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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可眼下這個爛的不能再爛的機會,可能就是他最后的機會了。蕭蘅透過濕漉漉的睫毛看著他,嘴巴微張,像是有點不敢相信。“可是你……”他小聲說,“你是說……”他都不敢相信!明明顧昭雨都已經(jīng)說出來了,他居然都不敢相信——難怪他覺得自己死了也無所謂,他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在顧昭雨心里的分量,還以為自己是可以替代的呢。他想后退,被顧昭雨一把抓住手腕。“你不要動,”顧昭雨說,“你不要……”他氣息不穩(wěn),都說不完一個完整的句子,“你不要傷害我愛的人,”他說,“不然……”“不然我只能傷害……你愛的人了。”顧昭雨肯定是世界上最差的綁匪了,他哭得上不來氣,話都說不利索。選擇就在這里了。要么,點火,我跟你一起玩兒完,要么,跟我回家,我有一輩子想跟你慢慢過。蕭蘅久久地說不出話來。他甚至都不敢承認,就在顧昭雨說出“愛”這個字眼的時候,他那顆滿是滿目瘡痍的心,忽然像是被一陣溫柔地春風(fēng)托住了,它托著他的心一路飄起來,路上開滿了嫩生生的小花兒,一個個都對他招著手,歡快地笑。來啊,別躲在那里了。我們回家了。“來啊,別躲在那里了?!边@是顧昭雨對他說的第一句話,“我早就看到你了。”就是這一句話,毫無交集的齒輪忽然被他硬是掰到了一起,現(xiàn)在它們互相咬合,已經(jīng)難舍難分。你愛我,我就愛你,你傷害我愛的人,我就傷害你愛的人。他沉默良久,終于緩緩地伸出手,用手心貼了帖顧昭雨的的臉側(cè)。“哥。”他小聲說,那一瞬間似乎一切又恢復(fù)了原樣,但其實卻什么都不同了,他感到全新的滋味:他卑微的愛情被看到了,被回應(yīng)了,他在意的人也同樣的在意了他,他的快樂和幸福,悲苦和不幸,都不再是屬于他一個人的。無數(shù)種更加復(fù)雜的感情,像是打開了魔盒般釋放出來,他感到委屈,感到幸福,感到安心,也感到緊張,他仍舊痛苦,可是那種痛苦似乎有人分擔(dān)和理解了,漸漸地就不痛了。顧昭雨拉起他的另一只手貼在自己臉上。顧昭雨又笑了,他一邊笑,眼淚一邊不停地流,像是他也知道,從這一天開始,他整個人都被打碎了、擊垮了一次,他的殘骸和蕭蘅的混在一起,他們各自收拾起來,卻再也不是過去的那個自己,他們互相混合了對方的一個部分,從此是一個整體了。“回家吧,好不好。”顧昭雨小聲說,蕭蘅突然湊過來,小心翼翼地吻在他的額頭上。“……好?!?/br>第一百三十七章現(xiàn)在問題就只剩下了一個。顧昭雨很想說,我們就把他扔在這兒自生自滅吧。他真的說了,他們倆靠著一個機器席地而坐,蕭蘅身上一股難聞的汽油味兒,可顧昭雨也不管,他胳膊環(huán)著蕭蘅的胳膊,靠在蕭蘅肩上湊到他耳邊說話:“要不咱走吧?!?/br>蕭蘅扭頭親了他一下。顧昭雨臉紅了。李警官坐在破椅子上,被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仍舊昏迷,他們倆坐在離他十米的地方,談情說愛。顧昭雨告訴了蕭蘅他是怎么一路追查蕭蘅故意留下的線索找過來,又是怎么在狗仔的跟拍里找到李警官的;蕭蘅反過來一五一十地講了自己這十多天來的經(jīng)歷,從發(fā)現(xiàn)攝像頭和安眠藥,到騙取監(jiān)控錄像縮小范圍,再登堂入室反客為主……顧昭雨聽得直咂舌。“你要是在戰(zhàn)爭年代,肯定是王牌間諜了?!?/br>他說完這句話,居然還有閑心想,做演員對蕭蘅來說是不是可惜了?他這么聰明,這么敏銳……蕭蘅低頭親了親他的鼻梁。“我跟你在一起就好?!彼緛砭褪莻€缺少夢想的人,顧昭雨眼里的“能力”和“天賦”如果不被需要,就是一堆垃圾而已。顧昭雨替他選的路避免了他的能力和他一起早早夭亡,他覺得沒有比這更好的用途了。比起那個,他反而比較在意的是……蕭蘅看了一眼被托在自己手心的、顧昭雨的右手,那三根手指還是那么奇怪的角度,顧昭雨對自己心真是狠。他覺得有點后怕,如果當(dāng)時真的心一狠把針頭推進去了,顧昭雨肯定也瘋了。幸虧沒下手。不過緊接著問題就來了,當(dāng)你做好準備要死的時候,你怎么作都無所謂,可你忽然不想死了,而且想和心愛的人共度余生了,那要考慮的事就多了。比如,你怎么處理這個被你綁架的變態(tài)。即使法盲也能看出來這不叫自衛(wèi),這叫預(yù)謀殺人未遂。顧昭雨把頭靠在蕭蘅肩上,他就跟那些大半夜不好好睡覺,和男朋友去草坪上看星星的女高中沒兩樣,雖然他心里早就又開始拉時間線和優(yōu)先程度了。蕭蘅皺著眉頭,他卻沒那么緊張。他心里大約還是有個朦朦朧朧的解決辦法的,他的道德底線在殺人這個地方畫了個紅線,但是在紅線以內(nèi),還是橫跳余地很大的。比如說,面對這么個人渣,作偽證對他來說真是一點兒心理負擔(dān)也沒有。他窩在蕭蘅懷里,開始打電話。首先,他得了解對手,就像他的對手了解他那樣。。。。。。。。。。。。。。。。。。。。。。。。。。。。。。。。。。。。。。。。。。。。。。。。他——李警官從暈厥中漸漸蘇醒過來。他的雙手和雙腿都被捆住了,眼前一陣陣發(fā)黑。顧昭雨不知道從哪里找了另一把椅子,在他面前坐著,甚至還悠閑地翹起了二郎腿。“醒了呀?”他說,“認識我是誰嗎?”李警官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爆發(fā)出一連串陰森地笑聲。顧昭雨贊賞地看著他,仿佛在等他笑完最后一聲。兩人對峙中,有一條不成文的規(guī)律——沉著是守恒的,一方越是冷靜,優(yōu)勢就越發(fā)朝他身上傾斜,而顧昭雨的反應(yīng)實在是冷靜得過了頭,而且,蕭蘅哪里去了?李警官的笑容漸漸消失了,他眼中露出懷疑的光。“我讓蕭蘅去處理點別的事?!鳖櫿延暾f,“告訴我,警官,你有沒有聽過羅生門?”他拿起手機,對著屏幕念道:“羅生門,用以指事件當(dāng)事人各執(zhí)一詞,分別按照對自己有利的方式進行表述證明或編織謊言,最終使得事實真相撲朔迷離,難以水落石出?!?/br>李警官沉默不語,顧昭雨微笑著說:“你和蕭蘅,好像就是這么個情況啊。”“他綁架了我?!崩罹僬f,“如果你不殺了我,他逃不掉。”“我不這么看。”顧昭雨說,“你的家里確實有罪證,對不對?”他看到李警官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