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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分開了一條縫。緩緩地打開,中間走出來一個穿著朱紅色官袍的高大男子。 尚未看清楚臉,蘇毓便肯定了來人的身份,頓時就嗚嗚了兩聲。 徐宴一看清人群中狼狽的蘇毓,眼底瞬間敷上一層寒冰:“膽子不??!” “莫慌,事已至此,沒什么可慌亂的?!?/br> 陳子玉一手按住掙扎的蘇毓的肩,不讓她動。他抬起血紅的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緩緩從人群中走出來的徐宴,“只要王爺人還在咱們手上,徐宴便不可能不聽話?!?/br> 陳子安心口一虛,吞了吞口水,還是有些慌。 徐宴滿眼風雨欲來的暴戾:“放開她!有什么事你們且說說看?!?/br> 陰沉的嗓音擲地有聲。哪怕未有威脅之詞,也顯得威嚴不可侵犯。陳子安陳子玉兄弟的額頭迅速布了一層虛汗,根本不敢與徐宴對視。陳子安沉不住氣,他哆哆嗦嗦地掃了一圈四周的禁衛(wèi),手里的刀都要握不住了。此時一手掐住蘇毓的肩膀,整個人都是瑟縮的:“大人……” 陳子玉在一陣驚恐之后,本就做好了準備的結局,他忽然就沉靜下來。 “大人,”陳子玉神情悵然??粗鹿诔男煅绲难凵癫恢瞧G羨還是嫉妒。若是當初陳家沒被陷害,陳家沒有落敗,他的人生本該也是如此。寒窗苦讀十載,一朝科舉可他的人生在父親出事的那一刻就毀了,再也回歸不了正軌,“我等想請大人,為陳家昭雪?!?/br> “為陳家昭雪?請求本官?” 徐宴眉眼緊蹙,略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陳家兄弟二人:“這就是你們請求的態(tài)度?” “大人……” 陳子安心更慌了,他早就知兄長的方式是錯的。若是請求,何必兵戎相見?但…… “大人,我們沒有辦法……” “是的,我們已經等不起了!”陳子玉忽然搶白,他一手掐住蘇毓的脖子,一邊慘笑道,“若是有辦法,我必然不會出此下策,但我的身子早就敗了!根本就等不到那一日!” 陳家沒落,他們兄弟二人從官宦子弟淪為被人肆意買賣的下賤奴隸。他陳子玉本該是個翩翩世家子,有大好的前程,美滿的人生……如今卻被一場誣告蹉跎得骨rou離散,年紀輕輕一身重病。今時今日茍延殘喘地活在這世上既不能為陳家沉冤昭雪,又不能給陳家開枝散葉,他早就沒有活路了! “一個月內,我要陳家的案子能沉冤昭雪。” 陳子玉抹了一把不知不覺落下的淚水,“只要你替陳家翻案,我便放了她!” “你以為你們逃得掉?” 徐宴并非不可以幫一把,但是,憑什么?陳家兄弟二人當初就是毓娘所救,若非毓娘于心不忍,陳家主仆三人都活不下來。這么多年在夫妻倆身邊,陳子安尚且算用心伺候,陳子玉可是靠著毓娘的善心活到了今日。兄弟二人不僅不感激毓娘救命之恩,恩將仇報,簡直不可理喻! “陳子玉,”徐宴走到人前,目光一眨不眨地鎖定了抵著蘇毓脖子的那把刀,“你憑什么以為本官要甘心為你辦事?為你陳家辦事?” “就憑我握著她的命!” 陳子玉不知為何,被徐宴的這句話激怒了。窮途末路,他反而沒有了顧慮。 “徐宴!”陳子玉一手掐住了蘇毓的脖子,一手拿匕首地笑起來。笑著笑著就哭了,手里的刀不自覺地戳到了蘇毓的脖子,鮮紅的血液留下來,“看見沒?我一刀下去,她就會沒命?!?/br> 徐宴臉色鐵青,背在身后的手用力得青筋暴突。 “你、到、底、想、做、什、么!”徐宴一字一句質問道。 “我說過了!”陳子玉見他動怒,不知為何,心里有種暢快的感覺。其實仔細想想,徐宴不過一個運氣不錯的農家泥腿子罷了。若非天上掉餡餅撿著了一個大寶貝,他的人生指不定變成什么樣。如今人模狗樣,不過是仗著自己娶了個好妻子,“我要你替陳家翻案!” 徐宴的手指止不住地抖起來,眼底的暴戾已經藏不住。他手一揮,一排弓箭手箭指陳家兄弟。 陳子安的冷汗一瞬間濕透了后背。 比起陳子玉身子不好只能做些文書的雜事,陳子安其實要知道得多得多。隨著他年紀漸長,徐宴有將他帶在身邊,換言之,他是親眼看見過徐宴如何處事對人。陳子安心里很清楚,徐宴并非面上看到的溫和:“大人,奴等并非是有意如此,奴等有苦衷的……” 陳子安手中的刀啪嗒一聲掉到地上。 他左看看兄長,右看看徐宴人等。人仿佛是從水里撈出來,哆嗦得都說不清楚話:“奴一家遭jian人惡意污蔑,滿門抄斬。奴兄弟二人雖僥幸逃脫,但家仇難報,奴等寢食難安。陳家的案子過去已久,奴兄弟二人掙扎多年毫無進展,實在是沒有辦法。如今蘇家已經落到如此境地,有些事情也可以浮出水面。奴等只想大人能出手為陳家討個公道……” “陳子安!閉嘴!”陳子玉有種旁人無法理解的羞憤,他呵斥道,“徐宴!你查是不查?” 激動之下,一刀擦過蘇毓的脖子,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半邊衣襟。 蘇毓全程都十分鎮(zhèn)定,除了手腳無法動彈以外,只是淡定地看著徐宴。脖子上的傷疼也只是一瞬間,片刻便麻木。然而對面的徐宴冰冷的面具崩裂了。他被激怒了,幽沉的眸子仿佛黑暗中鎖定獵物的野獸,陰沉沉地盯著陳家兄弟二人,“……你先松開,本官應了你便是?!?/br> 這一句,陳家兄弟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陳子安不敢相信,徐宴這么輕易就答應了他們?他于是立即扭頭看向陳子玉,陳子玉卻沒有這么單純。他依舊挾持著蘇毓不放,懷疑地盯著徐宴:“當真?” “當真,”徐宴的眼眸幽沉沉,他走了一步,“本官向來一言九鼎?!?/br> 陳子安已經笑起來,陳子玉眼睛盯著他身后的弓箭手。這些人寸步不離,徐宴根本就是想誆她:“那你讓他們退開!所有禁衛(wèi)軍,弓箭手,都退開!” 徐宴抬手一揮,弓箭手收了弓。禁衛(wèi)軍也退后了十步。 “讓他們離開!”陳子玉得寸進尺,“只留下你一個人!不然我不會放人!” 徐宴深吸了一口氣,扭頭吩咐了一聲,所有人都退開。 陳子玉見這些人當真走了,才狠狠松了一口氣:“徐宴,大丈夫一言九鼎。你答應了我們,就要說到做到。徐家和王爺對我們兄弟的大恩大德,我等無以為報。來世結草銜環(huán),必定償還我們欠下的恩情。此次以如此手段請求你為陳家翻案,事成以后,要殺要剮,悉聽尊便?!?/br> 徐宴眸中微光一閃,對上了蘇毓清澈的眼睛。他目光下移,落到她傷口的脖子,臉色依舊凝重。 不過實現(xiàn)交錯的瞬間,徐宴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