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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天邊黯淡的橘色云彩,憐星宮主輕聲問她:“現(xiàn)下是什么時辰了?” 花星奴躬身,唇邊露出淡淡笑意:“快戌時了。” “到了這個時辰了……”憐星宮主的眼眸泛著水光,柔聲嘆道:“移花宮從未有那樣熱鬧過……真好?!?/br> “公子是盼著您去觀禮的?!被ㄐ桥呓?。 良久,憐星都沒有開口。 依舊顯得年輕的臉上露出難以捉摸的情緒。 直到飯菜漸漸要涼了,她回頭望著東側廂房那一道被燭光拉長的一動不動的剪影,輕輕道:“我陪著jiejie……等她清醒、想開了,日子且長著呢?!?/br> “大宮主她……”花星奴微微垂眸,語聲柔和而堅定:“您說的是,日子且長著呢。”會有那一天的。 …… 荷露荷霜還在為準宮主夫人做最后的打扮。 婚禮排場雖鋪張,但江湖兒女儀式從簡,方才新人已一同去給賓客們敬了一輪酒,全了禮數便罷。 說起敬酒時倒有件趣事。 一面之緣的盜帥易了容,帶著一個黃衣小姑娘不請自來,還送了顆蜜黃色的貓眼石做賀禮,施施然自己開了一桌坐下。 陸小鳳眼尖地認出了他的身份,借著咳嗽聲試探道:“這個,冒昧相問……來路清白么?” 楚留香未答,宋甜兒卻瞇起了月牙似的眼兒:“呢個系我揀嘅禮物,花咗好多銀票……”語罷還拍開了對方的爪子,小臉兇巴巴的:“唔準你掂!” 待轉頭見了新娘子卻喜笑顏開,親熱地挽著她的手,夸贊道:“蘭jiejie,你今日真系好靚呀,呢個移花宮都系美極嘞~” 心蘭待她也很親切,特地喚人給這小姑娘準備了甜甜的果酒——千里迢迢從成都府運來的,據當初曾有幸品嘗過的荷露荷霜說,口感絕佳。 不過對著楚香帥么,鐵姑娘臉色就不太好了,皮笑rou不笑地問道:“香帥近日可去過百花樓?”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心知她是要算舊賬。 之前作別時他忍不住開了個關于這對新人的玩笑話……哪里料到新娘子居然會記仇到現(xiàn)在? 天大地大,新人最大。 他在心底嘆息一聲,拿起酒杯斟滿,撫掌苦笑道:“楚某失言了,自罰一杯,還望新郎官勿怪?!?/br> 花無缺并不知道這其中有什么緣由。 他今日神采奕奕,清俊玉容滿面紅光,正是瞧整個世界都覺得歡喜可愛的時候:“前輩客氣了?!?/br> 此時見心上人嗔怪又含笑的杏眸瞥過來,料想也是件有意思的事,往后可慢慢訴說,便很客氣地與對方滿飲此杯,卻是“一笑泯恩仇”了。 頂著一張平凡易容面貌的楚留香輕咳一聲:“客氣客氣,前輩就不必喊了……喚我清崖就好,小友結婚,特來道賀,討一杯喜酒?!?/br> 待敬了一輪酒,新娘子畢竟是嬌客,被宮女們扶著回了婚房,簡直把新郎官的魂也給帶走了! ——偏偏也就是這時候,狂獅鐵戰(zhàn)與那一堆無名島的吹吹打打的老頭老太們又“刁難”起了新郎官…… 倒也是,他可是正經的泰山,這時候不跟新姑爺收收骨頭,那還等什么時候呢! “小子,我女兒瞧得上你,也算你的本事!不過我可不喜歡娘們唧唧的小白臉,今兒這壇老白干,你全干了,才能做我狂獅鐵戰(zhàn)的女婿!” 一身紅衣的無缺公子含笑應聲,連喝三碗,滴酒未灑,恭恭敬敬道:“小婿敬岳父大人?!?/br> 隨后小魚兒已很有兄弟情誼地奔過來擋酒了,且少見地沒有穿紅衣,倒規(guī)規(guī)矩矩地穿一身寶藍色新綢衣,倒跟水藍色紗裙的小仙女又“巧合”地穿著相似。 陸小鳳在那頭望著望著,居然有些眼饞。 于是拍了拍邊上花滿樓的肩膀道:“鐵——哦,現(xiàn)在該叫花夫人了,不、等花無缺過了老丈人這一關我再改稱呼吧……她不是說有上好的女兒紅要灌我?!這……酒呢?酒呢?酒呢?” 他已打了個酒嗝,卻還在連連追問。 花滿樓無奈地笑著,聞聲辨位奪過了他灑得滴滴答答的酒杯:“你慢一些……可別在人家大喜日子耍起酒瘋來?!?/br> 陸小鳳自然是不依的。 他也不惱,嘻嘻笑著又拿了花滿樓的杯子給自己倒酒,又是一飲而盡……雖然還是比不得喝不著的女兒紅,聊勝于無罷。 西門吹雪嫌席間吵鬧,他也不喜與不熟悉的人交談暢飲,搖著頭踱步離開了…… 大紅的婚房里。 小仙女笑吟吟地望著銅鏡里的少女:“我頭一次見你穿這一身的紅色,真漂亮……我日日穿紅色,都覺得沒有你今日這般妥帖適合!新娘子果然是不一樣的?!?/br> “確實得不一樣呀……”心蘭摸著頭上沉甸甸的精致鳳冠,連轉個頭都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若是一樣了,你豈不是日日都做新娘子啦!也不對……還有個紅蓋頭呢,這你總是沒有的罷?” 小仙女捏著自己的發(fā)梢玩兒,小聲嘟囔著:“你怎么知道我沒蓋過……我的帕子也是紅的?!笨上щx得太遠,鐵姑娘沒聽見,否則定然會問個清楚的。 她陪了一陣子,終是忍不住跑回喜宴去了。 尤其聽說了狂獅鐵戰(zhàn)給新郎灌酒的消息,真有些擔心老泰山過于霸道,將眾人全給弄得醉趴下。鐵心蘭這個新娘子又不方便出面,她便來回地跑敘述最新消息……最后實在太麻煩,特地喊了小魚兒過來。 小魚兒打著哈欠一身酒氣,竟就那么跟在她后頭徑直走了進去。 小仙女一回頭,朝他怒目而視:誰叫你直接進來了?站外頭說!你身上一身酒氣,臭死人啦!” 小魚兒有些委屈,不滿地嘟囔著:“我兄弟也是一身酒氣,我倒要看看待會兒他進來你們嫌不嫌棄……反正鐵蘭蘭是不會趕他出去的?!?/br> 小仙女朝他怒目而視:“花無缺是新郎官,你也是?滾出去,快點兒!”屋里的宮女們看著這對歡喜冤家,都忍俊不禁。 小魚兒覺得自己很沒有面子。 他憤然跺腳,氣血上涌,大聲道:“你但凡早些點了頭,指不定咱們兒子都有了!” 說完鴉雀無聲。 小仙女漲紅了臉,身體抖得不成樣子:“滾!!!” 小魚兒罕見地縮了脖子。 他轉了轉眼珠子,心道:這大喜的日子,難得讓她一次罷……是看在花無缺的面子上! 可即便如此,他也才不會聽小仙女的話。 他,天下第一聰明人小魚兒,是堂堂正正走出去的! 門外,一道白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待西門吹雪回到酒席上,醉醺醺的陸小鳳問他:“你方才去哪兒了?那鐵老伯和那些老前輩們簡直太能磨新郎官兒了,有趣,真有趣!” 西門吹雪抿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