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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三所里,李氏成了新寵,對比宋格格,受到了四阿哥更多的關注。而蘇偉,最近比較執(zhí)著自己的個頭,為了能抓住最后一段成長黃金期,開始每天喝牛奶補鈣。入夜,四阿哥上床準備休息,蘇偉讓小太監(jiān)端走洗腳水,自己坐在腳榻上,拄著腦袋。四阿哥皺著鼻子左右嗅了嗅,最后蹭到蘇偉身邊,“你聞著怎么奶里奶氣的?”蘇偉一愣,舉起袖子聞了聞,“有味道嗎?主子恕罪,奴才想長個子,最近在喝牛乳?!?/br>“喝牛乳,長個子?”四阿哥一臉不可理解。蘇偉低下頭,按按自己的腿,“奴才比阿哥大五歲呢,阿哥如今都要比奴才高了。奴才再不長,主子以后該嫌棄奴才了?!?/br>四阿哥一癟眼,敲了蘇偉一個腦嘣兒,“整天胡思亂想什么呢?”蘇偉撓撓頭,又舉起袖子聞了聞,“要不奴才去換身衣服吧?”“不用了,”四阿哥舒口氣躺回枕頭上,“奶里奶氣的也挺好聞的?!?/br>延禧宮惠妃靠在榻子上繡花樣,銀柳匆匆而入,“娘娘,明珠大人傳來消息,說是皇上病了。”“病了?”惠妃抬起頭,“什么病,重不重?”銀柳搖搖頭,“明珠大人的信上沒有細說,只說怕是不能親征了?!?/br>惠妃放下繡品,思索了片刻,“你吩咐下去,太子那兒要早做安排,皇上若是回鑾,必定會招太子接駕?!?/br>銀柳微皺起眉頭,“咱們的人剛插進毓慶宮沒幾天,這次若是行動,估計都留不住了?!?/br>惠妃一笑,“留不住就留不住,左了也不是些能辦大事的……要想動搖太子之位,這三尺的冰就得早早埋下。”御花園李氏與大阿哥格格郭氏、三阿哥格格完顏氏坐在一起賞景。郭氏執(zhí)起李氏的腕子一聲嬌笑,“喲,這鐲子質地清潤,觸手生涼,可是好東西呢。”李氏笑笑,“這是四阿哥賞的,說是上好的和田玉,天然飄花?!?/br>郭氏搖搖頭,長嘆一口氣道,“你真是個有福氣的啊,攤上個懂得憐香惜玉的阿哥,哪像我喲—”完顏氏輕輕拍了郭氏一下,“這兒人多眼雜的,別亂說話?!?/br>郭氏苦澀一笑,完顏氏輕聲道,“你也別總唉聲嘆氣了,大福晉對你們不是很好嘛。咱們做妾的,攤上一個好夫君未必好過攤上一位好主母。這寵妾滅妻,可不是好名聲?!?/br>郭氏點點頭,李氏從旁道,“jiejie這話,確有幾分道理。不過meimei還是以為,咱們雖為妾侍,也不能一味地柔弱可欺。說到底,想要過得好,得到夫君的寵愛才是關鍵?!?/br>完顏氏笑笑,沒有搭話。七月十一,圣駕回鑾,召太子、三阿哥出古北口接駕。太子與三阿哥率軍出了皇宮后,四阿哥幾乎就是住在了內閣里,隨時打聽邊境的戰(zhàn)況和皇上的病情。蘇偉陪著四阿哥待到七月十八,擔任內閣學士的年遐齡與四阿哥交談頗多。七月十八晚,蘇偉正在內閣偏廳里收拾床鋪,忽聽外面腳步匆匆。“主子?”四阿哥腳步凌亂地走進屋子里,先是坐到桌前,后又坐到床上,勉強鎮(zhèn)定的臉色幾乎擋不住慌亂的眼神。蘇偉沒敢說話,一直在旁邊站到梆子聲響。四阿哥忽然站起身,嚇了蘇偉一跳,“收拾收拾,咱們回阿哥所?!?/br>毓慶宮太子一連陰郁地坐在床上,院子里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德柱跪在床邊,“爺,都是奴才疏忽了,讓那些匪人有機可乘。您打我也行,罵我也行。別生悶氣,熬壞了身子怎么辦啊?”太子閉著眼睛,聲音冰冷,“這事兒與你無關,是那些巴望著太子之位的人做下的。姨母說的沒錯,這偌大的后宮里,哪個人都不能小看?!?/br>德柱跪著往前蹭了蹭,抓住太子冰涼的手,“殿下,皇上一向疼您,不會因為一頓飯的小事兒就怪責您的。讓您先行回宮,也是一時的氣話。等皇上回來了,您表表孝心,皇上肯定會原諒您的?!?/br>太子睜開眼睛,伸手輕撫了撫德柱的臉,“爺知道,爺當了十多年的的太子,也不是那幫人說拉下來就拉下來的?!?/br>德柱低下頭,臉色依然發(fā)白,“爺,您說這事兒是誰做的,是延禧宮,還是三阿哥?”太子抬起頭看向窗外,“不論是誰做的,以后的日子,都不會消停了。”鐘粹宮溫僖貴妃坐在鏡子前,如玉輕輕地梳理著貴妃的長發(fā),“娘娘,太子的事兒跟咱們沒關系,是太子浮躁了。”溫僖貴妃冷冷一笑,“太子入主東宮十幾年了,自幼就在皇上身邊,皇上的脾氣秉性沒有哪個阿哥比太子更了解。他能在皇上因病返程時浮躁?他能在阿瑪生病時大魚大rou,毫無憂戚神色?”如玉的手頓了頓,“娘娘是說,有人誤導了太子?”溫僖貴妃目光冷冷地望著鏡子,“本宮也有兒子,在十阿哥沒長起來前,本宮就算比不了皇貴妃的雷霆手段,也要拼了性命保住太子。”正三所四阿哥在床邊坐到天亮,蘇偉坐在腳榻上,靠著四阿哥的腿昏昏欲睡。無眠的一夜在晨起的陽光中度過,四阿哥長長地嘆了口氣。蘇偉坐正身子,揉揉眼睛,見四阿哥面色和緩了些,悄聲問道,“主子,昨晚到底發(fā)生什么事兒了?”四阿哥低頭沉默了片刻道,“昨晚,太子回宮了?!?/br>“那皇上呢?”“皇阿瑪還在關外養(yǎng)病,太子……是被先行遣回來的。”蘇偉心里咯噔一下,“先行遣回來?為什么?”四阿哥抿了抿唇,“聽下人說,皇阿瑪生病,太子卻在皇帳大魚大rou,絲毫不見憂戚神色?;拾斠娏松鷼猓桶烟于s回來了?!?/br>蘇偉沒有說話,這經(jīng)過聽起來簡單,細想起來就問題重重了。四阿哥嘆了口氣,“二哥出生不久即被封為太子,自小就格外尊貴。即便是大哥見到他,也要行兩跪六叩的大禮。這么多年來,太子的身份,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在眾兄弟之上??勺蛲怼心敲匆豢蹋业男睦?,好像一下子少了什么,又好像多了什么……”蘇偉抱著膝蓋,心下暗沉,他對康熙朝的歷史雖然不盡了解,但也依稀記得,所謂的九子奪嫡正是在太子被廢之后開始的。七月末,圣駕回宮,皇上并未對太子多加責怪,關外一事似乎不了了之。然,毓慶宮卻接連打殺了一堆奴才,太監(jiān)、宮女都包含其中。咸福宮榮妃靠在床頭,頭轉向床內,一眼也不看跪在屋子當中的三阿哥。“額娘……”胤祉不知該如何出聲,只能默默地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