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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shí)話,他對施傅興的策論沒有特別大的期待,書上的知識容易教導(dǎo),但有些東西受限于閱歷和經(jīng)驗(yàn),以施傅興的年紀(jì),無法達(dá)到。 捏了捏鼻梁,信封比以往薄了一些,打開后,單看紙張,居然少了許多,他以為是自己上次的話打擊到了對方,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還是太驕躁了…… 下一秒,待看到宣紙上的文章,陸元瑾臉上失望的表情逐漸消失,變得嚴(yán)肅起來,眉頭緊皺。直讓旁邊站著的管家有些發(fā)怵,這……莫非是那位施公子寫了什么不堪入目的話? “好!” 忽然,陸元瑾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厚重的墨臺都晃了晃,管家哎喲一聲,趕緊伸手扶住:“老爺息怒?。 ?/br> 陸元瑾哈哈大笑:“你家老爺沒生氣,是太高興了!” 他怎么沒想到,半個月的時間,施傅興就能有這么大的改變,文章寫的一如既往好,但比起之前的泛泛而談,這次是實(shí)打?qū)崗陌傩粘霭l(fā)。 轉(zhuǎn)而一想,對方本身就是農(nóng)家子,對于農(nóng)事有所涉獵屬于正常,如果不了解,才是數(shù)典忘祖,讓人奇怪呢。 “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人啊,憑此文章,相信明年春天,就能在京城相見了?!?/br> 管家是陸府的老管家,聽著陸元瑾的話,分明是有把握對方能上那殿試的,想起自家小姐,忍不住道:“既然如此,老爺為何不拉攏一下?” 陸元瑾側(cè)眼看他:“文人多傲氣,而且便是中了狀元,歷年多少狀元,你看現(xiàn)在還在皇上眼前的有幾個?” 管家呵呵笑:“老爺說的是,小的就是聽說,工部尚書家準(zhǔn)備榜下捉婿,施公子如此優(yōu)秀,怕是還未出榜,就被那些大家大戶給捉去咯?!?/br> 工部尚書的女兒體態(tài)破豐腴,這還是好聽的,實(shí)際上就是長的太胖,京城的公子哥都避之不及。 工部尚書急的整天上火,思來想去,不如從進(jìn)士中捉一個家境貧寒但有本事的,提前栽培。 “呵呵,工部尚書的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管家一喜,以為老爺有意給小姐換一門親事,結(jié)果就聽到陸元瑾笑著說:“那位可是已經(jīng)有了家世?!?/br> “正好小姐……呃呃?”管家愣住了,什么?已經(jīng)有了家世? 這……雖然許多讀書人都考了好幾次,年級大了不得不先成家立業(yè),但這位公子,如今也才剛剛及冠吧? 腦海中浮現(xiàn)一個鄉(xiāng)下女子的形象,古來多少讀書人金榜題名后便拋棄糟糠之妻,管家也是茶樓的???,說書人的故事讓他不免有些擔(dān)心。 要是拋下原妻娶自家小姐,這種人可要不得啊。 另一邊,陸元瑾可不知道管家的憂心忡忡。 他想起那位有過幾面之緣的女子,溫柔婉約,知書達(dá)理,同時又能賣方子,開店鋪,冰雪聰明,著實(shí)是一妙人。 如果沒有她,施傅興未必能走到今天。 提筆寫下回信,封起,正要給管家時,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你去問問小姐,有有沒有一同寄走的信。 管家:“……” 他有些看不懂老爺了。 只不過從陸南蓉那兒出來后,管家躊躇多久,還是去了夫人的院子。 秋闈開始的前一天,鄔顏拉著施傅興和寧邵去外面散心。 擱在現(xiàn)代,高考之前學(xué)校都會給學(xué)生放假,苦學(xué)十二年,到了臨頭,需要適當(dāng)放松一下,省得晚上失眠無法入睡,從而影響第二天的考試。 寧邵聽了之后簡直舉雙腳贊同。 他雖然坐在書房,但完全看不下去書,可惜寧父一直盯著他,幸好有鄔顏解救,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觀世音菩薩。 點(diǎn)了一壺碧螺春,要了幾碟小點(diǎn)心,茶樓二樓的雅間,幾人一邊喝茶,一邊聽著樓下說書人的故事。 無外乎是才子佳人的故事。 窮書生上京趕考,夜宿破廟,偶遇躲雨的富商小姐,兩人暗生情愫,卻因?yàn)榧疑矸莸匚辉獾叫〗慵胰说淖钃稀?/br> 窮書生發(fā)奮讀書,一朝高中狀元,富商悔恨不已,主動上門提出兩家結(jié)秦晉之好。 雅間內(nèi),鄔顏端起茶杯,熱氣暈染出白霧,她輕啟皓齒,吹了下,心想,果然草根逆襲,自古以來都受眾人追捧。 接下來,應(yīng)該就是窮書生迎娶心愛的人,走向大團(tuán)圓了吧? 這樣想著,卻聽下面的說書人醒木一拍:“莫欺少年窮,昔日本官是窮書生,而今卻高中狀元,富商你狗仗人勢,狗眼看人低,本官自是不屑為伍,且本官已與宰相千金定下親事,怎可背信棄義,辜負(fù)一個女子?富商你還是速速離去吧!” 聞言,鄔顏?zhàn)熘袆倓倻叵聛淼牟璨铧c(diǎn)兒噴出來。 什么鬼?你和富商小姐月下的誓言呢?都把人家睡了,現(xiàn)在卻說不能辜負(fù)宰相千金?逗人玩呢? 這個草根逆襲故事雷得鄔顏內(nèi)焦里嫩,然而其他人卻不是同樣的看法。 “好!狀元郎做的好!莫要答應(yīng)那富商!” “哈哈哈,好一句莫欺少年窮!” 茶樓里喝茶的都是書生,這種故事,正好戳到了他們的點(diǎn)上,來此秋闈,誰不想考上舉人呢? 聽著聽著,就覺得那窮書生已然就是自己,曾經(jīng)被人嘲諷、看不起......不免產(chǎn)生共鳴。 甚至有個書生站起來,義憤填膺道:“富商這種人著實(shí)常見,在下便見過許多,瘠人肥己,視我等家貧書生猶如草芥,何知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哼!此次秋闈,在下一定蟾宮折桂,榜上有名!” 鄔顏一臉黑線,這位怕是將自己代入進(jìn)去了,要是真的有這本事,怎么還在這兒聽書喝茶呢? 咳咳,當(dāng)然,她自己真的是帶兩個學(xué)子放松。 樓下“熱鬧”一片,雅間里,寧邵氣憤不已,他覺得那富商著實(shí)可惡,狀元郎居然只將對方趕出去,實(shí)在太便宜富商! “若是在下,一定要將其嘴臉告訴世人!” 鄔顏好奇,不由得出聲問:“那富商小姐怎么辦呀,不是許下終生了嗎?” 寧邵一愣,仿佛是剛想到這個問題,不確定道:“如果還有情義,或許可以再續(xù)前緣?” 果不其然,寧邵話音剛落,底下的說書人便嘿嘿一笑:“狀元郎娶了宰相千金做正妻,又將富商女兒納為妾,最后啊,作享齊人之福咯?!?/br> 鄔顏:“......” 絕世渣男。 寧邵撓了撓后腦勺,此刻,他也覺得有點(diǎn)兒不對勁了,非常沒有眼神力地問雅間的另一位:“施兄,你覺得呢?” 鄔顏放下茶杯,眼神似刀子般看過去。 她就想看看這群普通的男人,是不是都是同一個想法。 施傅興被突然提到的時候,正在走神。 他其實(shí)沒有聽幾句,隱約聽到后面作享齊人之福,男人四妻五妾很正常,只不過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