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一哽，默默收回手：“謝謝。”

    有了君長甯，她不用那么吃力，那婦人似乎是感受到了溫暖，又再一次抬起了頭，眸中有光閃動(dòng)。

    烏玳放緩聲音，問：“你沒去逃難？”

    婦人動(dòng)了動(dòng)嘴唇，許久后才用沙啞的聲音道：“柔兒，在這?！?/br>
    烏玳一瞬間就明白了她說的是那墓里的人，王柔。

    烏玳雖是地仙，但也不能隨意決定凡人的生死，她想了想，道：“送你去找大夫?！?/br>
    婦人輕輕搖頭：“不去了?！?/br>
    “我在這兒，在這兒陪著她?！?/br>
    這時(shí)一個(gè)稚嫩的聲音響起來：“你們是誰？”

    烏玳回頭，只見一個(gè)衣著襤褸，身形消瘦的小女孩滿臉防備，她手里拿了一個(gè)饅頭，看起來有些臟。

    19、第19章

    那小女孩年紀(jì)不大，但滿眼都是防備和疏離。

    婦人聽到了女孩的聲音，身體微微一僵，隨即大聲地喊了出來，她聲音嘶啞，怕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走啊，你走啊！”

    女孩抿抿嘴，想上前卻又不敢上前，有些委屈：“姑姑，我不能讓您一個(gè)人留在這兒，您跟我走吧！”

    烏玳早在看到人時(shí)就掩蓋了自己的真實(shí)長相，但在女孩眼中，這兩人依舊是天人之姿。

    女孩似乎是害怕，但是也沒有立刻就走，而是害怕他們傷害地上的婦人，所以慢慢上前護(hù)在婦人身前，見兩人沒有攔住她，還給她讓了位置，膽子也大了些，像只炸毛的小獸。

    “你們不準(zhǔn)傷害我姑姑！”

    婦人：“晴兒，我不需要你?！?/br>
    “姑姑！”

    烏玳覺得好笑，卻也覺得這女孩勇敢，她道：“我們?nèi)羰且獋δ愎霉?，你攔得住嗎？”

    女孩語噎，看著你面前那氣定神閑的少年，目光憤慨。

    烏玳垂眸問：“你也是玉霆山城的人？”

    “是?！迸咽掷锏酿z頭塞到婦人懷里：“姑姑吃?！?/br>
    婦人閉了閉眼，手有些發(fā)抖，卻沒動(dòng)那饅頭。

    烏玳笑笑，她蹲下來拿過那婦人手里的饅頭，察覺到饅頭已經(jīng)變得冷硬，便把那饅頭扔了。

    女孩一看，急了：“你做什么！”

    烏玳從隨身的小竹簍里拿出一些點(diǎn)心瓜果，遞給了那婦人，緩緩說：“我們不是壞人，只是有些話想問問你們?！?/br>
    那點(diǎn)心看起來還熱氣騰騰的，更別說那么個(gè)小竹簍里能拿出這么多東西。

    女孩立刻就察覺道這兩人不是普通人。

    她道：“我們什么都不知道?！?/br>
    烏玳是故意將這點(diǎn)暴露給她看的，有時(shí)候，懂得放出一些東西才能讓對方放下心。

    “不怕，我們不要你做什么?！睘蹒樘ь^看一眼君長甯，眼巴巴道，“徒弟，為師有些冷?！?/br>
    裝得還挺像，她是怕那小女孩冷著了，君長甯沒說話，卻把周圍的溫度都升高了些。

    小女孩察覺到這點(diǎn)變化，神色微變。

    烏玳笑瞇瞇地接著問：“你們知道那山神吧？”

    女孩和婦人皆是一僵，目露恐懼。

    烏玳安撫到：“別怕，我們是想知道，是因?yàn)槟銈儧]給他上供，所以才傳言說他被惹怒了嗎？”

    這兩人都是沉默，過了好一會(huì)兒，女孩才低聲道：“不是傳言，他就是在報(bào)復(fù)。”

    說出這句話，她像是豁出去一般接著道：“他就是在報(bào)復(fù)。”

    “最初是要大家每月在祠堂給他念佛誦經(jīng)三日。”

    “后來，他便要未出閣的少女，也在不準(zhǔn)人進(jìn)入祠堂”女孩看了眼嗎墓，臉上閃過恨意，“本以為他是要少女給他念佛，卻沒曾想，沒有少女再回來過。”

    “城里的人都很害怕，但那妖道說，是山神將少女帶去修煉了。如果不接著上供，城里就會(huì)有大禍，那兩個(gè)月，城里鬧了旱災(zāi)?！?/br>
    “沒了辦法，只好又給他送去了少女。這些年，城里好些人家都不敢再生女孩。”

    她說著說著開始哽咽：“直到去年，輪到了姑姑家，姑姑舍不得jiejie，于是一直在祠堂外躲著，她分明就沒看到j(luò)iejie離開祠堂，但jiejie就是消失了。姑姑背著大家進(jìn)了祠堂，在祠堂的神像后發(fā)現(xiàn)了一個(gè)暗道?！?/br>
    “暗道里，滿是骸骨，還有……jiejie?！?/br>
    “他分明就不是山神！是個(gè)妖魔！”

    婦人肩膀微顫，滿臉是淚：“都怪我都怪我。”

    烏玳問：“后來你們就再?zèng)]有上供？”

    “沒有。”少女抹了把臉，“所以城里開始鬧了雪災(zāi)，去了春依舊沒有化雪?！?/br>
    “有些人還想繼續(xù)上供，但是沒有人家愿意再把自己的孩子讓出去，于是大家紛紛離開了玉霆山。只有姑姑，身染重疾，更是為了jiejie不肯離開?！?/br>
    倒是符合了令熾小心眼的性格，他根本沒把下界的死活放在眼里。

    烏玳心下有了計(jì)較，她起身：“先帶你姑姑去找大夫吧，我去會(huì)會(huì)那個(gè)山神?！?/br>
    女孩抬眼，滿眼的希冀：“jiejie是修士嗎？真的可以對付那個(gè)山神嗎？”

    烏玳指著自己身旁的君長甯：“我徒弟可厲害了?！?/br>
    婦人原本守著墓不肯離開，聽到烏玳的話，便一心想著報(bào)仇，精神都好了幾分。

    少女帶著婦人離開后，烏玳順著指尖的紅線，再一次看向山頂：“看來，我知道那妖道是誰了?！?/br>
    有了君長甯，上山的路簡單許多，半山之上已經(jīng)沒了房屋，甚至連上山的路也被大雪覆蓋，君長甯掌心多了一把匕首。

    只見那匕首突然變長，最后君長甯一拂衣擺踩了上去，他對烏玳伸出手：“師父?！?/br>
    他的手很白，手指修長，烏玳搭上他的手腕，站在他身后，輕輕扯住他的衣服。

    君長甯指尖微曲，看了眼腰間的手，輕笑：“抓好了。”

    這可比自行車摩托車要刺激得多，烏玳抓衣服根本穩(wěn)不住，只好換成抱上他的腰。

    察覺到腰間的力量，君長甯目光微微一凝，嘴角揚(yáng)了揚(yáng)。

    飛到山頂，入眼就可以看見那座祠堂，奇怪的是這祠堂并沒有被大雪覆蓋。

    周圍滿是黑石，正是宣琸給烏玳的那種。

    烏玳落地便放開了君長甯，聞到滿地地腐朽之味，蹙眉：“簡直荒唐?！?/br>
    她指尖的紅線越來越紅，烏玳燃起一簇鳳凰離火，對祠堂內(nèi)道：“要我請你出來嗎？”

    里面毫無反應(yīng)，烏玳便將鳳凰離火燃在了線上，過了會(huì)兒，那線突然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