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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記性好得出奇,跟著后面瞎聽,漸漸也會背。 五歲的年紀(jì),別看整日吃呀喝呀還亂跑,其實雜七雜八的東西學(xué)了不少進(jìn)肚子。 “五歲,徐乘風(fēng),乘風(fēng)而起的乘風(fēng)?!彼苏f話沒有膽怯的時候。說來這大大方方的性子也是徐宴養(yǎng)出來的。雖說偶爾討嫌也很討嫌,但對誰都不會怯弱,“讀過、。” “哦?”幾個人頓時來勁兒了,尤其幾個都是讀書人,“那我可要考考你?!?/br> 去別人家考較孩子,似乎是傳統(tǒng)。 徐宴在家時,小屁娃子日日跟著爹晨讀。被考較的時候多了,況且徐宴還很嚴(yán)厲。此時聽到幾個人要考較他,小家伙不慌不忙地點(diǎn)頭:“叔叔伯伯請出題?!?/br> 幾個人是逗孩子,也不說話存心為難孩子。自然出的題都簡單,但聽小孩兒一口搭上來。問他其中何意,他還能有模有樣地解答。解答的話里摻雜了不少小孩兒自己的見解,別說稚嫩好玩,童言童語的細(xì)究之下還真的很有幾分道理。 幾個人都驚了,連聲感慨:“虎父無犬子?!?/br> 正當(dāng)幾人嘀咕著,屋里徐宴穿著新衣裳就出來了。 這時候天色還未晚,申時一刻,外頭光色將將好。徐宴穿著一身朱色的袍子走出來,幾個人的眼睛都不曉得打彎兒了。別說男子不懂愛美,這個時代尚美成風(fēng),尤其是上層社會的男子深受其影響。男子對皮相的看中比內(nèi)宅婦人都不遑多讓。 曹溪安從椅子上站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徐宴身上的這一身。他是曉得蘇毓制作女裝的厲害,但畢竟是男子,除了好看,看不出門道。但一旦是男裝,這就很能看出衣裳的好處了。 徐宴這一身穿出來挺拔俊俏如月下松,氣質(zhì)出塵,身姿朗朗,當(dāng)真是不知該如何去夸贊。 蘇毓走在后頭,一看曹溪安的神情就曉得生意成了。她按捺住不露聲色,走到徐宴身邊口齒清晰地跟他們介紹起這衣裳的好處來。 二十多年的書自然不是白讀的,可以賣弄之下,可謂妙語連珠,妙不可言。 幾個人里,除了曹溪安,張口就問了徐宴:“這衣裳是哪家繡娘縫制的?當(dāng)真是一雙巧手!我來金陵許久了,怎地沒在金陵城內(nèi)見過如此好的手藝?” “內(nèi)子帶來的?!毙煅缁卮鸬暮芎唵?,“都是內(nèi)子置辦的?!?/br> 幾個人看向蘇毓。 蘇毓沒回話,反倒是將目光投向了曹溪安。 曹溪安自然心里有了定論。不僅如此,他隱約還有些急迫。 做生意的人敏銳,曹溪安大體能感覺到若是今日不搶先將這樁事兒定下來,蘇毓往后就多了去機(jī)會找人合作,不指望他。耳邊幾個人還在嘀咕,曹溪安心里暗道一句失策,不該帶他們過來湊熱鬧的。跟他一道來的幾個人里不少家中都有資產(chǎn)。 曹溪安眼神暗了暗,又問:“不是說準(zhǔn)備了好幾套,弟妹不若都叫宴兄試試?!?/br> “這不難,”蘇毓趁人不注意時捏了捏徐宴的小拇指,“宴哥兒辛苦一下?!?/br> 徐宴手指頭蜷了蜷,自然又進(jìn)去換。 這回出來是一身碧青的廣袖。這一身,比朱紅的那件更襯徐宴。徐宴這廝生得白皙,骨架又漂亮,這種顏色的廣袖穿在他身上,正是映襯了那句話陌上公子人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行動間巍峨如玉山之將崩。碧青色更襯得徐宴氣度清雅,卓爾不群。 這一身穿上身走出來,細(xì)細(xì)索索的議論聲都沒了。幾個人盯著這套衣裳,眼神閃爍。蘇毓后面都不用曹溪安出聲提醒,自然是口若懸河地介紹。 明明只是試穿衣裳,幾個書生看著神情一動,似乎都在考慮拿一套。 曹溪安的表情更凝重了些,十分懊惱今日帶旁人來看了蘇毓的成品。雖說他們尚不知蘇毓與曹溪安的約定,但能進(jìn)豫南書院的人,當(dāng)然沒有傻的。他當(dāng)日能看出商機(jī),旁人自然也能。 看了看蘇毓,還沒開口。徐宴都不用他們提醒,轉(zhuǎn)身回內(nèi)室又換了一身出來。 總共四套衣裳,每一套穿出來各有千秋,但都是相同的驚艷。 曹溪安看完以后都沒了觀賞蘇毓畫作的心思,折扇抵著下巴,眉頭皺得打結(jié)。旁邊還有人在,他也顧不上其他了,當(dāng)眾要求跟蘇毓徐宴一道談?wù)?。幾個書生一看這架勢,立即明白了什么。其中有一個看著蘇毓不免就有些想法,能賺銀子的事兒,誰也不會嫌麻煩不是? 不過看情況是被曹溪安搶先一步了。他們笑著起身告辭,倒是有人忍不住提了一嘴:“弟妹,我宋家旗下有布莊三十余家,遍布大歷十幾個城池。來自各地的料子應(yīng)有盡有,手藝出眾的繡娘裁縫也數(shù)不勝數(shù)。若是你得了空,可去坐坐?!?/br> 蘇毓眉心一跳,看了一眼,曹溪安的眉頭果然蹙起來。 不過她還是好心謝過:“多些宋公子,若是得了空,必然會去坐坐的。” 幾個人先行告辭,曹溪安臉上立即就帶了笑了。 徐宴還是那副淡淡的神情,邀請曹溪安坐下。曹溪安也不跟兩夫妻繞彎子,開門見山:“弟妹不知考慮得如何了?兩成的股子入我旗下的成衣生意,如何?” 蘇毓原先覺得兩層很高,但看過方才幾個公子的神情,她立即意識到這里頭能賺的文章比她想象得更大。或許是她低估了這個時代尚美的風(fēng)潮。男子對美貌的追求,不僅僅是她以為的那般停于表面。但是早前有過口頭約定在,這時候開口漲,顯得有些不厚道。 但,她也不是個多厚道的人:“這四套衣裳曹公子以為如何呢?” “好,自然是好?!痹挾颊f到這個份上,裝聾作啞是沒意思的。幾個人的神情做派,蘇毓徐宴都看在眼里。原先沒看到成衣之前,曹溪安滿心覺得自己開出兩層股子的價已經(jīng)是給徐家臉面了。這回帶人來一攪合,反倒顯得他搶占了先機(jī)以財力在占徐家的便宜了。 曹溪安十分郁卒,他原先是想跟蘇毓合作,既賺了錢又施了恩。這般折騰了一通,到顯得純粹的交易了。不僅純粹的錢貨兩訖,談判桌上的博弈還顯得他斤斤計較:“正是因為好,我才問弟妹這句話。” 蘇毓笑了一聲,對他這坦然的踢皮球行為感覺好笑。 現(xiàn)如今把這話踢到蘇毓這邊來,提價就是蘇毓再獅子大開口,不提價也是他給了機(jī)會但徐家沒抓住,還得承他的情。蘇毓沉吟了片刻,看向徐宴。 徐宴正眼皮子微微掀了掀,淡淡地看向曹溪安:“曹公子覺得好,是好到什么程度?” 老實說,曹溪安是沒聽過徐宴說話。這廝寡言,平日里除了先生授課提問之時他會開口,甚少開口??梢蛑煅缭诩装啵芟苍诒?,不在一塊兒,曹溪安連聽他上課回答問題的機(jī)會都沒有。這么冷不丁聽徐宴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