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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原來是以前小瞧她了,她看似不聲不響,沒想到應(yīng)付起事來這么果決。 只是她連大少和二少之間不宣于口的矛盾都知道嗎?想到這里,宋存山又看了眼徐婉,或許他需要再和二少稟報一下這件事。 他正想著,徐婉頓了一下,又開口道:“二少信任邱醫(yī)生,想必也是不想讓其余人插手的,是?” “是這樣?”她原來是這樣想的?宋存山也有些看不明白了。 二樓的主臥室里,孟欽和正立在辦公桌旁邊,他的手扶著辦公桌一角,輕輕一彎腰,便從桌子底下取出了什么來。 然而他才隨手翻了兩頁,眉毛卻不由動了一下,似乎和他以為的出入有些大。 這上面密密麻麻地貼著的竟然是一些招聘啟事,什么郵遞公司、百貨公司、紡織廠文員,什么都有。上面還有用筆勾畫過的痕跡,勾出的都是一些用人要求。 她這是要干什么? 他又往下翻了幾頁,上面還寫著他和馮局長的名字,旁邊是一筆欠款,約摸兩千元。他突然想起她一起似乎跟他說過,她娘治病欠了一筆藥錢,后來利滾利到了兩千多,最后是馮局長替她還的,她也是因為這筆錢才來伺候他。 欠款的底下是一筆又一筆的記錄,什么十二月八日于馮公館贏錢一百八十元,孟欽和原本面色冷淡,看著一筆又一筆這樣的文字,他的嘴角不自覺地動了一下。 她似乎準備還完債之后再去找工作,三十塊錢一個月,他看著那個筆記本上一筆一劃工整而娟秀的字跡出了一會神。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 第30章 允諾自由 徐婉回到臥室的時候,孟欽和還昏睡著。徐婉將王醫(yī)生請過來了,王醫(yī)生說二少的傷勢有在好轉(zhuǎn),徐婉便放心了。 徐婉原本以為孟欽和要睡到晚上吃晚餐的時候,沒想到他下午三點多便醒過來了。 他原本睡著的時候,徐婉還覺得很沒什么,他一醒,只剩他們兩個人在房間里,都是彼此的呼吸聲。徐婉無事可做,孟欽和又總是在看她,讓她無端有些忐忑。 孟欽和靠坐在床頭,偏頭打量她。 見他盯著自己看,徐婉有些不自在,問他:“二少,你要我?guī)湍闳プ鍪裁磫???/br> 他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淡淡道:“去幫我拿本書過來?!?/br> 徐婉答應(yīng)了一聲,連忙去幫孟欽和去書柜上拿書。孟欽和這時臨時起的念頭,并沒有交代徐婉拿哪本書,他剛準備吩咐,竟發(fā)現(xiàn)徐婉手上已經(jīng)拿著他想看的那本。 或許這便是一種沒有來由的緣分,就像她會鋼琴、會網(wǎng)球、還會用英文給他念報一樣,都是合他心意的。雖然她知道詩音,也確實刻意模仿過,不過單憑她一個人顯然是不可能的,他知道馮昌宗那些個人最擅長揣摩心思,他喜歡楊詩音這件事自然是他們最好做文章的地方。 孟欽和從她手上拿過那本書,隨手翻閱著。但他的心思早已經(jīng)不在書上。徐婉在一旁陪著孟欽和,坐了一會實在別扭,便去窗臺那邊坐著去了。 難得的好天氣,天空中飛過一群白鴿,在陽光下?lián)溥曛岚驀W啦啦地飛過去了。徐婉抬起頭去看,外頭陽光耀眼奪目,或許她渴望的自由便是這樣熱烈的。 她只想著早點攢夠錢離開,那個時候去金城也好,回坤州也罷,再找上一份工作。沒了債務(wù)的困擾,也不用將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弟弟身上,她終于可以過自己想要的人生。 上輩子她活得太糟糕了,重活一世她一定好好珍惜。 徐婉正看著窗外出神,在床上那個看書的人突然開口,感嘆了一句:“今天天氣真不錯?!?/br> 他突然這樣說,徐婉愣了一下回過頭來,才發(fā)現(xiàn)他確實是在跟她說話。 他此刻正將書搭在膝蓋上,偏著頭看著她。 陽光從窗戶里漫了進來,在她雪白的皮膚上灑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 徐婉有些不敢置信。這輩子算起來,他們獨處的時間不多,說的話也沒有幾句。其實就算是上輩子,她陪了他整整兩年,甚至懷上了他的骨rou,他們也沒有說過幾句話,有也是他不冷不淡的語氣。 他從來沒有這樣跟她說過話。 徐婉過了一會兒,才接話道:“冬天難得有這樣的天氣,您要過來曬太陽嗎?” 他輕輕搖了下頭,又隨口問她:“你想離開這里嗎?” 很平常的語氣,徐婉不知道孟欽和隨口說的離開,是要她出房間曬曬太陽,還是要放她走。她有些激動,卻不敢表露出來,只道:“我現(xiàn)在還要照顧您?!?/br> 孟欽和突然笑了一下:“我應(yīng)該再過一兩個月就好了,等我恢復(fù)了,到時你就可以走了?!币娝行┿?,他又補充道:“你不是說過嗎?你過來是來還馮局長的債的,你這樣照顧我,就算還清了?!?/br> 徐婉完全不敢相信,孟欽和居然會主動放她走,她定定地看著孟欽和,確認他是認真的后,笑了出來,連連道:“謝謝二少,謝謝二少。那筆錢我以后還是會還給您和馮局長的。”她正煩惱著困在這里沒有辦法自己賺錢,楊小姐那邊也一直沒有消息,沒想到天無絕人之路,竟然這樣就能夠離開了。 孟欽和看了眼她的笑靨,拿起書繼續(xù)看去了。她差點因為他丟了性命,既然她那么想離開,放她走便算是補償她了。何況兩個月對他來說足夠了。 他原以為她只是愛慕虛榮,為了錢可以出賣自己的舞女,來路不明,還有欲拒還迎的好手段,這樣的人是死不足惜的。 不過現(xiàn)在看來,似乎是他想錯了。不知為什么,他忍不住有些憐憫她,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從某個內(nèi)心深處一層層地漫上來。 他其實早就派人調(diào)查過她的背景,安州人,只上過小學(xué),有一個比她小兩歲的弟弟,兩年前因為淮滇戰(zhàn)役和饑荒,父親在逃難的路上去世,母親來到坤州后因為重病也死了,還欠下了一筆債務(wù)。為了還債和送她不成器的弟弟上學(xué),她輾轉(zhuǎn)去了凱樂舞廳。 便是在這里他總有些想不明白,為什么一個這樣的人,能彈的一手好鋼琴,會打網(wǎng)球,還是那樣的嫻熟? 他雖然聽說過成為舞女之前會有訓(xùn)練班,不過也只是教她們跳舞而已,沒有哪個舞場的老板會花高價去教她們那些。 正好徐婉給他斷了一杯水過來,孟欽和問了一句,“你是什么時候?qū)W的鋼琴?”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讓她彈過鋼琴了,突然這么問,徐婉手里的那杯水晃了一下。 這一輩子自然沒有誰教她鋼琴,那都是上一世他讓她學(xué)的本事,練了那么久,說自學(xué)成才未免有些假了,想了想只敷衍道:“之前只學(xué)了幾個月。” 他接過她手中的杯子,又問:“你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