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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發(fā)噤了聲,都不敢插嘴說話。 見周圍人沒動靜,三枝環(huán)視一圈,視線落在那手挽拂塵的巫醫(yī)身上,挑眉問道:“就是你說阿柔是妖孽?” 巫醫(yī)正抬著下巴,瞇著眼睛打量三枝。 聞言,也只示意性地點了點頭:“正是本師?!?/br> 三枝斜斜支著條腿,冷笑一聲:“我看阿柔不像妖孽,你倒像妖醫(yī)?!?/br> 巫醫(yī)憤怒的“你”字還沒出口,周圍的村民已經(jīng)按捺不住,指責(zé)道:“三枝,你怎么這么說話?這可是巫醫(yī)大人!” “我說了又怎么樣?我還就……”三枝話說到一半,身側(cè)忽然伸出一只纖細(xì)的手臂,將她往后擋了擋。 三枝納悶看去,便看見 * 身旁玉質(zhì)天成的小姑娘朝自己搖了搖頭。 如此,三枝只好吞下到嘴的話,忿忿作罷。 停了聲音,三枝卻又側(cè)頭看向身旁的戚柔,目光詫異。 ——她方才沒多注意,現(xiàn)在仔細(xì)想了,才發(fā)現(xiàn)那始終被眾人圍責(zé)、原應(yīng)該委屈的小姑娘,竟是一點分寸也沒亂。 “你說我是妖孽,證據(jù)呢?”戚柔轉(zhuǎn)向巫醫(yī),冷聲道。 巫醫(yī)陰沉著臉,甩拂塵的動作都帶起厲風(fēng),他獰笑一聲:“本師卜出的卦象就是證據(jù)?!?/br> 她在拖延時間? 萬綾不悅地皺眉,朝趙順使了個眼神,開口道:“戚柔meimei,既然丘巫醫(yī)都這么說了,你也為大伙兒考慮考慮,就別再繼續(xù)掙扎了?!?/br> 順應(yīng)著萬綾的話,趙順往四處看了看,猛地?fù)P聲道:“大家別被妖孽迷惑了,她在想辦法對付我們,快把她趕出去!不然、不然下一次死的就不止是那些畜生了!” 這話殺傷力不小,村民們原本已經(jīng)淡去的敵意逐漸回歸,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三枝沒想到村民們竟然真的被鼓動,寒氣嗖嗖地看向萬綾和趙順,末了,她拉著戚柔往后退了一步,低聲道:“他們不會對我怎么樣,我護(hù)著你,你先跑!” 戚柔沒動,白皙的小臉沒什么表情。 既然解釋沒有用,那就不解釋了。下一秒,鋒利的冷光在衣袖中一閃而過,她捏住一片冰涼的細(xì)刀。 恰在此時,阿詢的聲音在人群附近突兀響起:“戚柔!” 這聲音來得突然,所有人心下一驚,回頭看去—— 便見阿詢站在草地不遠(yuǎn)處,正朝著這里招手,他身前一襲頎長的冷白身影,逆著光線,緩緩行至人群外。 人群不由自主讓開一條道路。 那人走來,眸光投向她,聲音凝雪碎冰,卻是熟悉的低沉清潤。 “你又闖禍了?!?/br> 第14章 凝視 當(dāng)真是世無其二的美人。 傾大夫怎么來了…… 村民們都知道戚柔是傾大夫藥廬的人,現(xiàn)下見了他,每個人手上的動作都不由僵住,場面頓時尷尬起來。 他們上前不是,退后也不是,就這樣站在原地,拿著鋤頭鐵器的手都不自在起來。 那巫醫(yī)站在人群中間,被擋住視線,看不到沈傾。 但周圍人態(tài)度不對,似景仰又似敬畏,巫醫(yī)左掃一眼右掃一眼,見沒人理他,不由問萬綾:“外面是誰?” 萬綾臉色難看。 她原想趁傾大夫不在,將那賤丫頭收拾完趕走,便可以順利去掉自己的眼中釘,可現(xiàn)在…… 閉了閉眼睛,萬綾不想承認(rèn),卻還是深吸一口氣,咬牙道:“傾大夫……是傾大夫來了。” 腦子有念頭閃過,感覺事情不妙,萬綾倏地睜開眼,連忙拉住那巫醫(yī),壓低聲音囑咐道:“你記住,等一下若是問起……” “等等,傾大夫?傾大夫是誰?”沒等萬綾說完,那巫醫(yī)便打斷了她的話,眉峰皺得能夾死一只蚊子。 “你!”萬綾氣不打一處來。 這臭巫師到底有沒有 * 聽她說話?! 巫醫(yī)見萬綾神色頓變,心中警惕漸起,不由順著她的目光看去。 要知道,沈傾在虞水村,可是連村長都要以禮相待,微笑相迎的存在,不容褻瀆。 見他徑直走來,村民們紛紛收起手上的鐵器,尷尬地退后幾步,站到旁邊,沒人敢開口說話。 沈傾來到人群中間,見四周氣氛不對,垂眸看向身前臉色微白的小姑娘:“怎么了?” 他的眼神里沒有責(zé)怪,清清朗朗,蘊了溫和與從容。 衣袖中的刀片無聲無息收回,戚柔扭過頭去,聲音悶悶的:“沒有。” 從這個角度,能看到小姑娘眼尾微紅,側(cè)臉清麗卻執(zhí)拗,不知道為什么,沈傾心中忽然有些亂。 他皺了皺眉,將思緒壓下,視線掃過,落在一旁的巫醫(yī)身上。 “你是誰?”沈傾道。 村民們聞聲看過去,卻吃了一驚—— 那巫醫(yī)見到沈傾,竟一副□□見了鬼的模樣,腿腳簌簌打顫,震驚得連話都說不清了:“你、你……” “丘巫醫(yī),你怎么了?”那個一開始說話的中年男人試探著問了問。 那巫醫(yī)反應(yīng)過來,再次看向沈傾,卻依舊還是魂不附體,磕磕絆絆道:“你、你是……” 察覺不對,沈傾眼眸微瞇:“怎么,你認(rèn)識我?” 三枝站在旁邊看了許久,有些氣不過,走到沈傾身后,指著巫醫(yī)說:“傾大夫,你看好了,就是這個臭巫醫(yī),誣陷戚柔是妖孽!” 隨即,三枝又指向萬綾,咬牙道:“還有,這個萬綾也是和這巫醫(yī)一伙兒的,他們都沒安好心,就想著把戚柔趕出村子,好讓他們的jian計得逞!” “你胡說!”萬綾臉色漲紅。 四下寂靜,沈傾輕輕笑了一聲。 聲音好聽,卻極清極淺。 他掃了戚柔一眼,好整以暇地看向巫醫(yī):“她是妖孽?” 傾大夫這是……相信了? 聞言,萬綾捏著絹帕上前一步,急切道:“千真萬確,傾大夫,她真的是妖孽,你莫再留她在藥廬了!” 沈傾一眼也沒看她,視線掃過嚇得魂不附體的巫醫(yī)。 是淡漠,也是探究。 太像了,太像了!一舉一動,簡直跟同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巫醫(yī)喃喃一句,心中的恐懼愈發(fā)強(qiáng)烈,再不懷疑,“撲通”一聲跪下,求饒道:“傾……傾大夫饒命!我就是個沒本事的江湖巫醫(yī),萬綾姑娘她雇我做這些事情,我也是收錢辦事……真的不是、真的不是我有意要陷害這位姑娘?。 ?/br> 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頓時一片嘩然。 村民們回過味來,看向萬綾的眼神都不對了—— 沒想到,一向溫婉善良的萬綾姑娘,居然是這種人? 剎那間,所有事情都被全盤托出。萬綾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無比,她退了一步,柔弱的身姿搖搖欲墜,似乎下一刻就要站不穩(wěn)了。 她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最后竟然是這巫醫(y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