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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子,讀書如饑似渴,對那等事兒卻不大熱衷。自毓丫懷孕以后,大夫說碰不得,他便再也沒碰過毓丫;二來毓丫是從他四歲便來了徐家的,來了也不做別的事,就是代替徐氏夫婦照顧徐宴。說句稀奇的話,意識到毓丫是個年輕女子還是不久前的事兒,在此之前,她在徐宴心中就沒有男女之分。 但兩人好歹是夫妻,徐宴雖然不大樂意跟毓丫同睡一榻,但過年前后這幾日卻是會在臥房歇的。以往四年就是這么過來的,不過蘇毓如今忘了這默契,徐宴倒也沒拆穿她的誤會。 見她往里躺了,徐宴轉身將燈擱到桌上,低頭吹滅才轉身回炕邊。四下里安靜無聲,稍有一點動靜都清晰入耳。悉悉索索的衣裳布料摩挲聲,身邊一處被褥陷進去,蘇毓心口倏地一跳。 她抿了抿唇,翻過身去,縮在里頭。一面唾棄自己為美色所迷一面又豎著耳朵聽。 心懸在哪兒,然而等半晌,沒見徐宴有什么動作。 她悄咪咪伸頭看一眼,窗外的光照進來,蘇毓隱隱約約能看見男人寬大的肩膀和曲線分明的身形。呼吸聲是背著的。再一看,就見徐宴的臉朝著床外身子快貼邊兒了,已經睡平穩(wěn)了。 蘇毓:“……”呵呵。 莫名噎了一口氣,蘇博士對他的后腦勺翻了一對白眼,也翻過身去。 與此同時,背對著她的徐宴眼睫顫了顫,沒有睜開。 一夜無話。 次日,蘇毓醒來,炕上已經沒人了。徐宴雷打不動的每日卯時起,在書房溫書做文章。即便是大年三十,他也沒有懈怠。不得不說,這廝強大的自律真是絕了。 堅持在炕上完成一套自虐的纖體cao,蘇毓擦著汗便急匆匆去鏡子前照了照。 顯然昨夜的自作多情讓蘇博士的自尊心受到了些打擊,她憋了一夜,憋到現在可不就憋得難受?蘇毓趴在梳妝臺前,左邊臉右邊臉都仔細瞧過。雖沒有養(yǎng)到令蘇毓?jié)M意的程度,卻也已經稱得上美麗了。低頭再看看身材,胸脯不必說,腰肢比起之前細了不止兩圈兒,可以算窈窕。 前后看,左右看,她如今除了皮子粗糙一些,大小算個美人。蘇毓于是冷冷地得出結論:徐宴這廝要不是個性冷淡,那就是個睜眼瞎。 轉身拿了件襖子披上,她起身去灶房提水。 這一個半月來,她每日清晨提水擦身子已經成了徐家一家的習慣。因為蘇毓的要求,徐宴也習慣了每日早起洗漱完,留熱水給她。 提了一桶水進屋擦過,蘇毓又挑了一身簇新的襖子穿上。 色澤她特意選的豆青色,毓丫是黃皮,穿綠的顯白。仔細收拾了自己后,她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素面朝天的臉,心里還是覺得氣不過。等那日有空了,她怎么也得買一套胭脂水粉回來! 心里那點小別扭,等徐宴從書房出來,蘇毓沒忍住給了他幾個白眼。 徐宴面上淡淡,心里卻好笑。往日怎么沒覺出毓丫的活潑? 顧及她臉面,徐宴穩(wěn)穩(wěn)地受了這些白眼:“昨兒那豬腸似乎鹵好了,今兒還做些什么?”紅燒rou和糖醋小排收服了他的心,徐宴如今烹飪一道上知道蘇毓的厲害,權當自己是個打下手的。 鄉(xiāng)下人過年就得吃rou,將一年沒吃夠的rou一次性吃個夠。 蘇毓最擅長的就是做rou菜,憶起自己這一個半月以來少得可憐的吃rou機會,心里頓時燃起熊熊烈火。有限的條件下,她要將能做的rou菜都做一遍! “去將家里腌的那罐子咸菜抓一碗出來,做點魚吃。”咸菜是毓丫腌的。毓丫做菜不好吃,腌咸菜卻很有一手。老實說,這一個半月沒rou的日子,蘇毓有一半是靠毓丫的咸菜撐過來的。腌的味道恰到好處,清爽偏酸,十分適合做酸菜魚。 鄉(xiāng)下rou貴,魚卻便宜。一來村口村尾都有河,想吃了去打就能抓到。二來魚刺多味兒腥,這年頭雖然有香料售賣,但大部分貧苦農人是舍不得花那個錢去買香料用,且就算買了也不會做。 這般兩廂攏在一處,魚自然就不值當幾個錢。 臘月二十七那天,村里男人會打魚的翠香嫂子還特地送了魚過來。說是看望蘇毓受傷,當個新鮮吃。徐宴不會做,就拿水養(yǎng)在缸里。這會兒蘇毓說要做魚,父子倆眼睛就看過來。 “魚也能做好吃嗎?”徐乘風往日吃過魚總覺得一股子土腥味,想起來都印象深刻。 蘇毓瞥了他一眼,公報私仇地惡意指使徐宴殺魚。 徐宴這雙手以前就只拿筆,如今除了煮粥切菜洗衣服燒水,連殺魚都要干。他此時立在院子里,一身青布麻衣,與那夜初見時打扮一樣。沒化的積雪反射陽光為他整個兒罩上一層熒邊兒,他身姿筆直,與背后的皚皚白雪相稱,更顯得氣度清雅,姿態(tài)卓然。 此時聽到蘇毓說話,抬起眼簾。鴉羽似的眼睫半遮著眼瞼,眸光陰翳,看人總有些似笑非笑的意思。 蘇毓理直氣壯地與他對視:“總得學會,不然以后豈不是只煮粥?” 徐宴倒也沒反駁她,點點頭:“可?!?/br> 蘇毓挑了眉,就真的教起他殺魚。 老實說,每次教導他,蘇毓都有種智商上弱勢的憋屈。徐宴確實是第一次殺魚,但他的控制力和對事情的理解,讓他很輕易就掌握了別人要練習多次才能勉強上手的事。 魚殺得干干凈凈,沒留一片魚鱗,腮也清理得干凈,連魚肚子里的黑膜都撕得看不見痕跡。他清了三次水后,將魚整個兒規(guī)規(guī)整整地放在木盆中,人就在一旁不緊不慢地清洗手指。 蘇毓冷笑:“還不是不會生火?!?/br> 某從容的背影倏地一僵,徐宴扭過頭來。 “生個火生半時辰,”蘇毓微笑,“宴哥兒真的是能干!” 徐宴:“……” 蘇毓揣著手轉身會灶房,準備一會兒做魚的香料。剛走兩步,又轉過身補一句:“對了,一會兒片也是你來片。我被人砸了腦袋,如今時不時手抖,拿不了刀?!?/br> 徐宴默了默,拿起帕子擦干了手指,忍不住開了口:“你昨兒不是切過蒜?” 蘇毓:“……宴哥兒既然都學了殺魚,不若連片魚也一道學會。我觀有些貴人喜吃魚膾,宴哥兒將來是要高中的,總不能以后片魚都不會?!?/br> ……這二者有何必然的聯系?不過話說到這,徐宴也不多說點了頭。 還是那句話,徐宴這廝要是生在現代學了醫(yī),妥妥的頂尖手術醫(yī)師。下刀都不帶手抖的,眼睛到哪兒刀就哪兒。蘇毓還是頭回見到第一次片魚就片得大小厚度一模一樣的人。母子倆蹲在砧板旁,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片魚,發(fā)出了由衷的贊嘆:“你這手藝不去當劊子手,可惜了?!?/br> 徐宴:“……” 酸菜魚的魚rou要提前腌制一會兒,蘇毓將魚片先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