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和這對姑侄打交道，不過他覺著姜太后一心想讓裴熙在前朝站穩(wěn)腳跟，應(yīng)該不太可能和這件事有關(guān)系，所以耐著性子向她們說明：“不為取皇上性命，卻是要叫皇上當(dāng)眾昏睡，在群臣面前丟盡臉面。此人究竟是誰，慎刑司已經(jīng)在查了?！?/br>
    姜貴妃對他的說辭并不滿意：“究竟是慎刑司在查，還是殿帥在查呢？本宮的眼睛不瞎，剛才來我謹(jǐn)仁宮抓人的，可分明是殿前司的侍衛(wèi)！”

    姜貴妃家世顯赫，向來氣焰囂張，前朝后宮沒有幾人敢在明面上與她作對?？赡剿B姜太后都不怎么放在眼里，更何況是她？

    見姜貴妃氣勢洶洶，慕水寒仍然淡定從容：“這是因?yàn)榍闆r有變。若皇上當(dāng)真有個三長兩短，此案我自然是要親自調(diào)查到底的。不過既然皇上的龍?bào)w并無大礙，此事又事關(guān)后妃，我不好再于明面上插手，還是等皇上醒來后由皇上親自定奪為佳?！?/br>
    姜貴妃見了慕水寒的這種態(tài)度不 * 由皺起眉，不依不饒地追問：“不好在明面上插手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若今日昏睡的只是齊嬪一人，自然與我毫無干系?？晌沂秦?fù)責(zé)保護(hù)皇上安危的殿前司指揮使?！蹦剿翢o退讓之意，“有人要害皇上，不管是要謀害皇上的性命還是另有其他目的，我都必須挖出真相?！?/br>
    姜貴妃加重了語氣，不悅道：“殿帥的手一定要伸得這么長嗎？”

    姜貴妃知道慕水寒向來與姜太后不合，她擔(dān)心慕水寒會公報(bào)私仇，處置了她手下最為得力的齊嬪，甚至牽連到自己身上。

    “不過是盡臣子的本分而已。”慕水寒反將對方一軍，“倒是姜貴妃如此反對讓我徹查此事，不知究竟是何緣故啊？”

    “你！”姜貴妃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生氣地瞪起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慕水寒嘴角挑起一個諷刺的弧度：“正是貴妃所想的那個意思?！?/br>
    姜貴妃被他激得氣血上涌，不顧慕水寒武功高強(qiáng)，竟有與他動手的沖動。

    “夠了！”姜太后看不下去，讓人攔住了侄女，“萌萌，你先出去?！?/br>
    “姑母！”姜貴妃氣得直跺腳。

    姜太后沒有心軟，面無表情地重復(fù)道：“出去等著。”

    姜貴妃可以對外人囂張，卻不會對自家長輩無禮。

    盡管心不甘情不愿，姜貴妃還是咬著牙退了出去，臨走前不忘狠狠瞪了慕水寒一眼。

    慕水寒權(quán)當(dāng)沒看見，站起身來直視著姜太后：“太后娘娘有話要說？”

    姜太后略顯無奈：“你若執(zhí)意要查，哀家攔不住你。不過你要有分寸，若是此案涉及后宮陰私，必要先讓哀家知曉。不可鬧得人盡皆知，傷了皇家顏面。”

    “太后真是一點(diǎn)兒都沒變，”慕水寒朝她冷笑一聲，回過身看向昏睡不醒的裴熙，“總是將皇家顏面放在任何人之前。我還以為您讓姜貴妃先出去，是想關(guān)心皇上的龍?bào)w?！?/br>
    “你不必拿話來戳哀家的心。哀家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先帝的囑托，為了大齊的江山社稷！”姜太后表面上還算平靜，內(nèi)心深處卻早已泛起滔天巨浪，“等皇上醒后，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慕將軍應(yīng)當(dāng)知曉吧？”

    慕水寒不愿與她多言，冷淡地應(yīng)付了一句：“我自有分寸，無需您來提醒?！?/br>
    這一點(diǎn)姜太后倒是相信的。上回裴熙醒來之后，姜太后還忐忑了好一陣子，好在慕水寒的確心中有數(shù)，不該說的話并未在裴熙面前說起，否則裴熙對她早就不可能是如今的態(tài)度了。

    后宮妃嬪們長居于宮闈之中，自有一套自己的消息收集網(wǎng)。

    殿前司的人不再刻意封鎖消息之后，倪皇后、佳貴妃、柔妃等妃嬪陸陸續(xù)續(xù)地都得到了消息，前后腳地趕到了乾元殿。

    怕吵著裴熙休息，姜太后沒讓她們進(jìn)里屋。連同姜貴妃一起，全都侯在外殿。

    見姜太后出來，已向后妃們說明過情況的姜 * 貴妃立馬站了起來，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說：“還請?zhí)竽锬飶夭榇耸拢€齊嬪清白，找出給皇上下藥的真兇！”

    “姜貴妃如此心急做什么？”不及姜太后開口回應(yīng)，一個輕輕柔柔的聲音清晰傳來：“后宮里頭誰人不知齊嬪是你的人，太后娘娘又是你的姑母。若是讓太后娘娘來查此案，只怕失之公允吧？”

    姜貴妃回頭一看，原來說話的是向來與她不睦的柔妃尹雪芽。

    姜貴妃和柔妃是兩個完全相反的性子，一個熱烈如火，一個柔情似水。

    柔妃不喜姜貴妃的強(qiáng)勢，姜貴妃厭惡柔妃的矯情，兩人不和已久，交戰(zhàn)過數(shù)個回合，目前都還沒分出個勝負(fù)。

    柔妃要逆著她的意思來，姜貴妃真是一點(diǎn)兒都不奇怪。

    姜貴妃牙尖嘴利，立即反唇相譏：“柔妃，你這是在暗示太后娘娘偏袒本宮，處事不公嗎？你身為妃嬪，竟敢質(zhì)疑太后，真是好大的膽子！”

    柔妃“哎呀”一聲，用團(tuán)扇擋住了自己因驚訝而張開的紅唇，只露出一雙寫滿無辜的大眼睛：“姜貴妃娘娘，您可真是冤枉妾身了，妾身怎么敢呢？雪芽只是覺著事關(guān)齊嬪，您和太后娘娘都應(yīng)避嫌罷了?！?/br>
    姜貴妃聽到她那矯揉做作的聲音就想吐，恨不得在柔妃那張楚楚可憐的巴掌臉上狠狠扇一巴掌。

    就在姜貴妃和柔妃差點(diǎn)打起來的時候，后宮里的另一個高位妃嬪佳貴妃忽然表態(tài)：“柔妃所言不無道理?！?/br>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訝地看向了佳貴妃，包括姜太后。

    第三十五章 嚇唬

    眾所周知, 佳貴妃雖是皇上的頭一個妃嬪，與皇帝感情深厚，但她向來不問世事，深居簡出, 安心養(yǎng)娃, 從不與人爭權(quán)奪勢。

    后宮眾妃聚在一起的時候, 佳貴妃總是所有妃嬪中最安靜的一個。

    在后宮這么多年, 她都很少在人前發(fā)表自己的意見, 更別說是在姜貴妃和柔妃之間站隊(duì)這么敏感的事情了。

    如今在后宮中資歷最深的佳貴妃突然開口表態(tài)，就連姜太后也不由感到一陣意外。

    佳貴妃雖然不爭不搶，從不在人前刻意出風(fēng)頭, 但她其實(shí)是國子監(jiān)司業(yè)之女, 早年還曾女扮男裝在國子監(jiān)上過課, 思維敏捷, 氣度不凡。

    此刻她極為坦然地迎接著所有人的各色目光，將自己贊同柔妃的理由娓娓道來：“皇上龍?bào)w雖無大礙, 但至今昏睡未醒。太后娘娘是皇上生母，定然憂心不已，怎還會有心思和精力放在查案上呢？”

    其實(shí)佳貴妃心中所想, 未必與柔妃不同。若是真如了姜貴妃的愿讓永壽宮太后來查的話, 只怕此事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在自己的事情上，佳貴妃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她在乎裴熙。

    先前裴熙險(xiǎn)些在宮變中丟了性命一事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