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

    她連忙安撫道：“皇后娘娘別急，奴婢只是擔(dān)心娘娘才會口不擇言。您說的都沒錯兒，方才是奴婢狹隘了！”

    倪皇后嘆息道：“本宮在宮中勢單力薄，你擔(dān)心本宮的心情本宮明白。只是皇恩浩蕩，不可辜負(fù)，以后這樣的話就不要再說了。”

    之園應(yīng)下之后，手腳麻利地替倪皇后上好了妝掩去憔悴的面容。

    正要用早膳的時候，外邊兒來人通傳，道是景陽宮的瑤嬪來了。

    倪皇后聞言笑道：“快請?！?/br>
    要說起來，后妃當(dāng)中出身被人詬病的除了倪皇后之外還有一人，那便是瑤嬪葉氏。

    葉氏的父親無官無職不說，還不似倪國丈一般富甲一方。

    葉父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藥師，因妻兒病重、家中貧寒，便送了女兒入宮小選，做了如意館的宮女。

    瑤嬪不是傾國傾城的長相，但也是膚白貌美，自有一番風(fēng)流韻味。

    前些年皇 * 帝去如意館畫畫像時，無意中瞥見了瑤嬪白嫩可愛的小手，見葉氏嬌羞可愛，當(dāng)日便封了她做美人。

    瑤美人既是宮女出身，其他世家大族出身、選秀入宮的后妃大多看不上她，不愿與其結(jié)交。

    還是倪皇后不計較這些，對待葉氏的態(tài)度很是親和。

    兩人性情相投，這些年來越處越好，已如姐妹一般。

    倪皇后見了瑤嬪便笑，招手道：“你這鼻子可真是尖，來的正是時候?？爝^來，和本宮一起用膳！”

    瑤嬪嬌笑道：“妾身是想著娘娘要查案，定然睡不踏實，這才早早收拾停當(dāng)來找您的，可不是為了蹭您鳳儀宮的美味。”

    倪皇后聞言感動地說：“杏瑤，還是你心疼本宮。”

    她知道瑤嬪憊懶，向來不愛早起?，帇迥芷疬@么早趕過來幫她，這份情誼和親姐妹也沒什么區(qū)別了。

    時辰還早，加上兩人懷著心事，才動了幾筷子就有些用不下了。

    倪皇后節(jié)儉，將余下沒有動過的膳食賞給了宮人。正和瑤嬪說著話，慎刑司那邊來了人，送來了乾元殿和謹(jǐn)仁宮宮女太監(jiān)們的口供，另外帶來一個消息：齊嬪醒了。

    ……

    如慕水寒所料，裴熙昨日幾乎睡了一整天，晚上很晚都沒有睡意，仍舊是天快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等她醒來之后，已經(jīng)是第二日的晌午了。

    應(yīng)姑姑一直都是姜太后的貼身宮女，在裴熙很小的時候曾經(jīng)照顧過她，因此這會兒伺候起裴熙來并不生疏，十分麻利地服侍她更衣洗漱。

    替裴熙梳頭的時候，應(yīng)姑姑道：“皇上的頭發(fā)生得可真好，和太后娘娘一樣，又黑又亮，一點兒都不毛躁?！?/br>
    提起姜太后這個生母，裴熙也不知道為什么，至今她都無法對姜太后產(chǎn)生孩子對母親的那種孺慕之情。

    母女之間說不上疏遠(yuǎn)，但也和親昵二字無關(guān)。

    裴熙只能笑了笑，不咸不淡地說：“是嗎?！?/br>
    應(yīng)姑姑見裴熙似乎沒有這方面的談興，識趣地轉(zhuǎn)移了話題：“對了皇上，鳳儀宮來人報信，道是齊嬪娘娘醒了。聽說她大呼冤枉，堅決不肯認(rèn)罪，皇后娘娘正在鳳儀宮里審她呢?！?/br>
    “鳳儀宮？”裴熙評價道：“皇后到底是心軟，沒叫齊嬪也到慎刑司里去受審?！?/br>
    “可不是嗎，不過奴婢多句嘴，皇后娘娘這么做也對，畢竟齊嬪娘娘是宮妃，與那些宮女太監(jiān)身份不同?，F(xiàn)在還沒有直接證據(jù)說是齊嬪娘娘做的，而且齊嬪娘娘還喝了您賜的粥，自個兒也昏睡過去了，說起來還算是受害者，皇后娘娘總不好直接把人送到慎刑司里去?！?/br>
    姜太后素來不喜倪皇后，她身邊最得力的姑姑現(xiàn)在卻為皇后說起了話，裴熙不禁有點意外：“倒是難得聽?wèi)?yīng)姑姑夸贊起皇后。”

    “皇上折煞奴婢了，奴婢位卑言輕，只有敬重皇后娘娘的份兒?！睉?yīng)姑姑說著，又補(bǔ)充了一句，“倒是太后娘娘近來分外看重皇后 * 娘娘，時常同奴婢說起皇后娘娘的賢德?！?/br>
    裴熙投以懷疑的目光：“母后？”

    應(yīng)姑姑頷首道：“是啊，不然太后娘娘怎么會答應(yīng)讓皇后娘娘來主理此事呢？過去皇后娘娘可是甚少掌管要事的?！?/br>
    裴熙沉默著品了一品，很快就明白了應(yīng)姑姑的意思。

    她這是在替姜太后傳話，讓裴熙知道看在她的面子上，姜太后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重視皇后了。

    這是永壽宮向裴熙示好的一種表現(xiàn)。

    裴熙表面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實際上心里頭卻覺得有點兒悲哀。

    天家母子，總歸是與尋常百姓家不同。就算是血脈相連的親人，相處起來都半點兒馬虎不得。今日你給我一個面子、明日我就得還你一個人情，這樣的日子過起來一點兒都不輕松。

    不過當(dāng)皇帝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裴熙心中的感慨不過一閃而過，很快就調(diào)節(jié)好了心情，去做一件讓自己輕松的事情：用膳。

    人都會想要過得舒服一些，裴熙也不例外。在保證生存之余，裴熙會盡量讓自己的身心愉悅一些，爭取活得長長久久。

    飯后裴熙精神得很，想到倪皇后正在鳳儀宮中審人，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之下，裴熙帶上了應(yīng)姑姑和一眾侍衛(wèi)去往鳳儀宮。

    讓裴熙沒想到的是，聽到消息后來鳳儀宮湊熱鬧的人不止自己一個。

    除了與皇后交好的瑤嬪、與齊嬪交好的姜貴妃在之外，和此事沒什么關(guān)系的柔妃竟然也來了。

    真是夠熱鬧的。

    第四十章 勸架

    見到裴熙來了, 齊嬪如見救星一般，膝行上前抱住了裴熙的膝蓋，嬌聲哭求道：“皇上救救妾身呀，妾身真的什么都沒做！妾身對皇上一片癡心, 蒼天可鑒, 怎么可能會對皇上下藥呢？”

    “是啊皇上, ”姜貴妃在旁幫腔道：“您想想看, 齊嬪讓皇上于大朝會上昏睡, 對她能有什么好處呢？這事兒壓根兒就說不通啊。而且齊嬪meimei對皇上所賜的早膳沒有半分顧忌，自己還用了不少，昏睡的時間比皇上還長呢?！?/br>
    “喲, 貴妃娘娘, 話可不是這么說的?！比徨謭?zhí)繡花飛蝶團(tuán)扇, 風(fēng)流嫵媚, “皇上那日隨口賜了齊嬪早膳，那是齊嬪意料之外的事情。說不定齊嬪是不敢在明面兒上抗旨, 沒有辦法才吃的呢。再說了，齊嬪無子無女，閑人一個, 她吃飽喝足了回去睡一覺就是了, 皇上卻是在大朝會上顏面掃地……”柔妃露出害怕的表情來，“真是最毒婦人心，沒想到齊嬪害儀嬪進(jìn)了冷宮不說, 現(xiàn)在竟然膽大包天到敢對皇上出手了, 好嚇人哦?！?/br>
    柔妃說著，還動作夸張地拍了拍胸口。

    “你！”齊嬪被柔妃這番話氣得咬牙切齒。

    宮里頭無人不知，膝下無子無女是齊嬪長久以來最大的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