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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開了一池春水。攝政王心里一悸,楚昭游的眼睛生得極好,看人時溫柔多情,顧盼生輝。以前的小皇帝沒有這種眼神,更像是經(jīng)年累月,從靈魂里帶出來的習(xí)慣。他們這段時間吵得太多,蕭蘅都記不清楚昭游上次這么看人什么時候。以后一定要好好的。……老頭在攝政王府等候多時,差點罵罵咧咧要回家時,攝政王終于帶著他的媳婦回來了。他一看楚昭游的肚子,有些頭痛,再一看楚昭游的龍袍,更加頭痛。他敢打賭,這兩人不會放他走了。看在攝政王府伙食不錯的份上,忍一忍。楚昭游上前一步,敏捷地抓住老頭,舊人相見分外眼紅:“這么大的副作用,神醫(yī)你也能忘記?”男人生孩子,換做他,無論在哪里看見,都能記一輩子好么!“你自己選擇治的,可怪不了我老頭?!崩项^心虛地?fù)蠐虾竽X勺,一步躲到攝政王后面。“嘖嘖,你就兇我老頭吧,對大傻子倒是好。”老頭選了個好位置,叭叭叭開講,“攝政王你當(dāng)時頭痛發(fā)作,陛下那叫一個著急,雞都顧不上吃,就仍在地上給我撿便宜。怕你自殘,撞樹撞石頭什么的,一直抱著你不肯放,在地上滾來滾去的……”楚昭游臉色一僵,這神醫(yī)是第二個崔庚吧?“閉嘴,小心朕下旨封你終身太醫(yī)?!?/br>攝政王攔住楚昭游,“神醫(yī),您繼續(xù)說,一句十兩?!?/br>攝政王富可敵國,不僅能摸天子一千兩一次的肚子,還能讓神醫(yī)講十兩一句的愛情話本。這是他第一次聽別人講起那三天的事,楚昭游的嘴巴太嚴(yán)實,死活撬不開,一說就是他故意想懷孕的。蕭蘅攔著楚昭游,眼里浮現(xiàn)深深的笑意,明明就是著急想救他,后遺癥都顧不上。老頭雖然不關(guān)心朝政,但也知道攝政王有話語權(quán),遂放開了講:“你還咬了他肩頭一口,看著就痛,陛下就吭了一句聲……我一說得趁著下次頭痛前解蠱,不然這次發(fā)作就算成功,他二話不說拉著你走,生怕你變傻一分一毫?!?/br>難怪他失憶了也忍不住接近楚昭游。這輩子沒有人比楚昭游對他更好。蕭蘅沉默了下,低頭問楚昭游:“所以陛下知道我智力毫無受損?”回來時還故意挖坑蒙他?楚昭游甩鍋:“是你先提的。”蕭蘅氣得親了一口楚昭游,心里邊有些好笑,楚昭游和神醫(yī)口中的,簡直判若兩人,雖然現(xiàn)在也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追不上。“神醫(yī),陛下他……”老頭擺擺手:“懷孕的事不用擔(dān)心,合心蠱都幫你們把事辦好了。這一陰一陽,雙蠱融合,就會變得和胎盤似的,一直保護(hù)到胎兒出生,隨之排出,說太多也麻煩,反正就這么回事?!?/br>“對陛下身體有沒有影響?”“書上說沒有,怕你們擔(dān)心,老頭我不也主動找來了,放心吧,我一直看著,不會有事?!?/br>雖然這個老頭表面不靠譜,醫(yī)德還是有的。楚昭游看見他,心里一塊大石頭落了地,“難就麻煩神醫(yī)了?!?/br>他看了眼蕭蘅,鼓起勇氣問道:“神醫(yī),他為什么……不記得了?”“不應(yīng)該,我明明還給他開了藥,除非他自己不想記得?!毕鹊鄣慕夥ú荒鼙WC蕭蘅恢復(fù)如初,加上老頭這三包藥,才算完全不受合心蠱損耗心智。蕭蘅心頭一跳,忽然領(lǐng)悟到楚昭游要的解釋,連忙澄清:“昭昭,我絕不可能故意忘記?!?/br>老頭捉住蕭蘅的脈象一把,皺眉道:“他是不是自己又摔失憶了?”他在蕭蘅后腦勺摸了一圈,觸到一處不明顯的凝滯,“我就說,他腦袋是不是喝藥前砸過!”針對腦子開的藥方,喝之前腦袋被砸了,可不是陰差陽錯產(chǎn)生副作用了!“是有砸過……”楚昭游手指攥了攥,原來蕭蘅不是故意忘記他,是被砸失憶的。一直以來困在心里的結(jié)被解開,楚昭游鼻子發(fā)酸,使勁眨了眨眼睛,怕哭出來被嘲笑。蕭蘅抹了把楚昭游的眼尾:“陛下能原諒我么?”楚昭游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紅:“對不起,我以為你說不疼也沒腫就是沒事了,我太大意了……神醫(yī),那他沒事吧?”老頭:“沒大事,但要恢復(fù)的話,要多扎幾天針,不保證什么時候能想起來?!?/br>蕭蘅迫不及待:“請神醫(yī)施針?!?/br>“這么著急?!崩项^撇著嘴拿出一排銀針,八卦道,“怎么砸的呀,你說說我好有個數(shù)?!?/br>蕭蘅和老頭一齊看向楚昭游。楚昭游:“呃……一根小柱子倒下來,就砸了?!?/br>老頭順嘴問:“柱子怎么會倒?”也不選個好的地方。楚昭游突然憋紅了臉:“這和治病有什么關(guān)系!”本來只想隨口問的老頭,看著楚昭游可疑的紅臉陷入沉思:“……”老頭我是不是問了什么不該問的?蕭蘅:“……”因為……本王力氣大?第55章第55章楚昭游覺得有些丟臉,不守著看他扎針,冷靜地去外面散心。老頭松了一口氣:“可算走了,上回也是這么盯著——”他語氣一收。攝政王十分上道:“一百兩?!?/br>“上回也是這么盯著我給你扎針,那目光嚴(yán)厲地緊,老頭我還以為自己給皇帝寵妃治病呢。”老頭一邊說,一邊動手,治病還帶講故事轉(zhuǎn)移病人注意力的,堪稱懸壺濟(jì)世。后腦勺傳來尖銳的痛感,蕭蘅抓著扶手,手背青筋暴起,眼里卻全是笑意。他想象著楚昭游那個眼神,心頭一暖。他曾經(jīng)屢遭欺騙,習(xí)慣不去渴求關(guān)懷,小傷小痛拋在腦后不去管它,不想正是這個無所謂,讓他忽視了后腦勺的異樣,從而理直氣壯地忘記另一個人對他的愛和照顧。世人負(fù)他,不及他負(fù)楚昭游之深。楚昭游剛出來不遠(yuǎn),就在亭子里看見一個姑娘,個子高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