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

    池越搖搖頭：“太守府戒備森嚴(yán)，并不是人人都有姑娘這樣的好身手?！?/br>
    練鵲一拳砸在桌子上，眼中的怒火熊熊燃起：“此等色中餓鬼，枉顧人命，可恨當(dāng)日我一時(shí)顧慮，未能殺了他！”

    “姑娘大義，只是還請(qǐng)稍安勿躁。”池越道，“待侯爺真正入主西陵，此等賊人自然任憑姑娘處置?！?/br>
    “我知道、我知道?！本汏o顯然氣極了，“也就這幾天的時(shí)間我還等得起，只是我雖然不能殺他，卻也有辦法叫他生不如死?！?/br>
    說罷，也不顧得上說別的，一拱手，氣呼呼地走了。

    池越無語凝噎，好半晌才對(duì)陸極道：“練姑娘真是……古道熱腸。”

    陸極道：“她是個(gè)好姑娘，你卻不厚道。池子意，我且問你，你用言語煽動(dòng)她是何居心？”

    池越大呼冤枉：“末將只是實(shí)言稟報(bào)罷了，哪里知道練姑娘經(jīng)不得激？侯爺偏心人家姑娘也不帶這樣過分的?！?/br>
    “我知道侯爺心悅于她，可您也該留個(gè)心，搞清楚她的來路底細(xì)再說別的。否則將來娶進(jìn)侯府怕是要生出災(zāi)禍啊?！?/br>
    “我問你公事，你卻與我扯什么兒女私情。她方才盛怒，未必不是知道了你的心思才如此表現(xiàn)的?！标憳O停了停，突然淺淺地勾起唇，“我看你滿腦子的壞心思，才是真正要小心些?！?/br>
    說罷，調(diào)動(dòng)內(nèi)力，杯中一滴茶水激射，便將池越耳上的一條白色小蟲射了下來。

    那小蟲不過米粒大小，生得瑩潤可愛，被茶水洞穿在地，仍在蠕動(dòng)。

    池越一看，臉色煞白：“這、這是南疆的百步蠱！此蠱雖然不能要人命，卻有極強(qiáng)的致幻作用，中蠱之人輕則手舞足蹈，重則失去意識(shí)，整日瘋癲！這……”

    他當(dāng)場跪拜下來，朝陸極深深行了一禮：“多謝侯爺救我。”

    陸極道：“是白姑娘不想動(dòng)你，這才稍作警告罷了。你該去謝她?！?/br>
    池越聽了，臉上燒紅，訕訕道：“白姑娘高義，與侯爺真是相配??！”

    他終于不叫人家“練姑娘”了。

    敲打完自家愛搞事的屬下，陸極輕咳一聲：“繼續(xù)說剛才的事吧?！?/br>
    “是！”眾將齊齊道。

    *

    練鵲回了家，越想越氣。她恨不得再夜探一次太守府，砍了那方遒的子孫根，讓他曉得女人的厲害。

    外頭烏云積卷，屋里頭練鵲的臉色卻比天色還要黑。

    小琴忐忑問道：“小姐打從侯府回來臉色便不太好看，可是那侯爺給您氣受了？”

    提起陸極，練鵲的面色緩和幾許，她握住小琴的手，緩緩說道：“侯爺好得很?！?/br>
    “那您……”

    “我是氣這些狗官，還有他們的一干家眷?！本汏o說起這個(gè)，不由得釋放出殺意，“人們都說江湖上亂，可我常在江湖上行走，卻從未見過這樣的腌臜事?！?/br>
    雖然當(dāng)時(shí)離家出走時(shí)，練鵲的心里滿是心酸難過?？墒菚r(shí)過境遷之后，對(duì)于西陵這個(gè)故鄉(xiāng)，她的心里只剩下一片柔軟。記憶里的西陵總是籠在一片煙波水色中，美麗而朦朧。鄉(xiāng)民們都是善良而淳樸、一家人互相扶持，仿佛世上最好的人和物都一同生活在西陵?？稍倩氐竭@里，她卻發(fā)現(xiàn)剝?nèi)ツ菍訙厝岬耐庖?，西陵還有那么多的人遭欺壓迫害而永無出頭之日。這里和別的地方并無不同，總有那么多的不平之事在上演，而眾人只是對(duì)此習(xí)以為常、無動(dòng)于衷。

    練鵲覺得自己必須要做些什么。

    陸極叫她稍安勿躁，可越是等待，就越是煎熬。

    練鵲不禁想，若是當(dāng)日她再激進(jìn)一些，殺了那個(gè)方遒，說不得趙氏便不會(huì)縱火，不會(huì)害了她自己的性命，那些無辜的百姓也不會(huì)遭此橫禍了。

    然而千言萬語，最終也只能化作一句：“你且看吧，他們會(huì)得到應(yīng)有的懲罰的?！?/br>
    小琴看著練鵲堅(jiān)定的眼神，動(dòng)容道：“奴婢相信小姐?！?/br>
    “好啦，多說無益?！本汏o寵溺地摸了摸小琴的頭，“今日辛苦琴兒幫我遮掩啦，有什么想要的東西小姐下次買給你。”

    小琴羞澀地躲過她的手，側(cè)過身道：“小姐慣會(huì)取笑奴婢，這都是小琴應(yīng)該做的。”

    翌日，練鵲難得地仔細(xì)打扮一番，高挽云鬢，又取了朱紅花鈿貼在眉心。襯得她膚白如雪，原本不染紅塵的面容上顯出絲絲艷麗，直教人挪不開眼。

    王有寒見了，夸道：“meimei真真是天上來的人物，尋常的凡夫俗子是配不得的?！?/br>
    姑嫂二人在馬車?yán)镉质且环︳[。

    王有寒又問：“meimei可是有意嫁入太守府？”

    練鵲問：“嫂嫂何出此言？”

    “那方夫人什么樣的出身，定然是看不上咱們這樣的人家，只是看上了meimei的無雙容貌罷了，”王有寒頓了頓，“meimei盛裝打扮，豈不是在向她暗示你也正有此意?！?/br>
    練鵲彎起眼：“嫂嫂此言差矣，須知這世上除了刻意逢迎，還有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一說。”

    這話說得有幾分自滿，但練鵲來說卻是恰到好處。

    果然進(jìn)了府中后，方夫人見到練鵲，便“哎呦”一聲。

    那滿目的喜悅做不得假。

    “白姑娘真是容色傾國，堪配我兒！”當(dāng)即就拉住練鵲及王有寒，迫不及待地想要定下親事，“我見了白姑娘，便覺得像自己的女兒一樣親切。如今想要與白家定下一樁親事。也不拘什么門第的，只要姑娘愿意嫁于我兒，一切都好商量?！?/br>
    這樣仿佛是在賤賣太守公子的話語，讓姑嫂兩個(gè)一時(shí)都有些哭笑不得。

    練鵲假意羞澀，問方夫人：“方公子人品貴重、出身高貴，豈是民女可以高攀得上的？”

    方夫人道：“什么高攀不高攀的，姑娘莫要妄自菲薄，我看姑娘正是最合適的人選?！?/br>
    雖然她說得謙和，但一舉一動(dòng)中都透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隨侍的婢女笑道：“夫人莫不如將公子叫出來，與白姑娘見上一面說說話也好?！?/br>
    “正是正是，咱們這樣的人家可不興什么盲婚啞嫁的。也是我心急了?！狈椒蛉司谷贿€有些自豪，“不過我敢說，姑娘見了我兒之后必然也會(huì)覺得合適呢。”

    練鵲以帕掩唇，柔柔道：“但聽夫人安排?！?/br>
    方夫人這才想起來招呼兩人，引著她們到堂中坐下，并令人去喚方遒前來。

    不一會(huì)兒便聽到方遒中氣不足的聲音：“什么天仙似的美人，女人都沒一個(gè)好東西！”

    他一身寶藍(lán)色錦袍，面色還是大病初愈時(shí)的蒼白，眼下青黑卻再無縱欲之色，只是頗有些萎靡。

    練鵲估計(jì)他連屋中的人都沒打量過，進(jìn)來也就朝主位方夫人的方向打了個(gè)招呼，一屁股坐在了練鵲身旁。

    “嗯？什么臭女人，也敢來招惹本公子？”

    臭女人練鵲正勾起唇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