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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意,就立刻想到了你?!辈街厝A在秦川難以言描的目光中挑起眉梢:“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yīng)該是這么對鯊魚說的:‘你們那兩輛車上油不多了,只有接我來的那輛車上有備用汽油,不如我們都坐那一輛車,火力集中起來也好突圍’——是不是?”“……”“然后半途你隨便找個理由下車探路,只要撥個電話,引發(fā)共頻系統(tǒng)短路,暗網(wǎng)毒梟就會跟著整輛車一起炸上天——與之一起粉身碎骨的還有那個裝著藍金中間物殘留的手提箱。如此一來鯊魚死了,藍金也徹底消失,你孤身一人溜出華北并不困難;只要日后回了緬甸,從此再也不會有人能抓住你一根汗毛,反正天大地大,哪兒都能當(dāng)家?!?/br>秦川站在那里,表情越來越一言難盡,鏡片后眼皮一個勁地跳。步重華唏噓地嘆了口氣:“整個計劃堪稱完美,唯一不妥的是……我們這幫專門壞人好事的警察,竟然搶先一步包圍了真制毒廠,把你跟鯊魚一塊兒包了餃子。秦副隊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安排好的殺人大計,也就跟著餃子湯一起付諸東流了?!?/br>“………………”周遭一片死寂,半晌秦川用力搓了把臉,終于扶額長嘆:“人算不如天算??!”楊成棟愕然道:“等、等等,可是姓秦的為什么要這么做?!”“秦副隊不想這么做,掮客最重要的是聲譽,而他已經(jīng)接連搞死了聞劭和萬長文兩個主顧,再親手弄死鯊魚的話,以后八成要落個升官發(fā)財死老板的嫌疑,道上就很難混了。”步重華禮貌地一攤手:“但即便再不想,他又不得不這么干,因為他原本打算誘進局里當(dāng)?shù)兜膹堉九d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費老大勁綁架了彭宛,結(jié)果不僅沒釣出萬長文,也沒能弄死馬里亞納海溝,最終還被警方給抓住了……”“什么?張志興策劃綁架彭宛是秦川背后慫恿的?”楊成棟大驚失色。“是。秦副隊原本的計劃確實是一盤大局,一邊弄死萬長文讓藍金失傳,另一邊又借茶馬古道打擊馬里亞納海溝,讓兩大暗網(wǎng)電商自相殘殺——何止是一石二鳥,一箭殺雙虎還差不多。”秦川苦笑拱手:“過獎,過獎……”“但非常可惜的是,秦副隊高估了張志興作為棋子的能力,又低估了警方作為對手的本事;茶馬古道還沒來得及對馬里亞納海溝發(fā)動致命打擊,張志興就被我們給抓去坐牢了?!辈街厝A一笑:“秦副隊眼睜睜看著鯊魚將要帶著藍金的分子式跑出中國大陸,萬般無奈之下,只得親自上手,冒著以后被暗網(wǎng)報復(fù)的風(fēng)險親自往老板的車上裝炸藥……我猜他這么干的時候,一定在心里痛罵我們?nèi)A北警方的祖宗十八代吧!”周遭一片安靜,人人都目瞪口呆。楊成棟驚疑不定的視線在秦川身上打了幾個來回,終于結(jié)結(jié)巴巴問:“可……可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呢?他不是……他不是跟毒販一伙的嗎?”“是啊,”步重華淡淡道,“為什么呢,秦副隊?”秦川一言不發(fā)。“‘我志愿成為一名中華人民共和國警察,秉公執(zhí)法,清正廉潔,恪盡職守,不怕犧牲,為實現(xiàn)自己的誓言而努力奮斗’……”步重華的聲音緩緩飄散在黑暗地底的空氣里,像是一聲嘆息:“有些謊言重復(fù)一千次,就連自己都會當(dāng)真,那么最開始是真是假也就不重要了吧。是不是,秦副隊?”“我更希望你叫我秦老板?!背聊季煤螅卮ńK于無聲地嘆了口氣,說:“這樣馬上我拒捕逃跑的時候,起碼感情上能更入戲一點?!?/br>楊成棟心中一凜,立刻打了個手勢,幾名特警端起沖鋒槍不動聲色地漸漸靠近。然而秦川卻像是沒看見似地,站在那里沙啞地笑了下:“步支隊,你的心思怕是要白費了。”“哦?”“你故意在這么多人面前說這些,恐怕不僅是希望我束手就擒,也是希望把我的事情坐實,以后移交檢方時好爭取酌情的余地……但有一件事你說錯了。謊言重復(fù)一千次也還是謊言,所以故事永遠都只是故事。”秦川望著他們,緩緩搖頭,腳步向身后的山壁退去。楊成棟心里猛然騰起不安的預(yù)感:“你想干什么?站??!”“這世上的事情一旦有了虛假的開始,結(jié)局就注定不得善終,你我當(dāng)不當(dāng)真其實都無關(guān)緊要?!鼻卮ňo靠著地底穹隆的邊緣站住,仿佛完全沒有在意越來越逼近的特警,嘴角微微一勾:“后會有期了,各位。”就在他話音落地的瞬間,步重華猛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秦川一手撐著山壁,腳底站立的姿態(tài)非常虛,難道他不是站在地面上?“——別動!”步重華身形快如離弦之箭,但秦川的動作卻比他、比所有特警還快,腳下猛地一踩,轟??!僅靠一層煤炭泥土堵住的排水口轟然塌陷,灰泥煤塵乍然騰起,秦川整個人一下掉了進去。步重華閃電般貼地而至,但伸手只來得及抓到他衣襟,緊接著他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楊成棟:“我艸!姓步的你小……姓步的你干什么?!”年久失修的排水管曲折幽深、黑不見底,下面直通整個礦井最深處迷宮般的瓦斯巷。步重華毫不猶豫把裝備一脫,一躍而下:“追!”·如果用攝像機來記錄的話,那么這將是一幕非常奇妙的畫面:秦川整個人在近乎垂直的排水管中疾速下墜,竭力抱膝護頭,每遇到管道拐彎或突起節(jié)點時必然“砰!”地巨響撞上,頭破血流沖勢一緩,然后順著下一段管道繼續(xù)跌跌撞撞往下墜。兩秒鐘后步重華以同樣的姿態(tài)狠狠撞上同樣的管道節(jié)點,泥土、塵沙、黑炭粉末充斥了整條管道;身后楊成棟和所有特警毫無例外,全都連滾帶爬狼狽不堪,如同裹了滿身芝麻粉的餃子一樣哐當(dāng)哐當(dāng)挨個掉進瓦斯巷里。撲通!步重華半空落地,就勢一滾起身,一捂額角滿手鮮血,連擦一把都來不及:“站住!”一條條瓦斯巷長而彎曲,如蛛網(wǎng)般密密麻麻布在礦井最底層,很多地方低矮曲折到只能躬身勉強穿過。秦川就像一頭在暗夜中疾奔的狼,呼地俯沖躍下一人多高的平臺,落地剛翻滾起身,只覺身后勁風(fēng)半空來襲,隨即被緊追不舍的步重華當(dāng)頭撲倒,兩人同時摔在了滿地拳頭大的碎石堆中!“艸!”秦川閃電般問候了步家祖宗十八代,咬牙起身拔匕,步重華本能疾退,兩道弧形刀光緊貼咽喉一劃而過,霎時幾乎削斷了寒毛。正當(dāng)步重華重心后仰來不及回轉(zhuǎn)的同一瞬間,秦川躍起抓住隧道頂部的支撐鋼網(wǎng),勢大力沉飛腳前蹬,當(dāng)場把他踹飛了出去!嘭一聲悶響步重華倒地,沖鋒槍當(dāng)場就打著旋貼地而出,稀里嘩啦摔在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