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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你把咱們供銷社好好整整唄?這是個小目標(biāo),容易完成。” “供銷社你有啥不滿意的呀?” “我哪兒都不滿意呀,也就醬油、醋、大醬這些東西能買,別的啥都不稱心。想買兩塊點(diǎn)心,柜臺上擺著的比石頭還硬;想買塊肥皂,上筐里找半天也沒有;想給虎子買拼音本,敢不敢找出不破皮的?叔,現(xiàn)在咱們社員手里有了余錢,買東西一定要方便呀?!?/br> 唐耀祖神色一頓,連煙都顧不上抽:“沈知青,你也這么覺得?” 沈晏清道:“鄉(xiāng)親們不是總有時間去鎮(zhèn)上、縣里和市里,咱們村的供銷社物資豐富了,才能更好地服務(wù)大伙。” 唐耀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我琢磨琢磨,回頭大隊(duì)部商量個章程出來?!闭f完,他突然想起什么:“光顧著跟你倆說話,還有重要的事沒跟大伙說!得,我去找廣播員?!?/br> 社員們拎著小板凳回家,許是太興奮,好多人在田埂上聊著就不走了。所有的聲音都是上揚(yáng)的,嗓門越來越大,笑聲越來越響。 “他們都說大花是福將,她去火柴廠,咱們村就糊上盒子,她去刷墻,咱們村就拿優(yōu)秀大隊(duì)。不信你品品,李東來非要搶著刷墻,結(jié)果李家村那邊就干砸了吧?” “這么一說還真是這么回事,不管咋樣咱得感謝大花,這才半個月,有好幾戶掙的錢都趕上城里工人的月工資了!” 正說著,廣播喇叭響起來:“社員同志們,社員同志們,剛才散會的時候大隊(duì)長忘了一句話,現(xiàn)在我給補(bǔ)上。大隊(duì)長讓咱們再加把勁兒,等秋收交糧的時候也要干過李家村,拿到公社第一名!” 哈哈哈,田埂上響起一片笑聲,就這么句話,唐耀祖明天再說就不行? 社員們嘮夠了,各自回家去,而知青們早已回到知青點(diǎn)。周蕓按照之前統(tǒng)計(jì)好的名單把盒子錢發(fā)下去,有人調(diào)侃道:“按說咱們應(yīng)該效率高啊,怎么糊不過鄉(xiāng)親們呢?!?/br> 大家討論一番得出個結(jié)論——主要是體力太弱。人家村民農(nóng)活干得又快又好,回家糊盒子還能渾身是勁。知青們在地里干一天都累壞了,回來胳膊酸腿疼,數(shù)量當(dāng)然上不去。 又有人問:“東來,你平時挺追求進(jìn)步的,盒子怎么這么少呢?” 李東來沒有半分笑模樣,沒好氣地說:“這話你得問袁磊,他還不如我呢?!?/br> “那能一樣嗎,”袁磊道,“我是手勁兒太大,不是把紙扯碎了,就是把條條整斷了。你跟我不一樣,你的心思都用在別的地方。還眼高手低,總想搶人家輕快的活,可是人家根本不跟你搶,你還得拱手把工作讓回去。東來,你是不是鼻子都?xì)饷盁熈???/br> 李東來何止鼻子冒煙,他憤怒得都快把自己點(diǎn)著了。 唐耀祖把他打回豬場,飼養(yǎng)員對他也沒好臉色。最可恨的是,以前一起清豬糞的劉媛媛好歹長得不錯,現(xiàn)在換成個偷過貓屎的老娘們! 分完錢,知青們各回各的屋,有人問沈晏清怎么還沒回來,袁磊就跟大伙打哈哈,說大隊(duì)長給叫走了。 這時,女生那屋傳來哭聲,周蕓立刻就暴躁了:“劉媛媛你別嚎了,大晚上的別把狼招來!” 劉媛媛從李家村回來后天天哭,因?yàn)槔顤|來都回豬場了,卻沒給她安排工作。她找到大隊(duì)部,每次大隊(duì)長都不在,她去養(yǎng)豬場,飼養(yǎng)員說李桂蓮已經(jīng)占了她的位置。她心里恐慌,以為大隊(duì)長對自己有更嚴(yán)肅的處理,再加上盒子錢也少,只比李東來多一點(diǎn),又看到沈晏清和唐昭一起領(lǐng)獎,更是氣得發(fā)瘋。 劉媛媛其實(shí)誤會唐耀祖了,唐大隊(duì)長這幾天在市里、縣里來回奔波,早把她忘在腦后。 田埂上早已沒了人,唐昭和沈晏清一起溜達(dá)著回家。 許是風(fēng)太暖,兩個人走得都很慢,唐昭不好意思走得太近,還故意沒話找話:“也不知道三花和虎子到家沒?!?/br> 沈晏清笑道:“剛散會他倆就拎著盆跑了,早該到家了?!?/br> 唐昭偏著頭問:“你不回知青點(diǎn)啊?” 他聲線溫柔:“得先把你送回去。” 唐昭按了按心口,不行了,心跳速度又飚起來了。她平復(fù)一下情緒,揚(yáng)了揚(yáng)手里的報紙:“你不止投過這一篇吧?” “昨天休息的時候去寄了一篇,寄給市里的春風(fēng)日報。” 唐昭奇道:“你都啥時候?qū)懙???/br> “在你家寫的呀?!?/br> “那我家還是你靈感源泉呢?” “當(dāng)然是,在知青點(diǎn)對著袁磊我可寫不出來。” 唐昭低著頭咬咬嘴唇:“說得跟我們家有仙氣兒似的?!?/br> “沒錯?!彼咽掷锏淖孕熊嚻边f給唐昭:“你收著?!?/br> “這是你的,給我干啥?你的東西別總往我這兒放?!?/br> 沈晏清開始講道理:“這張票我沒法放知青點(diǎn),我們那屋是個小倉庫,連個柜子都沒有,里面還堆著雜物。那屋的門關(guān)不嚴(yán),我又不常在那兒,萬一丟了多心疼?你幫我收著,鎖在你的柜里,以后買了自行車也放你家?!?/br> 這話有理有據(jù),但唐昭覺得哪里不對:“自行車為什么放我家?” “我的東西不都放在你家?現(xiàn)在的知青點(diǎn)只有被褥和洗漱用具?!?/br> 唐昭頓住腳步:“沈晏清,我是不是對你太縱容了?” 沈晏清微微挑眉:“你對我不是一直縱容?” 唐昭做了個深呼吸,幸虧夜色濃,看不清臉紅。不行,不能聽他說話,尾音太勾人了,不娶何撩啊摔! 沈晏清暗自嘆了口氣,瞧,又是這樣,稍微說得曖昧點(diǎn)她就板起臉,渾身上下都寫著拒絕。 走到家門口,虎子蹬蹬蹬跑出來:“姐,我們回來的時候,咱家門口堵上了!” 唐昭嚇了一跳:“堵什么了?” “好幾個土籃子,有的放辣椒,有的放豆角,有的放了山上的刺嫩芽!還有雞蛋,熟的生的都有!我二姐正在灶間收拾呢,真的,都是村里人送的!” 沈晏清笑道:“唐昭同志,你現(xiàn)在很受歡迎啊?!?/br> 虎子道:“也有你的份,都知道你在我家吃飯?!?/br> 沈晏清笑著揉了揉虎子腦袋,幾人一起進(jìn)了屋。現(xiàn)在的虎子已經(jīng)睡上“唐曜的炕”,每天都要讓沈晏清參觀一遍,每次都會說:“沈知青,我這屋是不是蓋了帽了?可惜就缺個炕柜,等做好了,給你留個地方放衣服?!?/br> 沈晏清每次都回答:“好,就這么說定了?!?/br> 小虎子覺得自己責(zé)任重大,猛然間又想起自己的貓:“姐,咱家有倆新盆,能給胖胖換廁所了吧?” 唐昭的聲音從東屋傳來:“其中一個是沈知青的!” “沈知青說他那個盆給我二姐和面用。姐,我把舊臉盆換下來給胖胖吧,咱們拿紅雙喜的盆子洗臉,明年咱們仨都有對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