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4
怎么,干不干?”黑暗中一聲冷笑,“明兒個就進沙漠了,這萬里黃沙死個太監(jiān)不是太簡單了……”第98章一人一狗康熙三十五年四月初七,皇上親率的中路大軍已經(jīng)進入沙漠三天了。此時,費揚古、孫思克所率西路大軍,薩布素所率東路大軍已經(jīng)盡皆出發(fā),中路、西路約于土喇會師,合兵進擊噶爾丹。傍晚,大軍扎營處,盡顯大戰(zhàn)來臨的緊張感,巡營的士兵增加了一倍,軍營作息更加規(guī)律嚴整。只有一處略微特別,營中篝火點燃時,這里還熱鬧得緊。四阿哥帳篷后身,人聲狗叫此起彼伏,馬順毛躁地圍著一人一狗團團轉,辮子都扯下了一半,也不知該從何下手。蘇偉蹲在木盆前,把?;丛诶镞吥盟疀_,“你別動?。∧阒恢牢艺尹c水多費勁?你看你毛都團一起了!”?;话驳刈筇哂阴撸瑒×覓暝?,轉頭沖著蘇偉汪汪叫。“你還兇?你知不知道是主子讓我來伺候你的!你想長一身虱子嗎?不許叫了!”蘇偉與福化對著吼。馬順蹲在一邊,扯著辮子,在人聲狗吠中無力道,“蘇公公,您休息去吧,奴才來就行了?!?/br>“不行!”蘇偉晃晃手里的水瓢,“我是被主子罰來的,現(xiàn)在福化歸我照顧,你去睡覺!”馬順頹廢地低下頭,他哪敢去睡覺啊,這一人一狗哪個出事兒都夠他喝一壺的了。也不知四阿哥怎么想的,莫名其妙罰蘇公公來看狗。結果第一天蘇公公的自制狗食就讓?;髯永艘惶?。第二天,他上個廁所的功夫,福化主子的毛就少了一層。入夜各個營帳的燈火紛紛熄滅,除了巡營士兵的腳步聲,整個軍營陷入寧靜。四阿哥帳篷的角落里,一人一狗相擁而眠。張保伺候著四阿哥換完衣服就躬身出去了。此次隨行的大太監(jiān)只有張保、蘇培盛兩個。張保平日都睡在太監(jiān)專用的帳篷里,不守夜時,各位主子的太監(jiān)都在這里休息,除了某人。四阿哥披著外衣,借著燭火,靠在床頭讀書,角落里偶爾傳來的呼嚕聲像根落在心弦的羽毛,輕輕地撩撥著某種異樣的情緒。蘇偉摟著?;诒桓C里,全然不知一個人影慢慢走近。福化敏銳地支棱起耳朵,抬起腦袋,無奈身子上壓著蘇偉的胳膊和大腿,一時起不來。四阿哥蹲下身子,拍拍?;念^,?;淞瞬渌陌⒏绲氖?,滿是委屈地嗚咽了一聲。它昨兒個剪了毛,今天又洗了澡,身上蓬蓬的的像個球,往日追狼逐兔的獵犬威風現(xiàn)在全沒了。四阿哥小聲地笑了笑,摸摸?;亩?,那兒的毛明顯地禿了一塊兒,肯定是某人手一抖后的杰作,現(xiàn)在的?;雌饋硐裰徽鄱耐米?。“他挺不會伺候人的,是吧?”四阿哥小聲對福化道。?;菜坡牰?,異常感同身受地嗚鳴了一聲。四阿哥轉頭看看睡得噴噴香的某人,嘴角微揚,“他這個人啊,人懶、手笨、沒心沒肺,腦子里一堆亂七八糟的想法。有時候,我自己都奇怪,這樣一個沒規(guī)矩、沒心眼的太監(jiān)是怎么陪我這么多年的??桑褪沁@樣一個人,總在不經(jīng)意的時候讓我驚訝,讓我驕傲;在我孤獨一人的時候,陪著我,保護我……”福化歪著腦袋,看著自家主子,又轉頭看看蘇偉,眼睛亮亮的,似乎懂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沒懂。蘇偉睡夢中,翻了個身,露出大半條腿,四阿哥低頭拽拽被子給他蓋好,沉默了半晌后,抬起頭拍拍?;溃澳銕臀液煤每搭櫵?/br>大漠行軍中,蘇偉找了塊紗巾蒙在臉上,與福化并肩坐在行李車上??滴跤H征噶爾丹,在現(xiàn)在也是傳為奇談的戰(zhàn)役,蘇偉在黃沙迷蒙中,看著見頭不見尾的軍隊,總覺得好似黃粱一夢,說不定一會兒就會有人叫他,“小偉哥,起床了!”莫名一驚,背后竟沁出了涼汗,蘇偉使勁晃了晃腦袋,從腰上拿下水袋喝了一口,轉頭道“福化,我們?nèi)フ抑髯?,”說完也不等旁人反應,兀自跳下了車,牽著?;懊孀呷?。馬順愣了愣,連忙深一腳、淺一腳地跟上。四阿哥的座駕在正紅旗隊伍前方,走了一半,蘇偉有點兒尿急,拉著?;碌铰穬膳裕@到一個大沙丘后頭解決。“汪汪!”蘇偉褲子剛系上,?;蝗徊话驳爻慌越衅饋?。蘇偉轉頭一看,兩個士兵臉上蒙著布也繞過沙丘而來。“別叫,人家也是上廁所的,”蘇偉不滿地拉拉福化,福化卻不依不饒,沖著來人弓起了背。蘇偉有點兒奇怪,抬頭一看,那兩人的手已經(jīng)握在了刀柄上。四阿哥騎在馬上,越過重重兵戟向遠方看去。其實嚴格來說,他們并沒有進入沙漠腹地,騎馬即可行軍,路上偶爾可見片片綠洲。但是一路的風沙,起伏的沙丘已經(jīng)相當難以忍受了。“四阿哥,喝點兒水吧,”一人策馬而來,遞上水袋。四阿哥點點頭,接過水袋。隨行的納穆圖、松甘對視兩眼沒有吭聲,來人是正紅旗第四參領下二佐領,瓜爾佳氏博敦,此次被正紅旗都統(tǒng)派來保護四阿哥的侍衛(wèi)長,對四阿哥異常殷勤,除了護衛(wèi),連日常侍候都搭上手了。“四阿哥累了吧,要不去馬車上歇一歇?咱們還得三個多時辰才能扎營呢。”“不用了,我還好,”四阿哥對博敦擺擺手,轉身對納穆圖道,“你去把蘇培盛叫來?!?/br>“是,”納穆圖一拱手,策馬向后而去。電視上都是騙人的,沒有哪個殺手會在殺人前跟你說一堆有的沒的,就像現(xiàn)在。對方朝蘇偉沖過來時,蘇偉唯一的反應就是松開了?;睦K子。福化像離弦的箭一樣,撲倒了一名拔刀的士兵。蘇偉其實很想掉頭就跑,可惜老天沒給他機會,對方朝他砍過來時,他只能就地一臥,隨手撒了一大把黃沙。趁人揉眼睛時,爬起身想跑,卻被再次絆倒,閃著亮光的刀劈下來時,蘇偉腦子里只有一句話,這下完蛋了。不過,上天或許是眷顧蘇偉的,刀鋒擦著蘇偉的臉頰而過,沒有痛感,那人反倒哀嚎一聲。蘇偉睜眼一看,是福化咬住了那人的小腿,正死命地往后扯。事先被?;瘬涞沟娜耍瑤еE斑斑的傷口爬起來朝著?;褪且坏叮粫r血花四濺!蘇偉腦中轟然一片,大喝一聲,朝兩人撞過去,擰緊的拳頭與刀鋒相交,電光火石間,蘇偉的腰部一陣火熱的刺痛。“來人啊,殺人了!”一聲突兀的喊叫響起,行刺的兩人慌了神,掙扎著想跑,被紅了眼的蘇偉找到機會奪過刀柄。尋聲而來的納穆圖,繞過沙丘,見到的是一地的鮮血和手握彎刀亂劈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