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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那兒吃些東西,待孤看看父皇后,你與孤一道去貞觀殿吧?!?/br> 柳彧道:“也好。” 這會兒,宣政殿內(nèi)的大太監(jiān)走了出來。 一眼瞧見了這三人,忙朝他們行了個禮。 “呦,公主殿下也來啦。”大太監(jiān)笑著道,“圣人剛同奴抱怨您出宮后,總不愿回宮了?!?/br> 姜昭仰頭道:“所以這不是回來瞧一瞧了嗎?!?/br> 大太監(jiān)躬身退開一步,朝云藺道:“方才圣人是讓奴出來請您,但既然殿下來了,大人便一同進去吧?!?/br> 云藺微微頷首,便跟在姜昭后頭走了進去。 而柳彧才從宣政殿出來,又將圣人惹怒了,哪還敢進去討個沒趣兒,便打算在門口等姜昭出來,再一道去貞觀殿。 姜昭一進殿便一溜煙似得跑到齊天子跟前,齊天子還尋思著誰如此膽大包天,抬頭見著了自個兒的愛女,還未說話,眉眼卻先柔和了下來。 他忽的想起了什么,不動聲色地將方才的絹帕丟到了案桌底下,而后才不緊不慢地笑道:“你倒舍得來瞧朕了?” 姜昭瞇著眼笑嘻嘻地道:“父皇,兒臣雖然不常來瞧您,但是每天都惦念著父皇呢!” 齊天子慈愛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瓜。 帝皇家的天倫之樂落入云藺眼底,他忽然覺得自己大抵來得不是時候,卻也不得不感嘆這位帝王對淮城長公主的寵愛,是何等的真切。 尋常百姓家對子女都未必如此疼愛,而在這兒薄情帝王家,應(yīng)當更為難得。但能養(yǎng)出姜昭這樣的人,大抵也就只有帝王了,無上榮愛與無上富貴堆砌出的金枝玉葉,又怎能奢求她垂首看一看,看一看下方抬頭仰望她的人。 云藺想了許多,心間卻越發(fā)地荒茫。 但好在齊天子仍未忘記正事兒,便喚了他一聲,打斷了那些思緒。 云藺回神后,立即應(yīng)了聲“臣在”。 齊天子也不避諱著姜昭,直接道:“你倒是個有本事的人,既然已經(jīng)準備得如此充分,明日朝會便拿出來給諸位大臣瞧一瞧罷?!?/br> 云藺垂首應(yīng)道:“是?!?/br> 姜昭不明所以地看著兩人,卻也知曉應(yīng)當又是朝堂上的事情,不免猜測著是誰又要吃掛落了。 說來也奇怪,近來父皇的動作實在是太頻繁了,朝堂上有不少老官都被貶謫發(fā)配到偏遠的地方,再有些脾氣頑固的便直接抄了家。 雖然心里有疑惑,但出于對父皇的信任,姜昭以為,無論如何情況,她那英明神武的父皇都是心中都是有數(shù)的。 待到齊天子吩咐完了這些朝堂事宜,他轉(zhuǎn)頭朝姜昭道:“正巧你母后也想你了,便與朕一同去貞觀殿吃頓飯再走吧?!?/br> 姜昭乖巧地點了點頭。 而便是這么一頓飯。 讓柳彧頭一次感受到淮城長公主,宛若春風拂面一般的溫柔。 姜昭在父皇母后和皇兄的視線下,將一塊rou夾到柳彧碗里,溫柔地笑道:“駙馬,這是你愛吃的,快吃吧?!?/br> 柳彧震驚至極。 姜昭喚他從來都是直呼名字,何時叫過駙馬的? 他慢吞吞地咽下了這塊rou。 齊天子笑道:“夫妻恩愛,甚好。” 皇后滿意地點頭道:“相敬如賓,甚好。” 姜硯感慨道:“皇妹懂得善解人意了,甚好?!?/br> 柳彧:“……” 也不知是姜昭太會裝,還是眾人的要求太過于低,總而言之,這頓飯他們都吃得頗為欣慰。 回府后,柳彧始終跟在姜昭身后。 或許是一時的溫柔小意,迷亂了他的理智,他似乎又覺得自己能夠走進這個尊貴無匹的女郎的內(nèi)心。 然而直到姜昭轉(zhuǎn)身看他,那是一種又挑剔又冷酷又尖銳的眼神。 這樣的眼神,宛若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讓他再度意識到,這個公主目下無塵,除了她的父皇母后皇兄,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入她的眼。 姜昭道:“日后若是去宮里,你便要與孤做出夫妻恩愛的樣子,明白了嗎?” 這樣以上至下的命令,這樣理所當然的語氣,這樣居高臨下的態(tài)度。 柳彧欺身靠近這個高高在上的女郎,他是個男人,當一個男人沉著面色靠近一個女人的時候,是帶有危險性的。 姜昭忍不住后退一步,這種具有壓迫性的感覺,叫她很是不適。 姜昭冷著臉道:“你想做什么?!” 柳彧離得她很近很近,他道:“殿下,夫妻恩愛的前提,應(yīng)當是,我們真的是夫妻?!?/br> 溫熱的氣息圍繞著姜昭的面頰。 姜昭擰著眉看他。 這是要求與她交歡的意思? 可柳彧憑什么,憑什么敢提出這樣的要求? 姜昭冷聲道:“跪下!” 柳彧不為所動。 他與云藺不同,云藺愿意服從姜昭,但他不會。之前為了取得姜昭的歡心而試圖迎合她,已經(jīng)讓柳彧意識到,以姜昭這樣的身份,迎合她的人太多太多了,所以哪怕自己如何努力,也不可能得到任何結(jié)果。 反而會讓自己低到塵埃里去。 可柳彧是何等驕傲的人。 他怎么會容許將自己放到一個很低很低的位置? 但偏又如此的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得到了這般多的東西,卻始終得不到這個高傲驕矜的公主的心。 姜昭的目光冷極了,秋水般的眼波里凝結(jié)著層層霜華。 她忽然上前一步,狠狠地,不留余力地,一腳折了柳彧的膝蓋骨。 柳彧悶哼一聲,猛地跪倒在地。姜昭抓著他的頭發(fā),逼著他仰頭。 “柳彧,尚公主所帶來的榮耀與顯赫還不能滿足你嗎?孤最恨最恨有人這樣的貪心,想與孤交歡,你配嗎?” 柳彧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骨骼錯位的疼痛感,他忍不住吸了一口氣,卻不肯喊出來,反而還朝著姜昭笑道:“若是能駕馭得了公主殿下,彧倒是愿意用這些榮耀與顯赫相換?!?/br> 姜昭氣笑了,下手越發(fā)地狠,似乎下一秒就要折斷他的頭顱,“柳文豫,孤真沒想到你是如此狂妄?!?/br> 她舔了舔牙尖,“孤曾經(jīng)養(yǎng)過一頭狼,它脾氣不好,后來它但凡朝孤兇一次,孤就叫人拔掉它一顆牙,可它也是個有骨氣的,一直到它牙齒被拔光都學(xué)不了乖。于是孤便將她同馴養(yǎng)過的惡犬關(guān)在一處?!?/br> 姜昭笑了笑,神色無比惡劣,“惡犬依照著孤的意思,日日夜夜地咬它,然后再讓那惡犬乖乖巧巧地匍匐在孤腳畔,后來有一天狼也學(xué)著惡犬的樣子,向孤討寵求憐。” 柳彧有些艱難地發(fā)聲道:“殿下是想告訴我,您想像馴狼一樣馴我嗎?” 姜昭垂眸冷冷地看他,“并不是。孤想告訴你,后來看到那頭狼變成了犬,孤覺得沒意思,便將它殺了。” 見柳彧疼得頭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