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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的時候那么怒氣沖沖的,可能都把他嚇壞了吧。顧昭雨想到這里,心里也覺得很歉疚,他別別扭扭地躲避著蕭蘅的目光,說道:“……不是讓你早點睡嗎?”這話跟沒說差不多,家里來了生人還不肯走,怎么可能睡得著?蕭蘅不回答,顧昭雨也覺得很沒趣,但他心里也很別扭,蕭蘅忽然不是蕭蘅了,而是他喜歡的人——他現(xiàn)在想到這個,總覺得心里怪怪的。他該怎么對蕭蘅?照平常一樣嗎?但他可能已經(jīng)喜歡蕭蘅很久了,往常到底應(yīng)該是什么樣?而且,顧老師心高氣傲,他覺得自己是絕對做不出“追人”這種事的。看他沉默,蕭蘅走到客廳,把紙牌和零食包裝袋收好,他向來細(xì)心,每一樣?xùn)|西都有該在的地方。顧昭雨見了,更覺得愧疚,說道:“蕭蘅,別收了,睡覺吧,明早再弄。”蕭蘅應(yīng)了一聲,但仍舊沒停下手里的工作:“你先睡吧?!?/br>“……”顧昭雨覺得他又在鬧小脾氣了。他現(xiàn)在心力交瘁,真的沒有力氣去應(yīng)付蕭蘅的小脾氣。“蕭蘅,”他說,“要不我們談?wù)??!?/br>“……”“來,坐下?!鳖櫿延暾f著,自己先坐到沙發(fā)上,他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但蕭蘅卻放下手里的東西,繞到單人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行吧。他們坐了一會兒,顧昭雨嘆了口氣,說:“對不起,錯怪你了?!?/br>蕭蘅抬起頭,驚訝地看著他。顧昭雨苦笑:“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很可怕?”他想了想,慢慢地把路上想好的說辭說了出來:“其實我不是反對你戀愛或者什么,我只是……我生氣你沒跟我說,騙我。”“我沒有!”蕭蘅急了,“我沒有騙你,是她突然抱住我的,我沒跟她在一起!”“嗯好吧,”顧昭雨費了好大勁才裝出這副輕描淡寫的樣子,世界欠他一座小金人,“沒關(guān)系的,我理解,都是這個年紀(jì)過來的,你跟她不跟她在一起都正常?!?/br>“……”“我想了一下,可能是我管你的管的太多了,你覺得不自由……”顧昭雨緩緩地說,“要不這樣你看好不好,以后你喜歡誰、不喜歡誰,我都不會干涉了……但你一定要小心,如果你覺得自己兜不住了,一定要提前跟我打個招呼,不然如果被拍到我會措手不及,對你對我都好,行嗎?”他感覺這個提議已經(jīng)是非常非常好了,充分考慮了青少年的心理和生理需求,也沒有拿出“哥哥”或者“老板”的姿態(tài)壓人,蕭蘅應(yīng)該滿意了才對,但蕭蘅只是看著他,眼底通紅。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聲說:“可是你之前說……”他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顫抖:“你說……我三年之內(nèi)都……都不可以談戀愛?!?/br>“嗯,”顧昭雨有點尷尬,這就跟你老板有一天良心發(fā)現(xiàn)跟你說,做完事就回家吧,今天不用打卡了,你肯定會追問一句“你是不是要找借口扣我工資啊”差不多吧,你讓老板怎么回,“沒有沒有,就是想通融一下”嗎?“好像是說過?!?/br>“……那現(xiàn)在呢?”蕭蘅直愣愣地看著他,“現(xiàn)在不管了?”顧昭雨橫了橫心,“……不管了。”看他對畢藝都沒多認(rèn)真,就睜眼跟自己說瞎話,要是真的和誰在一起了,這個年紀(jì)的孩子瘋起來可拉不住。蕭蘅臉上出現(xiàn)了一種很撕裂的表情,那一刻他像是要哭了,可他卻又很快笑起來,眼淚都還在他眼里打轉(zhuǎn),可他已經(jīng)沖著顧昭雨在笑了。顧昭雨被他嚇?biāo)懒耍矣姓f什么很過分的話嗎?我不就是說以后他談戀愛我不管了?這也不好嗎?“你為什么又哭啊?!彼犚娮约亨?,現(xiàn)在他知道自己喜歡蕭蘅,這種看不得蕭蘅生氣難過的感情也很名正言順了——他想要自己喜歡的人開心,有什么奇怪的嗎?他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馬上又感到很后悔,他很怕會讓蕭蘅聽出來異樣。如果他知道自己的感情,會怎么樣?如果他知道顧昭雨一直以來對他的感情并不是單純的“兄長式”的關(guān)心,早就變質(zhì)成了別的樣子……顧昭雨自己都想不下去,他覺得惡心反胃。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想關(guān)心蕭蘅,想安慰他,想讓他開心,不想看他皺著眉頭、痛苦失落的樣子。“那你想怎么樣。”顧昭雨說,他不知所措,只能硬起心腸,回歸到“經(jīng)紀(jì)人”的角色里去,這對他來說才是最安全的位置,“蕭蘅,你已經(jīng)選擇了這條路,我……”“知道了?!笔掁看驍嗔怂?,站起身朝樓梯走去,“我知道了,哥。對不起,讓你失望了?!?/br>顧昭雨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這就完了?剛才還一副氣得不輕的樣子,現(xiàn)在就又沒事了?他都要被蕭蘅氣笑了,我到底看上這小屁孩哪里……第五十章(五十)那個晚上顧昭雨睡得真不咋樣。首先他和蕭蘅躺到床上的時候,都已經(jīng)三點一刻了。他很累,精神和身體雙重的,但他一合上眼,就又會馬上睜開,根本沒法安然入睡。原因當(dāng)然就在他身后、跟他躺在一張床上的蕭蘅身上。在他不知道自己喜歡這小子的時候,他可以毫無芥蒂地跟他睡在一張床上,沒有問題;他把蕭蘅看做小孩子,自己作為小孩子的監(jiān)護(hù)人,做什么都是很光明正大的,不管是睡在一張床上,還是住在一個屋檐下,還是幫蕭蘅換衣服,都很正常,就跟有個弟弟差不多唄?但一旦他知道自己是喜歡蕭蘅的,那這些事情的意味就全變了——他有點道德潔癖,沒法控制自己不去回顧自己的一言一行,然后想,我當(dāng)時到底怎么想的,我是不是故意的,我想要他做什么嗎?然后他就很成功的把自己惡心到了,到最后,他覺得自己就跟那種犯罪電影里絕對沒有深度刻意挖掘的死戀童癖差不多。他根本沒法入睡,一閉眼就是亂七八糟的東西,他跟蕭蘅拉著手在街道上走;他不肯穿羽絨服,要蕭蘅抱著他取暖;他發(fā)著燒,靠在蕭蘅懷里說,我不吃藥。……靠。到五點鐘左右,他才稍稍入睡了一點,可曲惠又不放過他,在夢里追著他不放,翻來覆去地跟他講如果他沒有那么狠心,她現(xiàn)在都能帶孩子參加親子節(jié)目了。你懷的是什么超能新物種嗎!顧昭雨無聲咆哮。曲惠把襁褓打開給他看,里頭是云廣洋那張令人糟心的臉。靠!他嚇醒了。他的后脖子上熱乎乎的,他花了好長時間才發(fā)現(xiàn)是怎么回事——蕭蘅不知道什么時候鉆到他的被子里面來了,從身后緊緊地把他摟在懷里,就像一個大號娃娃。他的呼吸就那么直直地噴在顧昭雨的皮膚上,比夏日的午后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