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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體內的卵密集到幾乎看不到別的組織,還要放空血液,這樣的他還能活嗎?“能活?!贝蟀c頭:“看他的耐受力,取卵不是最痛苦的,關鍵要熬過術后等待器官重新生長的那段時期,而且化為人形后被強行壓抑的發(fā)/情期也將被激活,對他而言會更難熬?!?/br>“如果沒熬過呢?”左越沉聲,目光落在營養(yǎng)液中漂浮的一小團上。現(xiàn)在即便不依靠任何儀器,他都能看到白絲內部鼓出的一個個突起,那些卵在里面擠挨著,迫不及待想鉆出來了。“元帥,你應當比我清楚,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贝簌Z攤開翅膀,做了個無奈的姿勢。與其等待薛鳴被破體而死,不如放手一搏。左越不語,抬起指尖輕輕觸在玻璃外罩上,團成一團的白絲動了動,伸出一根絲線與他相貼,算是微弱的回應。室內陷入長久的安靜。大白看著左越,左越看著玻璃罩內的白絲,誰也沒先開口說話。過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細細地水波紋突然開始晃蕩開,白絲顫顫巍巍地離開左越,在旁邊的玻璃罩內壁有規(guī)律地滑動。一筆一劃,是“取卵”兩個字。薛鳴替他做了決定。反復寫完,猜想左越已經看懂后白絲才收回絲線,隔著玻璃壁依戀地貼在左越的指尖。后者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盯著它半晌終于緩緩吐出一個字:“好。”因為經常受傷的關系,元帥府的醫(yī)療設備相當先進且完善,考慮到薛鳴的狀態(tài)越少人知道越好,左越將手術地點定在了家里,cao刀的是接過了機械系統(tǒng)主控權的小O,而他自己早早被薛鳴趕到了手術室外面。一只正常成年蟲身上的血量在5000毫升左右,左越卻覺得薛鳴身上的遠遠不止于此,一盆接一盆稀釋過后的血水被端出來,仿佛永遠沒有盡頭。他目光死死盯著傾倒在大容器缸里的血水,抵住墻的后背冰涼。手術室的門開闔不斷,間或逸出幾聲壓抑到極致的、嘶啞的嚎叫,左越突然捂住臉,削瘦的肩劇烈抖動起來。“雄主,或許您可以回到客廳,我為您放一段輕緩的音樂?!毙分出進程提醒他。里面的情況堪稱血腥,若是左越在開關門時看到了什么,只怕他會遭不住。“不?!弊笤揭а谰芙^,薛鳴讓他不聽不看不問,他就站在外面等他。等一個好結果。薛鳴一定會撐過去。左越松開捂住臉的手掌,臉色蒼白得仿若一張紙,眼中的神情卻是堅定的。“告訴他我在,我會一直等他?!彼吐晫π說。也許是小O立即轉達了左越的話,門內透出的嘶嚎聲消失,似乎是不那么痛了。血腥味沖天手術室內,薛鳴死死咬住枕頭,將痛苦難捱的聲音全部扼殺在喉嚨口,偶爾泄出一聲似嗚咽的鼻音。汗水已經將枕頭浸濕,他半邊身體已經被包扎好,正在源源不斷地向里輸入新鮮血液,另外半邊暴露在無影燈下,血管被剪開,機器cao縱的鑷子從附著的血管壁上拔出一顆顆米粒大小的卵狀物,扔進旁邊浸著特殊溶液的容器里,容器底部已經鋪滿了厚厚一層,那些卵扭動掙扎著,透明的外壁包裹著血紅色的一點,像是鼓動的心臟,短短幾秒就失去了活性,沉入容器底部。“嗚——”附著在內臟上的血管壁也長滿了這種卵,每拔出一粒都仿佛在揪扯靈魂般劇痛,即便心里想著在外面的左越,薛鳴也恨不得立刻死去。麻醉對他變異后的身體根本沒用,深入靈魂的揪扯令他意識無比清醒,有那么一兩次他甚至聽到了門外徘徊的腳步聲。緩慢而沉重,一步一步像踩在他的心口。“好了,內臟清理完成,血管縫合完成,包扎后我們休息兩個小時,等這部分的血液流通恢復,再清理左臂上的,可以嗎?”cao縱鑷子的儀器放下,漂浮在虛擬屏中的小O擦了擦不存在的汗,即便它是被蟲族創(chuàng)造出的、被判定沒有真正情感的智能系統(tǒng),也不妨礙它為之動容。薛鳴重重喘了口氣,張了張唇,無聲做了個口型。別讓他聽到。小O倒吸一口涼氣,突然明白薛鳴為什么不再嘶嚎,不是不痛,而是不想讓左越心痛。它鄭重地點了點頭。薛鳴目光轉動,隱約露出一分笑意。他就這么躺在手術臺上,全身千瘡百孔,插滿了管子和各種儀器,胸腹大開,自動縫合機器在他的內臟上流暢cao作,身下的汗與血淌了滿床。那點笑意宛若初春早上載著陽光的露珠,亮得眩目,再無其他能攖其鋒芒!作者有話要說: 熬過最艱難的時刻,從此鮮花與陽光相伴,不驚不擾,安度一生。感謝在2019-12-0505:56:16~2019-12-0605:59: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魚兒1個;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浮漓72瓶;單俞、不送酒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第62章手術進行了兩天一夜,左越便整整兩天一夜沒合眼,門再次打開,小O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怼?/br>“結束了,手術很順利。”左越腿一軟差點跪下,幾乎跌撞著沖進去,一眼就看到了被關在無菌罩下的薛鳴。他閉著眼,全身上下都浸泡在愈合液里,淌出的血與汗已經被清理干凈,皮膚到處可見細小的針腳,胸腹處更有一條手掌長的豁口,可以想象被縫合前它有多么可怕。“雌主的耐受力很強,相信經過短暫的休息很快就能恢復。”小O在旁邊說。薛鳴擁有罕見的治愈系精神力,可自行修復身體內部出現(xiàn)的問題,這也是為什么他作為母體卻比萬倫發(fā)作得更晚的原因。左越耳邊嗡嗡直響,已然聽不清身周的一切,他彎腰扶住床臺邊沿,心疼的目光落在雌夫臉上。他臉色是從未見過的蒼白,薄唇上咬痕累累,泛起干枯的死皮,沾著暗紅色的血漬……左越的心非但沒有落回原處,反而劇烈揪扯著,連呼吸都變得格外困難。“小O,帶大白出去吧,我陪陪他。”他頭也不抬地說。小O朝大白打了個手勢,門緩緩開闔,全程盯著現(xiàn)場的大鵝難得沒有咋呼,無聲跟它走了出去。待門關緊,左越才仿佛脫了力一般緩緩、緩緩跪了下去,光潔的額頭死死抵在無菌罩的玻璃上,良久,室內響起他低到極致的反復呢喃。“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