雨發(fā)燒了。顧昭雨身體一直挺好的,如果不是蕭蘅來了,他家里連常備藥都沒有。他為什么會發(fā)起燒來?蕭蘅顧不上多想,爬起來找了退燒藥和水喂給顧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