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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紅燈籠仿佛還在嘲笑當(dāng)年的狼狽,可今非昔比,他如何能夠輕叩門扉光明正大的闖入?想著身形一掠,神不知鬼不覺地飄入了院內(nèi)。妖嬈劍法已臻化境,輕功亦不輸凡間高手,他夏小雨可是嘔心瀝血下過苦功的。侯府內(nèi)的一切歷歷在目,舊夢重溫,海棠樹的花影迷人耳目,穿過精致的亭臺樓閣,賞完一大片靜謐的池塘,便自然而然地信步走到了王瑯琊對月把觴的小亭外。“都在啊——”他的聲音比過去要尖細(xì),更沒有那種扭捏作態(tài)之感,長劍出鞘點入池水中,澆了點清水洗劍,月華灑在長劍上,濃稠地血滴入池水中,一片渾濁——這是裘亦水的血。“看來是你贏了——”謝孤棠起身,負(fù)手而立,背影隱隱透出帝王的威嚴(yán)。“裘家家業(yè)敗落,他死了也無人問津,再說裘亦水暗中也干了不少壞事,死不足惜?!毕娘w絕冷淡地撇了一眼長劍,劍經(jīng)水洗后更顯銀徹透亮,仿佛天生渴血一般,鋒利,光芒四溢。夏飛絕長劍一挑直逼謝孤棠咽喉而去,謝孤棠輕盈一閉,醉飲握刀,站在一旁的王瑯琊自然不肯袖手旁觀,他祭出寂滅刀攔在中間道:“小雨?!?/br>“侯爺怕是喊錯人了,這兒沒有小雨,只有夏飛絕?!?/br>“飛絕,飛絕,絕心斷欲?!蓖醅樼鸬吐暷睿昂妹帧窍墓蝇F(xiàn)在是來找這位謝大俠尋仇的?”“廢話!”夏飛絕不再啰嗦,劍芒破風(fēng),劍影凌烈,攪弄出一陣腥風(fēng)血雨直撲謝孤棠要害而去。“夏宮主可否聽王某一勸——”王瑯琊擋在謝孤棠面前道:“能不能就看在昔年的主仆之誼上暫且放他一馬?”“杏花侯——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這種人渣還值得你以命相抵?”“不——我是他的祭偶,你若殺了他,他并不會死,會賠上的只有我王某的命而已。”王瑯琊將刀反插入地縫內(nèi)以手撐著地道:“我是在為自己求情。”身影隱在暗處的墨衣人唇角微微上挑,心滿意足地笑了,千算萬算不如老天爺算得好,既然有替死鬼做擋箭牌,他還有何好擔(dān)心?作者有話要說:☆、天末涼風(fēng)起天末,人心蕭蕭。酒入愁腸,綿如密針。夏飛絕執(zhí)壺醉飲,雙眸迷蒙惹盡桃花□,他啖了一口酒澆灑在長劍上笑道:“侯爺于我有恩,我本該相報,侯爺本是富貴閑人又何苦插手這江湖恩怨?”白駒過隙之間,夏飛絕將長劍斜插入自己左臂笑道:“這一劍就算報恩,算我欠侯爺?shù)??!毖鹃L衫,竟不覺痛,有時心上的痛比rou身之痛要苦上千萬輩,夏小雨斜睨了一眼一臉冷酷地謝孤棠,終是在心底嘲盡了往昔歲月,那時是如何被蒙蔽了雙眼,被慣了迷魂湯一般死心塌地?月色漸褪,一夜無夢。這一夜殺人太多,血可流盡?話不多言,刀劍下見分曉,墨衣人退至一邊靜觀其變,白衣人與紫衣人刀劍相接,二者功夫爐火純青,均是武道中的好手,劍影與刀光的纏繞間仿佛編織出一幕幕過往,杏花飛雪,落花似霧,渺渺茫茫。看著王瑯琊的一招一式,謝孤棠不禁渾身惡寒,他早知這杏花侯天賦異稟,卻沒想到短短三年的修煉就能讓他撿回以前的八成功力,自己這輩子怕是都趕不上了吧?他鳳眸微斂,眼角微微顫動,心里頭打起算盤來——到底何時?到底何時才能光明正大的打敗這個王瑯琊?那做了好些年的噩夢難道又回來了嗎?人無好勝之心怎可為人?這是謝孤棠長久以來的信條。就在謝孤棠睹刀思人,沉湎過往之際,王良琊攻勢漸猛,勢如破竹,舉刀問劍,夏小雨的一招一式終顯柔韌有余,霸氣不足,王良琊一刀劈下去,攻其不備,夏小雨左邊半截袖子便被齊刀斬落,風(fēng)聲嘶蕭,僅余的斑駁月光下,一刀小小的傷疤映入眼簾——竟是一個月牙形的牙印。“亦了?”他怔住,斂了一臉冷色,愁眉不展。心心念念,彷徨無措,無端地猜想竟成了真,謝孤棠跌退幾步,蹙眉望著王瑯琊道:“他?他不會……”“他不是夏小雨,他是馮亦了——”一字一句斬釘截鐵,王瑯琊的輪廓映在皎皎月光下,羽化成風(fēng),白衣颯颯猶似當(dāng)年。“你騙誰?”謝孤棠提刀怒視王瑯琊,他踉蹌一步似有些醉意,可眼神依舊犀利若昔,“馮亦了的rou都被我啖光了,他怎么還可能活著?”一語牽出十年前的舊事,本以為這足夠扳倒王瑯琊,豈知杏花侯神色自若的笑道:“殿下本是棄劍從刀之人,想必也聽說過那則傳聞,非馮家人不可窺得之天機(jī)化境。”說歸說,手下仍舊運(yùn)刀如風(fēng)與夏小雨長劍糾纏在一起,他步步下殺心便是為了賭那一次出手,果不自然,夏小雨被逼入絕境,驟然一聲暴喝,如雷霆收震怒一般長劍一挑,直刺王瑯琊要害而去。這一劍煞費苦心,不再遮遮掩掩,這是中的最后一式。一劍祭出,驚起謝孤棠眼中萬分漣漪——是了,不會錯的,這的的確確是多年之前馮亦了的父親馮克顯所演示的最后一劍。想不到真的是他,竟然是他,多年前孤島上那場可怕的食人案難道真的是錯覺,難道他啖的并非人rou?記憶終是模糊,謝孤棠怔在原地,啞口無言。那個多年前曾經(jīng)習(xí)劍的少年,嗜劍如癡,馮亦了與其同歲,馮家世代家傳無雙劍術(shù),乃其母秘而不傳的絕學(xué),其母蕭氏與九墨曜鶴凌本是同鄉(xiāng)好友,二者之間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當(dāng)年馮亦了神秘失蹤,馮家一夜之間慘遭滅門,有人說鶴凌綁架七皇子的事本就為蕭氏唆使,一時間風(fēng)起云涌,然而十多年的風(fēng)波驟然平逝,倒也無人再追問其下落,從此失傳。七皇子顧棠本是習(xí)劍的可造之才,因了馮亦了的變故,棄劍從刀,然而每每出手都不如王瑯琊,于是更加自暴自棄,他好勝心強(qiáng),又見不得別人比他好,故而性子越加暴戾。樹影搖晃枝椏,那些歲月分了叉。牙印加上這一劍,謝孤棠的心思已有些動搖,難道這個夏小雨真是馮亦了?不敢細(xì)想,那一夜的折磨與迷亂,若知道面前的紫衣人就是馮亦了,他斷然下不了那個手,寧可任由肌膚潰爛生瘡,難過而死。對王瑯琊下殺手,他不慚愧更不內(nèi)疚,可對著馮亦了,他如何能夠硬起心腸?亦了,亦了,你可是從黃泉路上還魂來找我了?他不敢再遇上紫衣人的視線,慨然垂首,一粒小石子驀地滾入小池塘里,擊碎了完整的人影輪廓,似瓷瓶開了裂縫,四分五裂。月下孤魂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