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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上有一種很安靜的東西,說的好聽一點叫寵辱不驚。從昨天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接到了三四家娛樂公司打來的電話。不知道他們哪來的神通,這么短的時間里就拿到了他的資料。寧安從沒想過進娛樂圈,他的人生目標早已定下,也絕不會輕易更改。所以他連考慮都沒有,就十分客氣地回絕了他們的簽約邀請。那些公司開出的條件都相當(dāng)優(yōu)越,是作為模特想都不敢想的優(yōu)越。而轉(zhuǎn)型進入娛樂圈,也是絕大多數(shù)模特們的夢想。這么好一條路,沒有人認為他會拒絕。可寧安拒絕了,十分堅決。不過是一只廣告,他沒覺得威力會大到什么程度。所以出門的時候他什么防護都沒做,還是封允看不過去他那副隨意的樣子,為他戴了帽子和口罩。畢竟他本身的氣質(zhì)就十分出眾,即便不看臉,往人群里一站也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十分吸睛。封允絕對相信,如果不做防護,寧安百分百會被認出來。畢竟大部分人看完身材還會繼續(xù)看臉,而這張臉剛剛驚艷了他們。倆人出來的初衷是為了買過年的蔬果rou菜。可現(xiàn)在卻直往樓上走,因為寧安記起樓上有家工具店,他想順便補充些顏料和勾線筆。上了商場六樓,寧安直奔工具店,而封允則在旁邊的開放式咖啡廳坐著等他。咖啡廳靠墻的書柜上,隨意放著些書籍雜志,他隨手一抽,抽到了一本紙頁泛黃的英文詩集。咖啡上層的拉花是愛心形狀,一顆大心套著一顆小心。封允平時總嫌棄俗氣,可今天卻莫名覺得很溫馨。他抬頭看向?qū)γ妫瑢幇舱弥淳€筆,仔細看外包裝,不知道在對比些什么。他的身板筆直,只微微低頭,脖頸彎出好看的弧度來。他出門是從來都不戴圍巾的,之前封允特意幫他選了一條,可他生怕把自己保護的太好,人會變得嬌氣,所以又原封不動地收了起來。封允看著那截雪白修長的脖頸微微出神,指腹無意間翻開書頁,紙張發(fā)出舒服的沙沙聲。他低下頭,映入眼簾的是幾行詩句,簡簡單單,卻讓他如被夢魘住了一般。Ilovetheetothelevelofeveryday’s.Mostquietneed,bysunanddle-light.……Ilovetheewiththepassionputtouse.Inmyoldgriefsandwithmychildhood’sfaith.IlovetheewithaloveIseemedtolose.……眉心微微蹙著,封允內(nèi)心因著這幾句簡單的詩句而旋起了巨大的感情漩渦。LOVE?說起來很簡單。而“愛”,說起來卻極艱難。有許多強烈無序到自己都不敢正視的的感情,在心底漸漸翻涌。他低垂眼眸,用指腹反復(fù)摩挲著那兩行刺痛眼睛的詩句。Ilovetheetothelevelofeveryday’s.Mostquietneed,bysunanddle-light.……愛是什么?他想。他所見到的愛全都不一樣。他對寧安的是愛嗎?還是只是占有欲與控制欲?很嘲諷的是,他曾經(jīng)以為見過最接近理想的愛情是楚云鶴和劉卿,可楚云鶴那叫愛嗎?他不是也愛過封冉,為什么轉(zhuǎn)頭就能愛上別人?那么有一天他是不是又會愛上別的人?那么劉卿是否會成為第二個封冉?他沉思著,理不清自己,更理不清別人。指節(jié)輕輕叩響桌面,封允抬起頭來,看到寧安一雙漆黑的眼睛,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看他抬頭,那雙眼睛里漫上一點笑意:“怎么了?很煩惱的樣子?”他好奇地伸手想去拿他手中的詩集,封允卻像被燙到一樣,慌慌張張把書合上,不給他看。寧安輕輕笑了一聲,坐回了對面。封允打個響指,叫服務(wù)生過來:“剛點的那杯黑咖可以上了。”倆人買完所有東西,天已黑了。過年放假,外面全都是人,隨便一個飯店,隊伍都排到二百號開外。兩人轉(zhuǎn)了幾圈,最后決定還是回家自己做著吃比較省心。封允掌勺,做了幾個小菜。寧安則負責(zé)把囤回來過年的蔬果rou蛋清洗分類,收進冰箱里。封允沉默著看他,腦海中又閃過詩集里那句話:Ilovetheetothelevelofeveryday’s.他與他的生活,是不是和那些恩愛的小夫夫并沒有什么區(qū)別?沉重的心情莫名破開了云層,漸漸變得輕松明亮起來。他不想去想了,他想開開心心地和他在一起,安靜地等時間給出來合理的答案。他勾起笑,用筷子夾了一塊燉的軟爛鮮香的羊rou,用手掌虛托著送到寧安唇邊。寧安已收拾干凈,這會兒正一手一只刀,專心致志剁著rou餡。他沒干過這活兒,力度和角度都拿捏不好,偏偏還挑,不吃機器絞的餡兒。見封允靠過來,他便自然地放慢了速度,順著他的手張開嘴唇將rou吃了。“好吃嗎?”封允殷切地問。“嗯,”寧安點頭:“好吃?!?/br>飯菜做好,寧安的餡兒還沒剁好,封允接過手來,很快就弄的干凈利索。寧安靠著流理臺,有些疑惑:“你怎么這么厲害,什么都會?”“我外婆那時候病到最后,已經(jīng)不太能吃東西了,后來都是我親自下廚做了,才能哄著她吃幾口。”封允垂著眼睫:“她病的那兩年,我什么都練出來了?!?/br>寧安默默點了點頭,沒說什么。封允永遠有比他想象的還要細心體貼的一面。第二天是大年三十,雖然只有兩個人過年,但也還算熱鬧。封允包了餃子,寧安做了菜,餐桌上,封允開了瓶私藏的紅酒。倆人碰了碰杯,彼此很認真地說了新年祝福。吃過飯,倆人又回房忙了一陣子,就算過年,他們也不敢真的放縱自己什么都不做。他們身上的任務(wù)都很重,時間都很緊,沒人敢放縱自己偷懶。直到十二點臨近,窗外開始炸起跨年的煙花。封允才抱著酒瓶子喚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