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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點頭,“奴才就是這么想的,吳總管平日事多,前院各管事的報賬,不如就交給王欽吧?!?/br>四阿哥皺起眉頭,盯著蘇偉看半天,蘇偉心里涼颼颼的,四阿哥不會誤會他結(jié)黨營私吧。結(jié)果,四阿哥嘟起嘴,“你到現(xiàn)在還是打算在旁邊看熱鬧,有這么好的掌權(quán)機(jī)會,你卻推給王欽?”哪尼?蘇偉疑惑,“王公公是前院總管,管這個正合適啊。”四阿哥瞇起眼睛,蘇偉后背發(fā)涼,片刻后一本書飛到了蘇偉臉上,“你回去把給我抄十遍!”第二天,四阿哥傳令,讓各管事列出用例單子,以后每月初一統(tǒng)一至庫房領(lǐng)取,每月初二向兩院首領(lǐng)太監(jiān)王欽報賬。正殿西耳房吳全坐在窗前,面色深沉。曹清倒了杯茶,小心翼翼地敬過去,“師傅?!?/br>吳全瞄了他一眼,接過茶杯,曹清暗暗舒了口氣,“師傅,您別太過憂心,徒弟一定盡心服侍四阿哥,找機(jī)會把蘇培盛擠下去!”吳全冷哼一聲,“哪有那么容易,你現(xiàn)在連劉裕、魏圖都不如!”曹清低下頭,吳全看向窗外,“我還真是小看那蘇培盛了,本以為他只是陰差陽錯得了四阿哥的意,沒想到還是個有頭腦,有心思的。”“師傅,那咱們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胡說什么!”吳全瞪了曹清一眼,“咱們好不容易走出慈寧宮,你還想再回去?在沒立住腳前,絕不能輕舉妄動?!?/br>“可……”曹清皺起眉,“師傅你就甘心大權(quán)旁落啊?!?/br>吳全端起茶碗抿了一口,“這日子都是人過出來的,誰贏誰輸還要看誰,笑到最后?!?/br>東耳房蕭二格提著膳盒進(jìn)了屋子,蘇培盛、蘇大公公正在桌前奮筆疾書。“蘇公公,歇歇,吃飯吧,”蕭二格叫道。“哦,”蘇偉頂著烏黑的臉連帶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抬起頭,嚇得蕭二格連退了兩步,“蘇……蘇哥哥哎,您這是……這是……”蘇偉嘆著氣打開食盒,四阿哥讓他抄,起先他還以為四阿哥是夸他有淳于髡、優(yōu)孟等人“不流世俗,不爭勢利”的可貴精神,可到后來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四阿哥之所以讓他抄十遍,是想活活惡心死他啊。蕭二格小心翼翼地湊過來坐下,“蘇哥哥,四阿哥有心培養(yǎng)您,您也別太著急了,這書要抄也慢慢抄嘛,這勞逸結(jié)合干起活來也有效率啊。”蘇偉虛脫地捧起碗,“你說得對,我一會兒就好好睡一覺?!?/br>蕭二格咧開嘴,把膳盒里的幾道菜都拿了出來。“對了,”蘇偉仰起臉,“我還有事要跟你商量呢。”“您說,”蕭二格端正做好。蘇偉扒了口飯,“王欽說承乾宮老人里沒幾個聽他的了,那有多少人肯聽我的,我心里也沒數(shù),你信息廣,幫我分析分析,這所里我有多少人可用?!?/br>蕭二格想了想,“上次您們從下人房回來,這柴玉、阮祿、庫魁、常青幾個都常常念著您的好。劉裕、趙新因為得罪過您,有心往您身邊靠,卻不太敢。楊義上次沒受到牽連,又提了管事,如今是態(tài)度不明。這茶房許忠、岳久,四阿哥貼身的魏圖、曹清都是吳總管那邊的。至于王家兄弟嘛,八面玲瓏的,一時還看不清?!?/br>蘇偉點點頭,王家兄弟是雙面間諜這事兒,至今還沒有挑明,這兩人的聰明世故怕是不在吳全、王欽之下。蕭二格見蘇偉沒有說話,撓撓頭不解地問道“蘇公公,如今靠您的人可不少,您何必把那么好的差事讓給王欽呢?!?/br>蘇偉一口飯沒咽下去,差點噎到,他本來是想站在王欽身后當(dāng)一回幕后軍師的,可四阿哥的一頓教訓(xùn)又讓他被打擊到了。不過他還是有自己的心思的,不想直接參與權(quán)力爭奪只是其一,不想和兩宮娘娘沾邊才是他最大的顧慮。一大清早,蘇偉站在院子里指揮排放花草。吳全迎面出來,沖蘇偉一笑,“蘇公公最近真是好生忙碌啊?!?/br>蘇偉笑笑,他聽得出吳全的一語雙關(guān),“吳總管見笑了,我只是幫王公公干些小事兒而已,畢竟四阿哥喜歡什么花卉,我是最清楚的了?!?/br>吳全狀似恍然地點點頭,“蘇公公說的對,咱家差點忘了,蘇公公可是四阿哥面前的紅人。說到底,這所里的奴才都該跟蘇公公學(xué)學(xué),不清楚四阿哥的心思怎么能伺候好主子呢?!?/br>蘇偉直起身看向吳全,“吳總管言語高深,恕卑職愚笨。我蘇培盛一直不是個懂得揣摩主子心意的人,只是知道一條做奴才的根本原則,就是忠心二字。怎么使主子舒舒心心的過日子,怎么讓這院子里平平靜靜的才是一個當(dāng)奴才的最該擔(dān)心的。吳總管是聰明人,怎樣做一個得主子意的奴才,想是不用人教的?!?/br>吳全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矮了一頭的人,片刻后,笑了笑,“蘇公公言之有理,吳全,受教了……”儲秀宮六月的紫禁城已經(jīng)漸漸熱了起來。小太監(jiān)們趁著主子午睡的功夫,用井里的涼水灑掃庭院,微微的清風(fēng)帶起絲絲涼意,竟讓人在這午后的陽光里打了個寒顫。“?。 币宦暭饨忻腿淮唐迫说亩?。“娘娘,”門口乘涼的大宮女彩衣率先沖了進(jìn)去,“娘娘,怎么了?”臥房里,亞嬪披頭散發(fā)地抱著小阿哥,雙眼發(fā)直,一動不動。“娘娘?”彩衣注意到亞嬪的不對勁,慢慢的走上前,探頭看亞嬪懷里的小阿哥。小阿哥面色鐵青,嘴角一絲鮮紅,“??!”彩衣一驚,轉(zhuǎn)身沖外面喊,“快宣太醫(yī)!”第25章正三所被禁康熙二十三年正三所蘇偉坐在廊下被太陽曬得懶懶的,自打庫房改革以來,三所里太監(jiān)間難得的平靜了下來。王欽還是很會做人的,沒有一味地把吳全逼到死角,而是每次查完帳后,將總賬交給吳全,再由吳全報給四阿哥。雖然大家都在議論蘇偉的不作為,但蘇偉并不在意,他把自己當(dāng)做一枚籌碼,天平的哪頭傾斜了,他就把自己放到哪頭去,只要四阿哥能在一個穩(wěn)定的環(huán)境下安然長成,他就安心了。“哎,蘇哥哥,”蕭二格端著茶壺靠過來,給蘇偉倒了一杯。蘇偉接過吹了吹,“這幾天宮里有什么事兒沒有?”“事兒還真有,一喜一悲,還都是一家的?!笔挾駢旱吐曇舻?。“怎么說?”“亞嬪娘娘的小阿哥去了,隔天翊坤宮傳出消息,宜妃娘娘有喜了?!?/br>蘇偉揚眉,這事兒還真是巧啊。儲秀宮亞嬪坐在榻子上,屋里暗沉沉的,似乎一絲陽光都透不進(jìn)來。“娘娘……”彩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