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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進(jìn)上的午膳,打開盒蓋看了看,還算清淡適口,遂掀開車簾上了馬車。車輦中,太子斜靠在杏黃色軟榻上,鎏金色車壁,垂著秋香色云紋錦邊,與太子微敞的蟒袍流成一線,倒讓一旁冉冉而起的安思香沾染了些風(fēng)流頹廢的味道。“殿下,”小初子鉆進(jìn)車內(nèi),“奴才讓人換了些清淡的吃食來,您好歹用一些,這還有一下午的車程呢?!?/br>太子看了看一臉殷切的小初子,伸手接了一碗小米粥,“御前的人還跟在外頭嗎?”“是,”小初子略一踟躕,微微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其他阿哥那兒也都跟著不少人呢,連十五阿哥、十六阿哥身邊都有?!?/br>太子冷冷一笑,將喝了一半的粥碗遞回給小初子,“爺要小睡一會(huì)兒,讓外面的人都離得遠(yuǎn)點(diǎn)兒,臥榻旁邊連血親都得防著,這些禁軍親衛(wèi)怎么能讓爺安心呢?!?/br>小初子眨了眨眼睛,自覺地沒有深究太子的話,收拾了東西領(lǐng)命而下。四爺府用過午膳,茉雅奇到了李嬤嬤的屋子里,李嬤嬤將大格格讓進(jìn)榻子上坐著,又讓小丫鬟上了碗蓮葉茶。“大格格從福晉那兒回來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什么話要跟老奴說?”李嬤嬤面色柔和,聲音清雅。茉雅奇抿了抿嘴唇,目光微微閃爍,“早上,我聽了嬤嬤教訓(xùn)喜兒的話總覺得奇怪,嬤嬤對(duì)人一向?qū)捄?,怎么突然管起了李額娘屋里的事兒。后來,嬤嬤又說起了阿瑪,我想了很久,覺得嬤嬤的話似乎別有所指……”李嬤嬤笑了笑,“奴婢的話很直接,沒什么別有所指,只是說了做奴才應(yīng)守的規(guī)矩而已。如今這天下是愛新覺羅氏的天下,在皇族面前所有人都是奴才。在皇上面前,皇族也是奴才。這奴才與奴才本是一樣的,別管多高的身份,在主子面前都要恭敬忠誠(chéng),不能隨便地心存怨懟。在咱們府里,四阿哥是最高的主子,福晉與兩位格格雖是妻妾,卻也不能越過這主仆的身份。”茉雅奇眨了眨眼睛,思索了片刻,面上涌出一絲羞赧,“我知道了,有嬤嬤提醒,我以后成了親會(huì)時(shí)刻記得身份之別,不會(huì)——”“格格錯(cuò)了,”李嬤嬤打斷了茉雅奇的話,茉雅奇不解地看著李嬤嬤,李嬤嬤彎了彎嘴角,“格格忘了自己的姓氏了?”茉雅奇一愣,李嬤嬤聲音輕巧卻字字逐心,“格格若是嫁了宗室之子或可另當(dāng)別論,若是外嫁他人,這主仆之別與咱們府里可就截然不同了。您是四阿哥的長(zhǎng)女,以后出嫁定然是頂著多羅格格的封號(hào),不管是高官權(quán)臣,還是蒙漢貴族,在您面前都稱不上一個(gè)‘主’字。”第137章不要命了?康熙四十年四爺府六月,初入夏的京城,尚未蒸騰起暑意,只是一連幾天憋著大雨,悶悶的不透氣。西配院中,李氏歪在榻子上,微敞著領(lǐng)襟,手里搖著一把雙蓮并蒂竹柄團(tuán)扇。喜兒端著托盤邁入內(nèi)室,鬢邊還帶著濕意,“小主,膳房送來了新制的酸梅湯,奴婢在冰上鎮(zhèn)了半個(gè)時(shí)辰了,您用一些解解暑吧?!?/br>李氏嘆了口氣,撐起身子接過,“這天像是把人叩在了蒸籠里,喝了這些也頂不了多一會(huì)兒。等下你陪我到東花園走走吧,那邊興許能涼快兒些?!?/br>“是,”喜兒福了福身。東花園里綠樹成蔭,石子路旁各色花卉競(jìng)相開放,湖邊倒垂著柳枝,偶有條條錦鯉躍出覓食,倒是真的隔絕了外界使人焦躁的悶熱。喜兒伴著李氏走走看看,言談間心境漸安。“小主,你看,”喜兒眼睛一亮,指向假山后頭,“那石榴樹長(zhǎng)得真好,果子都結(jié)出來了?!?/br>李氏彎了彎嘴角,喜兒小跑過去,摘下一枚遞給李氏,“小主,石榴多籽,這可是好兆頭呢?!?/br>“多子?”李氏默念了一句,沒有再言語,抬頭看著那顆火紅一片的石榴樹。“小主累了吧?”喜兒上前一步,“咱們到湖邊坐坐吧?!?/br>李氏搖了搖頭,“我記得東小院里有荷池,旁邊還有亭子?,F(xiàn)在四爺不在,想是沒什么關(guān)系,咱們?nèi)ツ莾盒粫?huì)兒吧?!?/br>“是,”喜兒引著李氏到了東小院。張保、張起麟、李英都隨四阿哥北巡,東小院暫時(shí)由王朝傾、庫(kù)魁看著。因著主子們不在,兩人也沒有攔著李格格,任李氏和喜兒到荷花池邊小坐。“這里真好,”喜兒站在李氏身邊,環(huán)顧著裝點(diǎn)別致的東小院,“傍著東花園,還有荷池,這種天氣都不悶熱?!?/br>李氏坐在亭子里,看著開了半池的荷花,聲音淡然,“是啊,當(dāng)真是個(gè)好地方。”喜兒扁了扁嘴,“就是貝勒爺安排的不好,這么好的地方讓幾個(gè)太監(jiān)住著——”“咚”的一聲響打斷喜兒的話,王朝卿、庫(kù)魁遠(yuǎn)遠(yuǎn)看了過來,原是李氏握在手里的石榴順著亭欄滾到了荷花池中,濺起了一片小小的水花。“小主,”喜兒瑟縮了一下,小聲喚道。“沒事,”李氏站起身,臉色寧?kù)o無波,“咱們回去吧,我歇得夠了?!?/br>京城悶了幾天的大雨終于在一天晌午伴著轟隆的雷鳴,瓢潑而下。集市上的攤販紛紛遮了雨披,推著小車,擔(dān)著擔(dān)子往家里跑。濃墨色的烏云將整座天空遮得密不容針,顯然一時(shí)半刻間,這場(chǎng)醞釀已久的暴雨都難以停下。陰暗的天色下,伴著陣陣?yán)子曷?,幾輛馬車在密布的雨簾中急急穿過空無一人的巷口。一壁的紫藤垂在一扇漆黑的大門旁,藤葉微微打著卷,氤氳著一地的霧氣。一把鐵索懸在門上,無聲地掩蔽了這間從未有過正式名頭的神秘詩社。七月,鑾駕回京京郊,眾臣接駕,山呼萬歲,站在人群中的蘇偉偷偷地緩了口氣,他隨四阿哥北巡十多次以來,有過疲累,有過危險(xiǎn),有過窘迫,卻從沒有過這般的懸心。好在一路上除了御前侍衛(wèi)的跟隨,明面上再無他事。回到府里,蘇偉指揮著一干奴才收拾行李,分派給各位小主的賞賜,查看這兩月府里的開支,忙得熱火朝天時(shí),李嬤嬤領(lǐng)著小丫鬟到了東小院。“李嬤嬤,”蘇偉笑著迎上去,“您來得正好,四阿哥在北邊帶回來不少好皮子,您幫著挑一挑,看哪些適合小格格們?!?/br>李嬤嬤彎了彎嘴角,上前摸了摸幾張兔皮,“當(dāng)真都是極好的,這兔皮毛被豐密,用來做護(hù)手最適合不過了。不過,后院的事兒還得福晉做主,小格格們年幼,這討賞的毛病可不能做下?!?/br>蘇偉咧了咧嘴,李嬤嬤沖屋里看看,轉(zhuǎn)頭對(duì)蘇偉道,“四阿哥不在?”“恩,”蘇偉點(diǎn)點(diǎn)頭,“主子在正院書房呢,嬤嬤有事兒?”李嬤嬤笑笑,“我給四阿哥做了件里衣,只是隔得時(shí)間長(zh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