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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下保全了練鵲的一條性命。往后日日還需用藥吊著。 練鵲有時也會覺得有些可惜。 可是陸極總是安靜地坐在她身邊。有星無月的夜、花影闌珊的夜、每一夜他也都只是坐著。 練鵲問:“你是不是嫌棄我了,什么也不肯做,也不肯同我成婚?” “對不起。” 她那時大約是真的很難過。即使是回到西陵的最初,她也未曾覺得這樣失落過。強大是組成練鵲最重要的部分。她的任性她的坦率統(tǒng)統(tǒng)都是源自于她的強大。 她在同陸極的交往中,也從不覺得自己卑微過。 可在那些身上的每一寸都在叫囂著疼痛的夜晚,練鵲的決意卻動搖了。海浪濤濤、竹影簌簌、風(fēng)聲颯颯……一切的一切都壓在她的身上。 或許那時真的不該沖動。 還在西陵時便告知了她心意的陸極本該是天之驕子。他是皇帝的親外甥,又在政變之中有護駕之功。重新獲得皇帝信任的他要么該回到西北,繼續(xù)做他威震一方的大將軍,要么也該留在望都,享一世的榮華富貴。 練鵲從來都是想做什么便去做,像無主的清風(fēng)、無根的浮萍??申憳O卻是不同。 真真正正地失去武功后,練鵲才發(fā)現(xiàn)陸極在她身上所寄予的有多深厚。 拋卻過去的一切,從此只與她活這一世。 陸極的從容鎮(zhèn)定、步步為營,早就被練鵲摔得稀碎了??墒菑膩聿徽f。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尊重她的所有決定,只在大廈將傾時力挽狂瀾。 “我……不該任性的?!?/br> “我如今只是個廢人,這些都是我自個作的……你如今走了,我也不會怨你?!?/br> 陸極總是沉默著。 她不后悔自己落到現(xiàn)在的處境,卻看不得陸極伶仃孤寂的樣子。 然而陸極哪里也沒有去,什么也沒有說。他只是日復(fù)一日地喂著她湯藥,看日升月落。 “這樣的日子有什么意思呢?”練鵲曾靠在榻上這樣問陸極。 男人緊握著手,將它舉到練鵲眼前。 練鵲不明所以,只見他攤開手,原先看得不分明的晶瑩之物這才顯出廬山真面目。 那是一朵冰花。 夏日炎炎,這花要比冬日凋零得快一些。 陸極將這花放到了她的手心里。他的手指長而有力,點了點她的眉心。 男人不再回避她的目光,只道:“我要一個完好無缺的你?!?/br> 練鵲的手指輕輕滑過那觸手可及的冰涼。 “這樣的夏日,怕是放不長了?!?/br> 陸極道:“那便再做一朵。這世上沒有走不通的路?!?/br> 練鵲被他篤定的神情愉悅到,心里煩躁的情緒奇跡般地消解了。她歪了歪頭,問:“如果找不到呢?” “別怕?!标憳O按著她的手,“我總歸是同你在一處的?!?/br> 這樣的對白被偷聽壁角的鳴鴻評作“數(shù)年來無病呻吟之最”。 練鵲便笑他:“你自己沒有兩情相悅之人,怎么就來酸我的?” 鳴鴻道:“誰說我沒有?也不知是誰前些天跟丟了魂似的,嗐——” 練鵲直接將手里的話本子砸到了他的臉上。 “學(xué)著點吧,小師弟?!?/br> 此后光陰漸長,終日纏著練鵲不肯離去的姜如也許了人家。風(fēng)鴆抓到了逃逸南疆多年的圣子,拉著人回去受刑。 練鵲最后見了一面孟青遙。 婦人本就年紀不小,受了打擊臉上老態(tài)盡顯。 其時練鵲同陸極兩個剛好來南疆尋訪圣藥棣莛。那是這些年找到的第二十個神醫(yī)給出的方子,說是棣莛能助她恢復(fù)。 練鵲服了藥,終于在兩年之后靠著陸極站直了身體。 調(diào)養(yǎng)月余,便能跑跑跳跳。 苗女們說溪邊有一種小蟲,吃了能壯陽。練鵲一朝恢復(fù),滿心地要同陸極成就好事,趁他與寨中首領(lǐng)閑談時溜出去抓了滿滿一大缸。 孟青遙就站在溪水的另一邊。 練鵲一抬眼,便看見一個老態(tài)龍鐘、似曾相識的婦人。 “呀,是你?!?/br> 婦人朝她遙遙行了一禮,轉(zhuǎn)身走進林中再也找不到蹤跡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jié)啦!?。?! 先來夸夸自己??! 然后關(guān)于番外 1.關(guān)于政變的(長公主視角) 2.風(fēng)忱和孟青遙的最終結(jié)局 3.少女鵲鵲和師門 4.成婚和后續(xù) 都不會太長 謝謝一直看到這里的你們,作者第一次寫文還是有很多紕漏,感謝大家給我提的意見和一直以來的鼓勵! (雖然一直都好冷哈哈哈哈) 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0章 不須啼(上) 鏡中有一張溫婉綽約的芙蓉面, 她的眉淺而淡,眼眸也是像一溪清泉一般淺淡的琥珀色。 她身后是跪倒在地、穿著輕薄宮衣的婢女們,她們依次捧著金盆、絲帕等物。 梳洗已畢。 永寧長公主站起身來, 含情的眸光在銅鏡之中留連片刻。 那銅鏡是叫人仔細打磨過的, 將她的容貌照得纖毫畢現(xiàn)。只是眉梢眼尾處還是微微有些扭曲。 “殿下, 班先生求見。” 永寧長公主挑眉, 道:“還不快領(lǐng)他進來?” “是?!?/br> 那婢女碎步走了出去。 “小藍!”班意遠眸若點漆、唇若涂朱, 容色之盛更甚于女子。他穿著一身顏色鮮亮的長袍, 彎著星眸笑時滿是少年人的朝氣。 永寧長公主便起身笑著迎他。 班意遠道:“前些日子便約好要接你去賞花, 你卻一直沒個音信。山不來就我, 我便來就山了?!?/br> 他的目光專注而深情,像藏著深海。 “我料你必然是臉皮子薄……先前、先前……”他意有所指地笑了笑,“春光明媚不可辜負, 你又是慣來愛花的。這次縱是你不愿,我也該拉著你出去看看。” 永寧道:“勞先生費心了?!?/br> 她并未推拒,任由那男子握住了她的手。 “殿下瘦了。”班意遠皺眉道, “怎么自己也不注意身子?” 美男子皺眉, 是要比一般人好看些的。 永寧還未曾說話,她身后那一串年輕的小姑娘便已接二連三地笑起來。少女們的笑聲銀鈴似的,十分悅耳。 班意遠的目光不經(jīng)意地掃過去, 又轉(zhuǎn)回了永寧身上。他笑罵道:“公主這些婢女真真是個頂個的促狹, 倒是叫在下有些不知所措?!?/br> 永寧道:“少女心性, 倒也純摯可愛?!?/br> 班意遠于是不再糾結(jié)。 他是蜀地來的琴師, 少時便通曉音律??梢驗槿菝矔i麗肖似婦人而不受待見。他如今剛加冠, 卻已在望都沉浮數(shù)載了。 永寧長公主的垂愛,令他重新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