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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看到一個水井,不由走過去,看著井口發(fā)呆。樊淵見狀還以為他想跳井,正要出聲讓他不要想不開時,卻見未因伸手拿了旁邊放著的一個水桶來,繞在繩子上打了一桶水上來,緊接著抬起水桶將整桶的水照頭淋了下來。冰涼的水將未因淋濕,頭發(fā)和衣服都粘在了身上,風(fēng)一過連樊淵看著都覺得有些冷。未因卻覺得似乎還不夠,又打了一桶水上來仍舊是照頭淋下,直到他全身都濕透就像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然后他才停下靠著井邊緩緩蹲了下來。他看著自己的雙手,他覺得自己全身都在疼,卻又仿佛是痛到了一個極點,開始麻木,反而什么也感覺不到了。未因雙手抱臂坐在那處,指甲深深陷進(jìn)rou中,隔著衣服在自己臂上劃出幾道血痕,血透過衣服滲出來幾乎將未因的袖子都要染紅,可他卻仍一下又一下的抓著自己,似乎真的感覺不到疼痛。樊淵愣在那處不知自己到底該不該勸一句,可始作俑者就是自己,反而讓他覺得沒法開口,卻驀地聽到未因?qū)λf話了。未因輕聲說道:“再過一會兒就好,我會把傷養(yǎng)好再把身體還你,不會讓你覺得疼的。”樊淵張了張嘴,第一次體會到了心痛是什么樣的感覺,他什么都說不出,只能站在一旁看著未因出神。還?這身體是未因的,可未因卻說要把這身體還給他,這是他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可他完全笑不出來,甚至還覺得有些沮喪。到底是時間太無情。如果他真的還活著的話,他一定要來殺了顏傾鴻,然后將未因帶走。可他現(xiàn)在卻只能看著,實際上他連一個真實的擁抱都沒法給予未因,更別提其它的了。第40章不知過了多久,未因抬起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在月光下他清楚地看到自己每個指縫里都浸著血,黏黏膩膩地沾在手上,他緩緩在指尖凝聚著靈力,將臂上血rou模糊的一片一點點抹去,直到再也看不出一絲傷痕,最后再消掉身上帶著的血污,連帶著地上染的血也消失得一干二凈這才站起身來。未因看了眼天上的那輪明月,對樊淵說道:“我好了?!?/br>“好個屁?!狈疁Y忍不住說道。未因愣了下,不解地看著他,不知是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還是好奇他為何這么說。樊淵說完小心翼翼地看著未因問道:“你不怪我自作主張?”未因反問道:“我為什么要怪你?”樊淵躊蹴了半響,說道:“如果不是我……你不會那么痛苦……”未因皺起眉頭,道:“我……并沒有因為你覺得痛苦。”樊淵愣住,聽著未因繼續(xù)說道:“你不過是告訴了我一直以來都看不清的事情真相,和你沒有關(guān)系,而且今晚……你替我問了我不敢問的事,謝謝?!?/br>樊淵沉默了片刻,說道:“可你為什么不跟他說清楚?”未因看了他一眼,低下頭沒說話。樊淵見狀也覺得有些苦惱,問道:“你甘心就這樣?”未因想了下,答道:“已經(jīng)足夠了?!?/br>樊淵被噎了一下,說道:“你要求真低……”未因說道:“我說過我希望他喜歡我,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他承認(rèn)了,我覺得夠了,這有什么不對?!?/br>樊淵皺起眉頭,半響又問道:“可是,你就沒想過要更多么,例如他只喜歡你什么的……?”“我不敢想?!蔽匆驘o力地答道:“從他帶我踏入知意殿開始,我就知道自己根本沒資格這么想……”樊淵聞言不由地問道:“既然你知道,那為什么……還會喜歡他?!?/br>未因的頭低得更低了,道:“他對我……很好……”樊淵嗤之以鼻說道:“他對你一點都不好?!?/br>未因輕輕愣了下后笑著說道:“就算都是假的,我也還是覺得很好……”樊淵凝起眉頭,說實話他真的沒法理解未因的這種思想,只覺得十分別扭,于是很沒好氣地說道:“你傻得很可以?!?/br>未因抬起頭看著他,問道:“那就算是吧……不過你為什么要在意這些?”樊淵被問得一愣。是啊,他為什么要那么在意?未因想了想又說道:“師父是真的很喜歡你的,所以你可以放心……而且……我也沒有打算收回自己先前答應(yīng)過的話。”樊淵深深嘆了一氣,簡直典型的被賣了還幫著人數(shù)錢的傻子,他到底要怎么說才好。未因看著他的樣子,問道:“你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為什么?”可這一次,沉默的人卻變成了樊淵。“我消失了這件事,難道你不該開心才對嗎,你……不也喜歡他嗎?”未因問得真摯,沒有絲毫的惡意,也沒帶著一丁點兒的嫉妒。樊淵聞言心道,喜歡顏傾鴻的是江未因又不是他樊淵,有什么可開心的。未因見他一直不回答,又問道:“活過來不好嗎?”“那你呢,你覺得活過來不好嗎?”樊淵忍不住問道,他當(dāng)然知道能活過來很好,只要死過一次才會明白面對那種恐懼的無力感,可相反地,他活過來則意味著未因會死去,那是真的再沒有活過來的可能了,未因是知道的。未因答道:“應(yīng)該……是好的吧……”樊淵問道:“既然是好的,你為什么不選擇留下?”未因想了許久后搖了搖頭,沒再說話。樊淵知道他的意思。未因失去了留下來的意義,他覺得沒有遺憾,也沒有希望,所以才沒有選擇留下,只要顏傾鴻不親自解開這個結(jié),那不論他怎么勸怎么留都沒用。忽地未因開始覺得眼前的景色變得模糊起來,全身的力氣都突然沒了,腳下一軟再也站不穩(wěn)倒在地上,他勉力睜開眼看著自己的手,已經(jīng)連抬都抬不起來了,最后他閉上眼昏了過去。樊淵眼前輕輕一晃,睜開眼。他的臉貼著地上冰涼的青石磚,他看著眼前的手,輕輕動了下,然后按在了自己臉上,這種血液流淌帶來的溫暖證明他現(xiàn)在活著。他緩緩撐著手坐起身,未因大概是因為靈力不支的緣故昏了過去,所以這具身體的主導(dǎo)勸又回到了他手上。他撩起衣袖,在明亮的月光下看著連一絲疤痕都沒有的手臂,重重嘆了一氣,他思考著未因這不論什么心事都藏著掖著,不告訴別人還避而不談的習(xí)慣到底是隨了誰的,想了一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