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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找出嫂子前些天送來的秋衣秋褲,有一身是給沈晏清的,還沒穿,正好拿給唐建國。沈晏清也帶著虎子在唐曜的柜里翻找,他的衣服大多放在這邊, 找了些唐建國能穿的出來。 其間還去隔壁搜刮了大磊磊幾件, 磊磊心里苦,他今天又劈柴又熱炕又燒水,幫著干了不少活,滿心歡喜等著他們回來。結(jié)果大花老爹出現(xiàn), 把唐耀祖的門都砸了,一頓好吃的注定泡湯。 想到沈晏清將要面臨的狂風(fēng)暴雨,他默默給好友點(diǎn)了根蠟。 三花簡單收拾了一下趕緊去做飯, 想到老爹這幾年沒吃到啥好的,她就忍不住抹眼淚,季馳默默幫忙,洗菜切菜干得駕輕就熟。 堂屋剩下唐昭和沈晏清,倆人把從城里買的東西稍稍歸置了一下,都坐下穩(wěn)了穩(wěn)神。 “要不,你先回趙嬸家?”唐昭問。 沈晏清搖了搖頭,“我不能躲,咱倆這事兒今天要是不說,明天你爸從別人嘴里知道,那會更麻煩?!彼嗳嗨哪X袋,“沒事兒,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是先讓老爹砍完的好?!?/br> 唐昭點(diǎn)點(diǎn)頭,事到如今,還能怎么辦? 唐建國洗漱完出來,唐昭一下子愣住。老唐同志在獄里沒曬著,此時(shí)胡子刮了,一身綠軍裝穿上,顯得格外精神。等頭發(fā)長出來,絕對是面如冠玉的美大叔。 太像了!以前看照片就覺得像,如今見到真人,更覺得一模一樣。 想到大乾國的唐相,唐昭眼眶有點(diǎn)兒熱,她快速回神,招呼唐建國吃飯。 飯菜已經(jīng)擺上桌。滋滋冒油的蒜苗炒臘rou,金黃的炸刀魚,五花rou酸菜,香噴噴的大米飯…… 唐建國坐下,想著自己身上的新秋衣,暖和的毛衣,還有外面這身牛掰的軍裝,一時(shí)間有些恍惚。 他以為孩子們肯定瘦得跟仨猴似的,穿得跟破漁網(wǎng)似的,頭發(fā)毛糙像雜草,家里冷得像冰窖。 可是現(xiàn)在呢,仨孩子白白胖胖,穿得干凈整潔,吃得好,家里暖。甚至自己洗個澡的工夫,他們就能找出一堆衣服給自己換。 這生活,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啊。他想起大花說的,抱貓牽狗溜狍子,的確挺老太爺?shù)摹?/br> 不行,咱雖然蹲過號子,但是絕不能被資本主義思想腐蝕!唐建國看著桌上兩個“外人”就生氣。啥玩意,跟到家里不說,還上桌吃飯,臭不要臉的!我二閨女做飯這么辛苦,他倆憑啥舔著臉可勁造? 虎子多會察言觀色呀,趕緊爬到他爹腿上,又在唐建國臉上親了一口:“爸爸,咱好好吃飯,吃飽了才有勁兒問話。” 唐建國一想也是,趕路又累又餓,砸門什么的也很消耗體力。 但吃歸吃,還是那句話,思想不能被腐蝕,要?dú)鈩?,氣勢?/br> 他板著臉開吃,幾年不見,三花手藝飛漲,這菜簡直了!他內(nèi)心瘋狂點(diǎn)贊,然后哐哐造了三碗大米飯。 唐昭一邊夸三花,一邊給老爹布菜,唐建國為了保持“氣勢”,始終面無表情。 唐昭道:“爸,我柜里還有灰色咔嘰布,給你做身中山裝好不好?市里火柴廠的工會主席就這么穿,可帶勁了?!?/br> 沈晏清贊同,“穿上肯定像老干部?!?/br> 唐建國掌握好“氣勢”,又“勉強(qiáng)”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爸,咱家還有藍(lán)色的毛料,給你做身西裝啊?我們幾個都有西裝,不能落下你?!?/br> 唐建國也不想被落下,再次勉了個強(qiáng)。 一看大閨女又要開口,唐建國覺得再這樣下去氣勢就沒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撂,“大花,這小小子京市口音,跑咱家干啥?” 唐昭笑瞇瞇道:“京市農(nóng)科院的同志教咱村養(yǎng)狍子,這是研究員的兒子,叫季馳。我看養(yǎng)殖場那邊總不按點(diǎn)兒吃飯,怕孩子餓著,就叫他來咱家吃。” 唐建國一下子抓住重點(diǎn),“市里又不是沒有農(nóng)科院,大旺村巴掌大的地方,能驚動京市往這邊派人?憑啥?就憑他唐耀祖?” 唐昭笑道:“不憑唐耀祖,憑咱們抓回來的狍子?!?/br> 唐建國點(diǎn)點(diǎn)頭,這一關(guān)勉強(qiáng)過去,沒想到他緊接著又問:“小季來吃飯,給伙食費(fèi)不?” 唐昭扶額,又是送命題。 村里恨不得把教授他們供起來,啥時(shí)候要求過伙食費(fèi)?再說自己稀罕季馳這孩子,愿意往回領(lǐng)。 但要這么說,老爹指定又發(fā)飆。 唐昭選擇曲線救國,“人家學(xué)習(xí)好,跳了級還能考第一,我特地把人請來給三花補(bǔ)課,束脩都沒給,咋還能要伙食費(fèi)呢?” 唐建國勉強(qiáng)點(diǎn)頭,照這樣講,也算說得過去。 三花道:“他跟我們劉老師一樣,要求可嚴(yán)格了,作業(yè)本上的叉打得特別狠特別大,看一眼心都哆嗦。” 季馳悶頭扒了口飯,得,某位女生關(guān)注點(diǎn)全在大叉上。 唐建國不樂意了:“你打那么大叉干啥?嚇唬我閨女?。坑袆艃簺]地方使???” 季馳硬著頭皮道:“我要求嚴(yán)一點(diǎn),唐暖進(jìn)步快。” 唐建國眼睛瞪起,抓住另一個盲點(diǎn),“你管我閨女叫啥?” 季馳一臉蒙圈,“唐暖啊?!?/br> 唐建國暴走,“我老唐家的閨女,有唐大花,唐二花,唐三花,什么時(shí)候出來個唐暖?!” 我滴天,命快不夠用了。 虎子弱弱舉手,“爸爸,現(xiàn)在大姐叫唐昭,二姐叫唐暖,我叫唐曜!” 唐建國氣得捶桌,“不知道還以為你是唐耀祖的兄弟呢!大花,這到底咋回事兒?你們又認(rèn)誰當(dāng)?shù)??怎么連名都改了!” 唐昭頭疼,自己改名的時(shí)候是夏天,唐建國隨便在村里溜達(dá)一圈就能打聽出來。別人不見得多想,但老唐同志不一樣啊,自己閨女幾斤幾兩他能不知道嗎?突然有一天咔咔咔改了三個名,他能不懷疑嗎? 沒辦法,唐昭只好往玄學(xué)方面引導(dǎo),“我們誰也沒認(rèn),就是我有一天做夢,夢見你說我們幾個名字不太講究,還跟我說了幾個字,我就照著改了?!?/br> 唐建國桌子拍得更響,把自己手都拍疼了,“不可能!我活得好好的,咋能干出給你托夢的事兒?” 唐昭道:“爸,李白都能夢游天姥,沒準(zhǔn)兒您也是神游呢?!?/br> 虎子趕緊在唐建國臉上再親一口,“爸你太厲害了,隨便做個夢,就給我們起了幾個好名兒。” 唐建國哪舍得跟他發(fā)脾氣,也親了大兒子一口,“你比你姐還能忽悠?!?/br> 這時(shí),水燒好了,三花泡了茶出來,唐建國看了眼茶具:“哪兒整的?” 唐昭笑道:“黑市買的,賊便宜?!?/br> 唐建國點(diǎn)點(diǎn)頭:“好東西,好好留著。”說完喝了口茶,“大花,你跟我說實(shí)話,沈晏清為啥送你手表?” “他是夏天來的知青,帶著我一起給村里刷墻來著。后來當(dāng)了縣里的通訊員,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