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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門打開,一名男子出現(xiàn)在她眼前。他在衣架間直勾勾望著她,脖頸上是一張白骨森森的骷髏臉。第24章“啊——”吳雩走到巷口,冥冥中仿佛聽見了什么,腳步一停。窄巷幽長彎曲,歪斜的院墻緊挨在一起,最窄處只能一人側(cè)身通過。高低不平的石板縫隙間長滿了青苔,飛蛾在路燈光暈中投下盤旋不停的陰影,遠處夜風(fēng)掠過草叢,老鼠攢動時發(fā)出輕微悉索的聲響。“啊……啊……”不知哪家嬰兒撕心裂肺的嚎哭又響了起來,接二連三幾家燈亮,隱約傳出不耐煩的叫罵。……不,剛才不是這個哭聲,吳雩想。剛才那是一聲慘叫。他向身后望去,眉宇修長而眉骨挺拔,眼窩深邃明亮,瞳孔不引人注意地微微壓緊。樹梢、草叢、院落、人家、厭煩的呵斥、疲倦的哄勸、更遠處摔摔打打的叫囂吵罵……黑暗中所有響動被一層層過濾,十二年刀尖懸命的警惕猶如鋼絲拋入天際,隨即驟然現(xiàn)出一線端倪——明明是沒有聲音的,他潛意識深處最敏感的直覺卻驀然一動。“劉俐,”吳雩快步穿過窄巷,跨過水洼,敲了敲門:“是我,我打火機落在袋子里了,開開門!”沒有動靜。“劉俐!”門里悉悉索索片刻,終于滲出一聲不清楚的:“……啊,什么?”“我打火機落袋子里了,給我拿出來一下!”“……唔、唔……”劉俐顫若顛篩,驚恐的眼睛幾乎瞪出眶,被身后一只手緊緊捂住嘴,脖頸在刀尖下滾落一連串血珠。咚咚咚!門又被敲了幾下,傳來吳雩開始不耐煩的催促:“快點!你睡了嗎?”那只手稍微移開些許,旋即威脅地晃了晃帶血的刀鋒,映在她劇烈發(fā)抖的瞳孔里。“……我已經(jīng)……睡了,你……你明天再來拿、拿吧……”門板外吳雩動作微凝,僅僅半秒鐘后,他沒什么反應(yīng)地“啊”了聲,說:“那行,明天見吧?!?/br>門外動靜消失,背后持刀的人也沒吭聲,黑暗中仿佛空氣剎那凝固,劉俐的心臟在那瞬間停跳——吳雩回頭轉(zhuǎn)身。下一秒他猝然后踹,整座門板騰空飛了出去!“啊——!”“??!”“艸??!”尖叫、怒吼和沉悶兇狠的撞擊在同一秒齊齊響起,劉俐匍匐慘叫連滾帶爬,她甚至看不清吳雩的身影,只覺半空中疾風(fēng)利閃——下一秒歹徒已被迎面撞飛出去,轟然砸進墻角沙發(fā),木頭沙發(fā)架嘩啦塌成了數(shù)塊!吳雩落地、回轉(zhuǎn)、揉身上前,那厲鬼般的速度連半絲風(fēng)聲都帶不起。歹徒瘋了似的揮舞帶血的彈簧刀往前刺,但刀鋒還沒落下就被吳雩一把擰住手,旋即“當(dāng)!”一聲金屬撞擊亮響,刀刃被貼地打飛,旋轉(zhuǎn)著從尖叫的劉俐腳邊一劃而過。“啊啊啊——??!”吳雩就著這個姿勢攥著歹徒手腕,干凈利落三百六十度——喀拉一聲脆響手腕脫臼,喀拉又一聲脆響手肘脫臼,歹徒的慘叫瞬間震動了整條窄巷!街坊鄰居八九盞燈紛紛亮起:“干他娘還睡不睡了?!”“哪家喪德爛肺的玩意大半夜叫床呢?!”“他媽的給老子閉嘴!!”吳雩踩在歹徒胸前的腳驟然一使力,沙發(fā)木架轟隆整個塌陷了,慘叫被扼住喉嚨似的戛然而止,隨即吳雩俯身奪下了那副遮臉的白骨——那是個恐怖夸張、做工粗劣的萬圣節(jié)面具。面具下露出了一張恐懼絕望的年輕男人的臉。·“李洪曦,三十二歲,碩士學(xué)歷,互聯(lián)網(wǎng)私企中層經(jīng)理,已婚沒小孩?!绷蝿偩o跟在步重華身后,匆匆穿過一片混亂的訊問室走廊:“年收入稅前大概在三十到四十萬左右,有房貸,開一輛三系華晨寶馬。老婆在投行工作,三個月前被調(diào)去香港學(xué)習(xí)進修,兩人每天靠打電話和視頻聯(lián)系,據(jù)說感情相當(dāng)穩(wěn)定。典型的中產(chǎn)階級家庭?!?/br>“步支隊!”一名偵查員飛奔而至:“剛經(jīng)偵曹哥幫打的招呼,緊急調(diào)出來的銀行流水單!”步重華接過厚厚一疊紙,邊走邊翻,步伐不停,少頃將流水單塞回偵查員懷里:“半年前開始ATM機取現(xiàn)次數(shù)明顯增多且數(shù)額變大,平均下來每個月取現(xiàn)一萬以上,超出了日常花銷的現(xiàn)金額度。他家住在西城,工作地點在開發(fā)區(qū),每次取現(xiàn)的ATM機分布卻大多集中在永利大街和嘉陽路交叉口KTV洗頭房最集中的地段,且時間都在七點到十點間,正好是公司白領(lǐng)下班后而夜生活開始前?!?/br>“他是……”“老嫖客。隔壁掃黃大隊一抓一把都是這樣。”步重華面沉如水:“去翻翻他最近半年微信QQ新增聯(lián)系人和微博私信點贊記錄,應(yīng)該能有發(fā)現(xiàn)?!蝿偅米C辦手續(xù),立刻去李洪曦家,搜索跟邪教、骷髏面具、人骨法器相關(guān)的一切痕跡。”“是!”廖剛正掉頭要走,突然步重華又想起什么似的一招手:“哎,回來。”“?。俊?/br>“下樓經(jīng)過技偵幫我催一下王主任,就說我讓人從醫(yī)院送來的樣本,叫他盡快處理完做比對,務(wù)必在審訊完之前給我?!?/br>廖剛一愣,完全不知道他送了什么樣本,但服從的習(xí)慣讓他立刻哎了聲:“明白!”廖剛帶著偵查員掉頭沖下樓梯,步重華呼地推開訊問室外間的門,只見單面玻璃前刑警書記員都已經(jīng)各就各位。吳雩坐在靠門一張椅子上,張小櫟正湊近一邊打量一邊嘶嘶吸氣:“小吳哥你就是人太好太善良了,對這種亡命徒你怎么能心慈手軟呢?你看看你這傷……”“他們說你受傷了?”步重華皺眉道。吳雩一抬頭,眼睛黑白分明,指了指臉頰上一道兩三寸長、細得幾乎看不出血絲、對光才能隱約觀察到的白痕。“被指甲劃的,”吳雩如是說。步重華:“……”咚咚咚一陣腳步傳來,滿面心疼的孟昭推門而入:“小吳呢?我聽廖剛說你跟犯罪嫌疑人搏斗,被一刀劃臉上了?怎么回事?”吳雩說:“指甲……”“吳啊,我吳呢!”蔡麟匆匆路過,一邊手忙腳亂整理出外勤的警八件一邊從門外探進頭:“我聽王主任說你跟持械歹徒搏斗,被刀砍在臉上毀容了!怎么回事?”“指……”步重華深吸了口氣,重重關(guān)上訊問室的門,蔡麟在外面“嗷!”一聲險些被夾著了鼻子。·“叫什么名字?”“李洪曦。”“干什么的!”“就上班,開發(fā)區(qū)?!?/br>“為什么持刀潛進那個女孩子的家?”“你說那個三陪女?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