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我天天聽，沒想到他也愛聽， 前奏一響就不哭了?！?/br>
    一聽排節(jié)目， 唐昭可好奇了，“莫愁姐，你們排節(jié)目都是自己編舞嗎？”

    “我們都是跟大團學的，京市那邊一有新節(jié)目， 團里跟上面打個報告，就可以派人去學。學完回來排練，然后在各個林區(qū)演出。”

    原來是這么個流程。

    唐昭看著桌上的小箱子， 這是唱片機，大旺村隊部就有一個，廣播員經(jīng)常用這個給大家放歌聽。

    那些圓盤是唱片，都用白色硬紙?zhí)籽b著，有八個樣板戲，還有、這些歌曲。

    唐昭以前不覺得怎樣，大概是莫愁這個皮箱唱片機比大隊部的好看太多，她不由活泛了心思。這東西方便，想聽隨時可以聽，就不用跟虎子搶收音機了。

    嗯，回頭一定買一個。

    莫愁這邊伺候完孩子，用食指點著兒子的小鼻頭：“你爸爸是不是大傻子？居然想讓你叫方鴻漸！咱不聽他的，咱們叫方寸，沈記者給取的，又好聽又好記?！闭f完拍拍褥子，“你躺過的地方，就叫方寸之地?！比缓箅S便拽過來幾件衣服堆在寶寶周圍，“你看，現(xiàn)在你就叫方寸大亂。”

    唐昭都驚呆了，頭一次看見這么玩兒孩子的，上輩子弟弟meimei都是奶媽和嬤嬤們抱著，誰有這個膽子啊！

    唐昭過去把寶寶周圍的衣服移開，“看，現(xiàn)在是方寸不亂?！?/br>
    哈哈哈，兩人相視大笑，都覺得對方挺投脾氣。

    孩子乖乖的，莫愁便給唐昭緩凍梨吃，還聊起自己的大女兒。那小姑娘名叫方松嶺，就在這邊衛(wèi)生所生的……

    莫愁說等兒子再大一些就把閨女接來，放在奶奶家雖然放心，但是太想她了。

    在莫愁這兒玩了一會兒，看小方寸困了，唐昭便告辭回去。走到一樓，正好看見兩個姑娘在走廊嘀嘀咕咕的。

    其中一個看見她，趕緊打招呼：“沈記者家的，你回來了?！?/br>
    唐昭滿意地點點頭，“對，我就是沈記者家的?！?/br>
    “我是文工團姜娜，這是李巧，我倆怕你沒意思，過來找你嘮嗑?！?/br>
    “歡迎啊，”唐昭開了門，進屋把大衣脫了掛上，李巧和姜娜臉色立刻變了。

    她居然穿了件純白的蝙蝠衫！有的人一年到頭就一件毛衣，怕縮水都不太敢洗，是什么讓她有勇氣穿這種顏色的？！

    姜娜盯著唐昭的毛衣，心道：這手咋這么巧呢，毛衣上織出鏤空的葉子，也太精致了！

    姜娜馬上忘了今天是來干啥的，“唐同志，這毛衣是你自己打的嗎？”

    “是我嫂子給我織的，我也就會平針，還織得不好看?！?/br>
    李巧一下子抓住了話頭，“那不行啊，現(xiàn)在哪個女的不會打毛衣？以后沈記者穿什么？”

    唐昭笑笑，“他沒遇上我之前，又沒光著?！?/br>
    啊啊啊啊啊，李巧在心里吐槽：怎么可以這么粗俗！一點兒都不文明，光長得好看有什么用，一張嘴不就露餡了！

    姜娜還在狀況外呢，“唐同志，你這毛衣能不能借我兩天，咱倆胖瘦差不多，我想數(shù)數(shù)你這件的針數(shù)。你放心，肯定不給你弄臟。”

    “行啊，我明天換件毛衣，這件回頭拿給你。”

    姜娜剛想說到時候借件毛衣給你穿，結(jié)果唐昭一句話把她噎住。居然還有別的毛衣？她來這兒住不了幾天吧？竟然連毛衣都拿了兩件！

    一抬頭，又看見掛著的軍大衣，姜娜指指墻面，“軍大衣也是你的？”

    “對啊，軍大衣多暖和多壓風啊，我路上穿的。”

    姜娜啥都不想說了，人家大衣都帶了倆，咱們居然妄想用軍大衣碾壓。

    李巧不服氣，“你們家只有兩件體面的大衣吧？全讓你帶上了吧？”

    “不啊，我弟和我妹每人兩件。”

    李巧被打擊得夠嗆，捏了捏拳頭，又重振士氣：我們來這兒是讓她自慚形穢的，不是來自取其辱的，文工團的姑娘絕不認輸！

    “你跟沈記者認識多久了？”李巧問。

    “如果只說認識，那是上輩子的事兒了。但要說重新認識，也就最近幾個月吧?！?/br>
    李巧和姜娜對視一眼，這女的居然提上輩子？你還想整個三生三世咋滴？

    “他去你們村插隊，你倆一個知青一個社員，差距大著呢，他怎么相中你的呢？”

    唐昭笑了笑，“既然你們感興趣，那我講講我倆處對象的經(jīng)過？”

    李巧不怎么想聽，可是又忍不住好奇，姜娜則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說可喜歡聽這些了。

    “我跟沈晏清都不會干農(nóng)活，在隊里掙不了幾個工分。后來他想了個辦法，帶我一起給大隊刷墻，工分多，活兒還輕省。他喜歡吃我們家的飯，于是跑來搭伙，一來二去的我倆就看對眼了?！?/br>
    李巧心里別扭，“他是沖你這張臉才帶你刷墻的吧？”

    “那哪能呢！我那時候又瘦又黑，雖然底子跟上輩子一樣，但是架不住造得厲害啊，臉摸起來都剌手，黑得像鍋底?，F(xiàn)在養(yǎng)了半年多，總算恢復了些。”唐昭下意識摸摸臉，“這膚色跟我以前比，都差著一截呢?！?/br>
    李巧聽得云里霧里，心道：拿出“上輩子”忽悠人，鄙視！鄙視！說得神乎其神的，連個時間線都捋不清楚，沒文化！沒文化！

    姜娜托著下巴，始終盯著唐昭的蝙蝠衫毛衣，“他主動去你家搭伙，你做飯是不是特好吃？”

    “我不會做飯呀，我們家都是我妹做飯?！?/br>
    啥？李巧就納了悶了，沈記者咋想的呢？這女的說她當時長得不好看，還是個不會干活的不合格社員，飯都得她meimei做，沈記者圖啥呢？

    李巧哼了一聲，“你上輩子怕不是個娘娘吧？”

    唐昭點點頭，“你看得真準，我差點兒就是了。”

    啊啊啊，要瘋了，這女的說什么胡話！

    唐昭笑瞇瞇道：“其實吧，革命真情都是在相處中培養(yǎng)的，你叫李巧，會唱吧？”

    “會唱。”

    “就像戲里邊唱的，一起搞生產(chǎn)，學文化，他幫助我，我?guī)椭缓笞鲆粚δ７斗蚱蘖I(yè)成家。”

    李巧從椅子上彈起，能不能行了，我叫李巧，她就拿劉巧兒來慪我。太煩人了，我為什么要來聽她信口開河？

    “姜娜，走了。”

    姜娜不想走，“我還想跟唐同志多嘮一會兒?！?/br>
    李巧氣呼呼道：“你個叛徒！”

    送走兩個妹子，唐昭倚在床頭看書，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傳來篤篤敲門聲。同時，熟悉的聲音在門口輕喚：“昭昭?！?/br>
    總算回來了！唐昭跑去開門，沈晏清一身疲憊地進屋，洗了把臉便坐在桌前整理筆記。

    唐昭輕手輕腳用水壺接了水，燒開后泡了茶端去，他道了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