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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離去之時,他忽然覺得身后的屏風(fēng)里傳來奇異的聲響。古來好奇害死貓,夏小雨大著膽子躥到屏風(fēng)后面,只見那扇墻壁兀自打開露出黑黢黢的一長溜秘道,夏小雨心頭一凜還未等腦子反映過來,腳就先踏了進(jìn)去,就在他想腳伸出去的腳抽回來之際,身后的墻壁轟然闔上,他頓時陷入無窮黑暗之中,陰森腐臭地味道彌漫在鼻尖,似地府惡鬼一樣的哀嚎不時傳來。他猛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朝前走去,漸漸發(fā)現(xiàn)濕滑清冷、青苔遍布地密道內(nèi)有了光亮,雖然微弱倒也不至于令他不慎摔倒。走著走著,腳下似踩到了一個東西,他定睛一看,嚇得登時軟了腿,那是一俱無頭尸體,本來該安放著頭的部位此時空空蕩蕩,更可怕的是那人肚子被剖開,心肺留了一地,夏小雨這次真的嚇傻了,想哭都哭不出來。“他媽的,我就知道這人是個衣冠敗類!真是變態(tài)!”夏小雨在心里將王良琊罵了一百遍,可罵管個屁用,如今怎么出去還不知道,他只好繼續(xù)朝前走,走著走著頓覺上了一道斜坡,斜坡被昏黃的壁燈一照竟似被鮮血染過一遍,遠(yuǎn)處一個圓圓似西瓜狀地物體骨碌碌朝他這邊滾了過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條,一個七竅流血地死人頭堪堪滾落在夏小雨腳下。這哪里是杏侯府?分明是森羅地獄。就在夏小雨六神無主嚇得驚惶失措之際,黑暗中忽地響起了一個清越的聲音——“誰?”夏小雨循著那道人聲望過去,荒草堆里一個披頭散發(fā)地黑衣人抱著長刀斜坐,看起來倍受摧殘卻依舊掩不住鋒芒畢露地俠氣。“謝大俠!”夏小雨欣喜叫道。“噓!”那人將手指豎在唇邊示意夏小雨閉嘴,夏小雨識時務(wù)地斂了聲湊到那間牢獄門口道:“謝大俠你怎么?”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那個心思古怪地王良琊將這絕世大俠綁了回來,看謝孤棠這落魄樣也知道王良琊定然不安好心,夏小雨自那日見到謝孤棠以一抵九、刀快人絕后便心生佩服,只覺得心中的大俠就是這般蓋世凌云的模樣,也不知那杏花侯是使了什么偏門法子將這英雄逮了回來。謝孤棠抱著寶刀湊到監(jiān)獄欄桿邊沉聲道:“說來有緣,竟是那日破廟拔刀相助的少俠?!?/br>他拿謝孤棠的玉佩換了錢頓覺臉上燥熱羞愧,人家還稱呼他為少俠,想著摸摸腦袋難為情地笑道:“不是什么少俠,叫我小雨就行!”“哦——小雨!”那日雨夜初遇,天幕暗沉,夏小雨只是驚鴻一瞥并未細(xì)看,此時在昏黃燈光映照下他才乍覺這謝孤棠不但周身縈繞著一股殺氣,五官更是冷冽,劍眉入鬢,鼻梁挺直,薄唇透著股無情,深陷地眼窩與纖長雙睫將他整個心思藏了起來,手中寶刀更流溢出罕見光澤,整個人絲毫不似路上那些搖著折扇玩世不恭的書生公子,全然就是“少年子弟江湖老”的俠氣豪氣。盡管他很年輕,可閱歷卻不淺,他是在歲月風(fēng)霜中摸爬滾打過的人。“小雨——幫我!”似一道咒語,謝孤棠的深淵似地眸子透著莫名地誘惑,一步步引誘著夏小雨乖乖聽話。“現(xiàn)在——我來不及跟你細(xì)說,但是那日咱們破廟聯(lián)手擊退那幫無惡不作的殺手也算是緣分,今日兄弟若是肯幫在下逃出去,以后必當(dāng)萬死不辭以作報答!”說著抱拳相敬。夏小雨抬抬手示意謝孤棠不必多言,這杏花侯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東西,罪狀也不用一一列舉了,個中曲折也無須一一道明了,總之在夏小雨心中如今是老天爺給了他一個天大的面子——謝孤棠在他心中就是那個他夢寐以求渴望成為的江湖大俠,大俠低聲下氣、屈尊求他,他豈有不幫的道理?“小雨——我這牢房的鑰匙在你往前走三個壁燈的后面藏著?!?/br>夏小雨點(diǎn)點(diǎn)頭,心領(lǐng)神會,一溜煙跑過去將那鑰匙取來打開鐵門。“謝兄——趕快跑吧!”夏小雨還來不及給自己想后路,不過也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了,心里已經(jīng)過了一番該帶走的東西。“有勞賢弟了!賢弟先出去吧!我還有要事在身,多多保重!”謝孤棠說著攜刀沒入甬道深處,跑到一半又想起什么似地回眸笑道:“哦——順著那條路出去就能出去了!”不一會兒便沒了蹤影,夏小雨望著滿地殘骸、殘肢斷臂亦不敢多加逗留,就順著謝孤棠說得路匆匆疾行,不想推開門一看竟是后花園,心里終于是松了一口氣!他躡手躡腳地想返回住地,邊走邊抬袖抹著額頭的冷汗,心中亂成柳絮翩飛,找不到任何頭緒,他不是不害怕被杏花侯查出來,如今妖嬈劍練得個半吊子又逃不出去,這日子到底啥時候是個頭???天邊殘陽如血已是近黃昏,漫天晚霞紅艷艷落到夏小雨心頭卻盡成了涓涓血水,他仿佛看見天際連成妖嬈壁畫,畫中是阿鼻地獄,墮入陰間的人受拔舌之苦、炙烤之苦、輪回之苦,苦得每個人人不似人,鬼不似鬼,一想到那陰暗甬道中的所見所聞,繞是杏花侯再如何傾國絕色,在夏小雨心中也只是個青面獠牙地惡鬼了。“嘿,小雨!”陳伯從后頭神不知鬼不覺地拍了拍夏小雨的肩膀,驚得他整個人跳了起來,回頭一望是陳伯這才放下了心,好在額前垂著兩縷青絲遮住了些他額上的冷汗,但冷不防還是被陳伯察覺了出來。“小雨,這大深秋的你怎么熱成這樣?”“嘿,杏花侯身子可沉了我這來回跑了一下可不就累成狗了嘛!”說著象征性地擦了擦頭上的汗,分明不是出力后的熱汗而是被嚇得心驚膽戰(zhàn)地冷汗。“哦——那你快回去歇著吧,今兒不忙我一個人就干完了,明天你可不能偷懶!”“是是,是的師傅!那好,我先回去了!”夏小雨一溜煙就遁形地?zé)o影無蹤跟腳上踩了風(fēng)火輪一樣。作者有話要說:☆、天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夏小雨睡在房中輾轉(zhuǎn)難眠,坐立不安,哪怕好不容易睡著也全是噩夢,夢里他被黑白無常押到閻王面前,閻王判他個助紂為虐,跪在他前邊的人紫金玉簪珠玉散落,紫衣繡服被撕得凌亂,滿身血污猶如忘川河中撈出來的游魂野鬼。“來,小雨!跟我喝一杯!”那男子猛地轉(zhuǎn)頭,嘿嘿一笑,張開血盆大口,俊秀地容顏化作青面獠牙,夏小雨匍匐在大殿內(nèi)哭喊跪拜:“小得知錯,小得知錯,小得再也不敢了!”“兀那夏小雨,罰你與王良琊共墜阿鼻地獄!”閻王漲紅怒面,扔下判罰令砸到夏小雨腳邊。“不!不!——”夏小雨委屈地吼叫著,身子卻被牛頭馬面套上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