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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禮部的人也已經(jīng)接手了你父親的喪儀, 朕還派了危江去幫周管家處理雜事。你身子弱, 可千萬不要再強(qiáng)撐著到處跑了?!?/br> 見裴熙替他考慮得如此 * 細(xì)心周到, 就連年老的周管家都顧及到了, 蕭宴眼圈兒一紅,感激不已地說:“皇上……圣恩浩蕩?!?/br> 裴熙此前還從來都沒有見過蕭宴這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心軟得不行,連忙說道:“你,你同朕客氣什么?。∧慵依锍隽诉@樣的事情, 你一定很不好受, 朕能做的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只要你能趕緊好起來,朕什么都愿意去做。” 聽裴熙情真意切地說完這番話后,蕭宴終于忍不住掉下淚來, 眼睛紅紅地說:“皇上, 我這心里好像空了一個洞一樣,好難受,好難受。我真的沒有想到, 父親竟然就這么突然地走了……” 提起戰(zhàn)死沙場的父親,蕭宴輕輕地抽噎了一下,看起來很是可憐:“上個月他還傳來家書,說是得到朝廷增援之后形勢大好,不久之后他就能回家了,還要給我?guī)Ш眯﹤€西北的特產(chǎn)回來??烧l知新年剛過不久,他就這么突然地、這么突然地走了……” 蕭宴越說越難過,越說越委屈,眼淚也越掉越多。 裴熙看得心疼,顧不上那些所謂的規(guī)矩禮儀,親自拿出帕子替蕭宴擦起了眼淚。 “朕知道你難過,可是你父親已經(jīng)不在了,還是節(jié)哀順變吧。畢竟你還有一個祖父,若是你再有什么三長兩短,可叫老侯爺如何是好???” 蕭宴點點頭,眼中水光閃爍:“皇上說的極是,哪怕我已經(jīng)做好了隨時奔赴黃泉的準(zhǔn)備,可為了年邁體衰的祖父,我還是不得不茍活于人世間。您也知道,祖父這一輩子折了太多的兒孫,我不能再叫他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了?!?/br> 說來老靖寧侯也是沒有子孫緣,除了三個兒子都已不在人世之外,蕭宴叔叔留下的一對兒女也都先后早夭了,只留下了蕭宴這么一個獨(dú)苗,還是一根病歪歪的獨(dú)苗。 裴熙憐惜地看著他說:“阿宴,你能想開就好?!?/br> 裴熙視蕭宴為友,蕭宴對裴熙的感情也早已超出了一般的君臣之誼。 他搖搖頭,對裴熙傾訴道:“其實也不是那么想得開的?;噬稀艺娴暮孟胛腋赣H,好想好想。若不是為了祖父,我真想就這么隨著父親去了?!?/br> 裴熙知道蕭宴說的是真心話。正因如此,她才更加心疼:“阿宴,你說的這是什么傻話?你父親若是泉下有知,定是希望你能夠好好地活著。照顧好老侯爺,更要照顧好你自己?!?/br> 見蕭宴靜靜地流著眼淚不說話,也不知道聽進(jìn)去了沒有,裴熙實心實意地說道:“還有朕。阿宴,你這么好的一個人,朕真的不希望你出事。你告訴朕,朕怎么樣做才能讓你好過一點?” 蕭宴抬起眼睛,感動地看著裴熙,含淚說道:“我原本所愿,不過是天下清平,家人平安罷了。如今父親走了,我真不知自己還有什么愿望?!?/br> “你不要總是為別人考慮,想想你自己。你自己可有什么想要的?” 蕭宴 * 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低地說:“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一個可以暫時依靠的肩膀。” 裴熙聞言不假思索地抱住了蕭宴,還安慰性地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雖說君臣有別,不過蕭宴既然是從小和裴熙一起長大的,兄弟之間相互安慰、相互擁抱的次數(shù)并不在少數(shù)。 只是成年之后,蕭宴越發(fā)注重規(guī)矩禮儀,這才少了許多和裴熙肢體上的接觸。 不過這畢竟不是蕭宴頭一次觸碰到裴熙的身體。才抱住裴熙沒多久,蕭宴便感覺到好一陣不對勁。 裴熙的身體……似乎變得過于柔軟了一些。他脖頸之間竟然還有若隱若無的香氣,這在尋常男子身上可是十分之少見。 蕭宴雖然沒有過女人,但他感覺得到裴熙的身子似乎和一般的男子不大一樣。就算是裴熙還是少年的時候,他的身體也沒有這般香軟,竟叫蕭宴控制不住地感到一陣心悸。 裴熙見他神情似乎有些怔忪,還以為蕭宴仍然沉浸在喪父的悲傷之中。她并未懷疑什么,仍舊溫柔而耐心地輕撫著蕭宴的后背,輕聲細(xì)語地安慰著。 蕭宴心中雖有很多疑惑,但他身子本就沒有好全,方才哭得又太累,不知不覺中便趴在裴熙懷里睡著了。 察覺到蕭宴的呼吸聲逐漸變得均勻起來之后,裴熙動作輕柔地將他放平在床榻上,又細(xì)心地替蕭宴蓋好被子。 睡夢中的蕭宴十分安靜,他面色白皙,鼻尖微紅,看起來一副乖巧白凈的模樣,十分惹人憐愛。 裴熙忽然間覺得,她這個女帝要是真能當(dāng)?shù)妹皂?,若是要納男妃的話,蕭宴或許會是她的首選。 不過她對蕭宴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樣的呢? 裴熙可以肯定自己對蕭宴是很有好感的,可若說這種感情是男女之情,她對蕭宴卻又沒有男女間的那種喜愛與沖動。 或許……是她身居高位太過孤單,所以才會如此珍視陪伴在她身邊的人吧。 裴熙自嘲地?fù)u了搖頭,驅(qū)散掉腦中亂七八糟的念頭。 人家蕭宴小可憐才剛剛失去父親,她在這里亂想些什么有的沒的呢? 還是看顧好蕭宴,早點讓他和老侯爺?shù)牟『闷饋聿攀且o。 …… 慕水寒處理完五軍營的軍務(wù),聽說裴熙出了宮后,第一時間趕往了靖寧侯府。 他知道小影兒不是一個貪玩的人,她當(dāng)皇帝這么久以來,這還是她頭一次出宮,所以慕水寒心里倒是沒有責(zé)怪的意思。 只是一想到裴熙頭一次出宮就是為了蕭宴,由此可見蕭宴在裴熙心中的重要性,慕水寒心里難免有幾分吃味,同時還情不自禁地猜疑起自己和蕭宴在裴熙心中究竟誰輕誰重的問題來。 若是擱在裴熙失憶之前,慕水寒根本就不需要考慮這些。 那時候影兒和蕭宴的關(guān)系雖還不錯,但蕭宴向來性子好,同誰都能處得來,他們也不過是普通朋友罷了。而那時候的慕水寒十分確信,自 * 己才是影兒心中最重要的人。 不為其他,就為當(dāng)年他冒死將她從大火中救了出來。 從那以后,慕水寒便替代了死于火災(zāi)中的白氏,成為了她最為信任、最為倚賴之人。 回想起當(dāng)年的那場大火,慕水寒便情不自禁地想起裴熙額頭上的疤痕。 說來姜太后也真是心狠手辣,竟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此毒手。為了掩蓋影兒當(dāng)年在火災(zāi)中留下的傷痕,這點她外表上唯一與重光不一樣的地方,姜太后竟然……竟然趁著影兒在宮變中受驚暈倒之時讓人在她額頭的舊傷上造成了新的傷口,以覆蓋從前的疤痕。 雖說在面對慕水寒的質(zhì)問時,姜太后壓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