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子也是素的，但好歹用料考究，能給補補身子。

四阿哥借著酸菜鍋的湯，吃下一碗米飯，碗還沒放下，張起麟跑進了屋子，撲通跪在四阿哥跟前，“主子，太皇太后賓天了。”

作者有話要說：偶的微博

第51章小蘇子是個吃貨

康熙二十六年

十二月二十六日

午時的哭靈結(jié)束，幾位阿哥到東偏殿中休息，蘇偉給四阿哥端了碗臥著雞蛋的刀削面，配上個大拼盤，雖不精致但熱乎乎地管飽。

太皇太后子時賓天，皇上哀痛至極，靈堂設在慈寧宮，宗親命婦，文武百官都聚在慈寧宮外舉喪。上諭，一日三哭靈，孝服皆由布制，宮內(nèi)年幼皇子、公主一體服孝。

一日哭三次，一次一個時辰，著實是個累人的活兒，而且這才第一天，蘇偉看著四阿哥的狼吞虎咽，心里很是擔憂。

大阿哥匆匆而入，一屁股坐在四阿哥前，指著四阿哥的膳食對自己的太監(jiān)道“就給爺上一樣的，快些，多打兩個雞蛋?！碧O(jiān)領命而下。四阿哥放下碗，“大哥剛從皇阿瑪那兒過來？皇阿瑪用膳了嗎？”

大阿哥嘆口氣，搖搖頭，“皇阿瑪是真的傷心了，要割辮服孝，被眾大臣攔住了，現(xiàn)正僵持著。我聽額娘說，皇阿瑪要停靈二十七天，不過祖制上停靈不能越年，欽天監(jiān)也上了折子請在元旦前起靈，但我看皇阿瑪?shù)囊馑迹峙率遣粫饝?。?/br>
四阿哥低下頭，“老祖宗與皇阿瑪祖孫情深，若是打破祖制也是應該的?！?/br>
蘇偉在心里長嘆一聲，若真要二十七天，他們小四爺?shù)檬芏嗌倏喟　?/br>
然，眾大臣最終沒有拗過皇上，皇上決定在正月十一日為先太皇太后起靈。

舉喪前期，一連四天每日三哭，四天后皇上下旨此后每日兩哭。眾阿哥除了哭靈外，還要輪番替皇上守靈，勸皇上節(jié)哀。

蘇偉無法分擔四阿哥的任務，只能每天輪番地給四阿哥做吃食。太皇太后舉喪期間，皇族宗親、文物百官都要齋戒二十七天，四阿哥當然不例外。為了給四阿哥補充體力，蘇偉翻遍庫房的補品，給四阿哥以山參吊湯，輔以枸杞、蟲草、蓮子，另一邊讓岳久用蜂蜜做艾窩窩當點心。

十二月的天氣苦寒至極，眾人下跪雖然有墊子，但也擋不住由下而來的寒氣。蘇偉就讓人給四阿哥的褲子加厚，膝蓋處補了兩塊柔軟的皮子，以防止寒氣入體。

這樣一連折騰到年關，眾臣舉奏中，皇上也只免了元旦一天的哭靈。到了正月初三，已經(jīng)有不少妃嬪命婦面帶病態(tài)，四阿哥最擔心的還是有孕在身的德妃。

正月初四天上飄起了鵝毛大雪，蘇偉給四阿哥上了一大碗的蓮子姜湯，晚膳也用的是夾姜白糖餡兒的豆面糕。

正月初六，哭靈已近十天，蘇偉拎著食盒進慈寧宮時，忽聽一陣尖叫，命婦前頭的眾妃中赫然倒下一個人。蘇偉心里一顫，連忙湊上去，落了雪的地上一片殷紅，德妃半倒在榮妃懷里，臉色慘白。

落了紅的德妃被抬回永和宮，四阿哥心里急得火燒火燎卻不敢擅自離開。還是皇貴妃向皇上請旨，帶著四阿哥去看望德妃情狀。

一行人到永和宮時，屋里已經(jīng)有濃重的焚燒艾葉的味道，太醫(yī)兩幅藥下去，德妃還是落紅不止。

章太醫(yī)到皇貴妃跟前躬身道，“娘娘，德妃娘娘的狀況不好，再這樣下去怕是要母子俱損，臣斗膽請用催產(chǎn)藥?！?/br>
皇貴妃皺緊眉頭，“凡事以德妃的身子為重，你斟酌著辦吧?！?/br>
章太醫(yī)領命下去，四阿哥坐在堂上臉色慘白。蘇偉悄悄地捏了捏四阿哥的肩膀，四阿哥僵直的背部才略有放松。

傍晚，德妃喝下了催產(chǎn)藥，皇上那邊又遣了兩名太醫(yī)過來，一個時辰后臥房里傳來呻吟聲，皇貴妃安撫地拍拍四阿哥。

孩子才八個月，德妃身子又受了寒，生得很是費盡，皇上那邊派人來問了好幾次，都沒有得到消息。午夜，兩個催產(chǎn)的嬤嬤被送進德妃的房間，德妃的呻吟聲陡然大了起來。

一直站在四阿哥身后的蘇偉打了兩個寒噤，他多少聽過一些催產(chǎn)的事兒。在古代催產(chǎn)對產(chǎn)婦的傷害是極大的，有些催產(chǎn)嬤嬤更是心狠手辣，拈著產(chǎn)婦的肚子將孩子往外推，聽說還有將產(chǎn)婦橫放在馬上，用馬的背部壓迫產(chǎn)婦的肚子來使孩子落地的。不過，事關妃嬪皇子，應該不會這般血腥，但從德妃的叫聲來看，一定也很痛苦。

寅時三刻，德妃的呻吟聲漸小，在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后，一聲嬰兒的啼哭響徹屋內(nèi)。接生的嬤嬤小跑著出了產(chǎn)房，跪在皇貴妃、四阿哥面前，“皇貴妃、四阿哥，德妃娘娘大喜，誕下一位皇子，母子平安。”

四阿哥閉上眼睛，深呼了口氣，皇貴妃攆著佛珠，雙手合十道了聲“阿彌陀佛……”

雖然適逢大喪，但十四阿哥的到來還是給皇宮添了兩分喜氣，皇上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正月十一，太皇太后靈柩起行，皇上率皇族宗親，文武百官一路步行將靈柩送至朝陽門外殯宮。

然，起靈后，太皇太后仙去的祭禮并沒有結(jié)束。在月祭前，還有小祭、大祭，皇上幾乎日日居住在太皇太后殯宮側(cè)面，皇子、大臣們依然每日要到太皇太后靈柩前舉喪。直到正月二十五，月祭后，太皇太后的葬禮才算暫時告一段落。

根據(jù)太皇太后遺詔，她老人家的靈柩并沒有被遷回盛京與太宗合葬，而是被暫時安置在了東陵的殯宮里?；噬舷铝畈鸾獯葘帉m太皇太后常住的東五殿，在昌瑞山下建暫安奉殿，停放太皇太后靈柩。

宮里一片縞素后，終于在二月迎來一點活氣兒。德妃出了月子身子還是不大好，四阿哥帶著蘇偉往永和宮請安，看了看新生的小弟弟，圓臉高額頭倒很有精氣神，不像早產(chǎn)的孩子。

因著德妃又生子，原養(yǎng)在永和宮的公主被抱到了榮妃處，而十三阿哥則被奶娘照料著養(yǎng)在后院。四阿哥給新弟弟送了一塊羊脂玉做禮物，還給德妃帶了很多自己在塞外時得的鹿茸、山參，德妃都微笑著收下了。

臨走時，四阿哥拐到了永和宮后院看了看十三阿哥，后院的宮殿不算大，但住著十三阿哥和奶娘們還是夠?qū)挸ǖ摹ＬK偉先一步進屋通報，幾位奶娘都很驚奇，忙亂地下地行禮。四阿哥隨意地點點頭，進到臥房里看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已經(jīng)一歲多，正在屋里的榻子上四處爬，看見四阿哥后竟自己晃晃悠悠地站起來，伸著胳膊向四阿哥走了兩步，眼看著撲倒前被四阿哥接住?！柏废橐呀?jīng)會走路啦？”四阿哥抱著十三阿哥舉了舉，十三阿哥咯咯地笑出聲，蘇偉在旁邊護著，十三阿哥伸著小胖手抓了抓蘇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