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1
嗎?“你怎么關(guān)機?”“在飛機上。”蕭蘅說,“后來沒電了?!?/br>“……飛機?”顧昭雨模模糊糊有了個不好的感覺,“那你現(xiàn)在……”蕭蘅的聲音很平靜,“我在你酒店的樓下。”第九十七章(九十七)顧昭雨小心翼翼的穿過套房,來到走廊上。云廣洋跟在他身后搖搖晃晃地低聲罵了兩句,又重新倒在寬大的沙發(fā)上打起呼嚕來。……行吧。走廊里靜悄悄的,顧昭雨手心出了一層細汗,問題一串接一串地從嘴里往外冒:“你怎么來了?”“我不放心,”蕭蘅頓了一頓,“……哥,你說真話和假話的聲音,不太一樣。”顧昭雨還是第一次聽人說他說真話假話聲音不一樣,他一向是張口就來的主兒,得到的最多的評語應(yīng)該是“搞不清你到底是真是假?!?/br>可蕭蘅卻說,你說真話和假話的聲音,不太一樣。而且就為了這一點不一樣,他就千里迢迢地趕了回來。顧昭雨不說話,他有點急了,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我打你電話關(guān)機了,打給聞鶯姐也不接……”顧昭雨不知道說什么好,電梯停在五樓不動,他急躁地不停地去按控制鈕——過去他是最瞧不起這種沒有意義的舉動的,但知道蕭蘅就在樓下,在等他,他的心都已經(jīng)飛去先和他相見了,但他嘴里卻說:“那你也不用飛回來啊!劇組怎么辦了?”“請假了?!笔掁空f,“我中午就飛回去?!?/br>顧昭雨在心里算了一下,一點多下了戲,聯(lián)系不到人去找導演請假,然后趕到飛機場坐三小時飛機回B市,再找到酒店來,中午又要飛回去——幾乎是一點休息的機會也沒有。這么千辛萬苦的奔波,就是因為顧昭雨電話里不太對。蕭蘅總是這樣,只要顧昭雨聽起來不太對,無論什么都阻擋不了他的腳步。兩個月前的那個下著微微細雨的夜晚,他不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離開了家門,敲響了顧昭雨的家門嗎?顧昭雨捏緊了手機,他眼眶又酸又熱,他心里有一塊地方仿佛經(jīng)受了一場地震,悄無聲息地塌方了——他真想問問蕭蘅,你是阿拉丁神燈嗎,我一想要見你,你就說什么都要出現(xiàn)?“你在哪,我去找你。”電梯來了,他忍住聲音里的波動,有什么話都可以見面再說。“在二樓餐廳?!?/br>“好,在那兒等我?!?/br>電梯下降的過程中,他不停的在給自己做心理準備:這回一定要好好訓他了!作為藝人不能這么任性,哪怕是為了顧昭雨也不行!他一定要好好教訓蕭蘅,要教給他輕重緩急的道理,要讓他知道這么做的后果……可當他在餐廳的角落里找到蕭蘅,看到他的時候顧昭雨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六點半,餐廳已經(jīng)開始營業(yè),房間里稀稀拉拉地坐著幾位睡眼惺忪的住客,蕭蘅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找了把椅子,他打扮得可真夠好笑的,帽子,眼鏡,口罩,仔細一看的話,帽子底下露出的好像還是金色的發(fā)絲……他穿了一件陌生的卡其色夾克,兩條長腿自然打開,看上去呆呆的。他看上去真的累壞了,那雙平光眼鏡后面露出的目光都是疲憊而遲緩的——如果在飛機上沒怎么休息的話,他大概已經(jīng)將近三十個小時沒有休息了。在明亮的餐廳里,他看上去像個蒼白的游魂,帶著一股陌生的、格格不入的氣息。顧昭雨走過去,還有四五步到他跟前的時候,蕭蘅忽然回過神來,他站了起來,眼中射出單純的歡快的光,他張開手,做了個要把顧昭雨一把抱住的動作。“唉等一下——”顧昭雨低聲說,他反倒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餐廳里有人,加上酒店員工,大約有二十多雙眼睛,隨時可能抬起來,看到相擁的兩人。蕭蘅愣了一下,神情漸漸安靜下去,顧昭雨拉住他的胳膊,兩人一起穿過走廊,來到了安全通道里。和燈火通明的餐廳、靜謐優(yōu)雅的走廊不同,安全通道里陰暗、潮濕,而且有種說不清的味道。但在這里沒有監(jiān)控錄像,是安全的。蕭蘅的臉,一半隱藏在陰影中,他看著顧昭雨,明明是那么高的一個男孩子,此刻就像個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雙眼睛中卻同時透出如釋重負,和惴惴不安來。如釋重負,是因為終于在一夜的奔波和胡思亂想之后見到了這個人,惴惴不安,是擔心可能到來的責備——他明知道自己這么做是錯的!顧昭雨對上那雙眼睛,一時間百感交集。“……哥。”蕭蘅小聲叫了一聲,“我等會兒就……”他想說我馬上就回去了,下午開工,什么都不會耽誤!他去請假的時候Jeremy給了他兩個方案,要么留下乖乖拍攝,要么可以回去,但三點之前必須到片場,然后接下來的十五個小時都要繼續(xù)拍攝。蕭蘅想都沒想就同意了后者——顧昭雨出事了,他不肯說,蕭蘅無法在千里之外的地方等待消息,他必須親眼看到顧昭雨。可即使如此,他還是感覺到不安,從之前無數(shù)次過往中他已經(jīng)總結(jié)出了一條經(jīng)驗,那就在顧昭雨眼中,蕭蘅作為“藝人”的價值是他的底線,即使是他自己,也比不上這條底線貴重。這是他們之間關(guān)系的基石,是先有了作為藝人的蕭蘅和作為經(jīng)紀人的顧昭雨,才有了之后的一切?,F(xiàn)在他的做法,就等于公然踩了顧昭雨的底線一腳,將自己的藝人身份棄之不顧,等待他的,絕對會是狂風驟雨吧?他低著頭不敢去看顧昭雨,安靜等著顧昭雨發(fā)火——只要確定他沒事就好,被罵一頓,或者還有什么更嚴厲的懲罰都是無所謂的。至于連軸轉(zhuǎn)的辛苦,在他這種年紀輕輕、以為自己能追趕太陽的男孩子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可他沒想到的是,顧昭雨在他面前站了幾秒,然后忽然緊緊抱住了他。春寒料峭,蕭蘅的外套表面都是涼的,顧昭雨剛醒過來,身上體溫高,挨到蕭蘅身上先是打了個哆嗦,但他更緊地抱住蕭蘅,不肯松開,直到——直到蕭蘅回過神來,也緊緊摟住他的腰。顧昭雨把下巴擱在蕭蘅肩膀上,他閉上了眼,“這事兒沒完呢,知道嗎?”他嘴里這么說著,可腦子已經(jīng)全亂了,他活了這么大,還是第一次有人把他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風塵仆仆不遠萬里只為了看他一眼,看完了就要走……“嗯?!笔掁啃÷曊f,“知道。”他們交換了一個不像是吻的親吻,嘴角都要磕破了,顧昭雨一邊吻蕭蘅,一邊在接吻的間隙斷斷續(xù)續(xù)地說:“你太任性了,太任性了……”“你這樣會,會惹麻煩的……”“……這事兒沒完,知道嗎……”明明聲音都帶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