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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就要砸在手里了。“什么‘時候’不好?”小李朗嘟起嘴沖著蘇偉嚷嚷,“都是官商勾結(jié),要不——”“小李!”老者眉毛一瞪,少年扁了扁嘴。蘇偉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少年,“在下姓蘇單名一個偉字,不知小哥兒高姓大名???”少年小驕傲地仰起頭,“小爺坐不更名站不改姓,祖姓李,單名一個衛(wèi)字。”“哦,李衛(wèi),”蘇偉點點頭,隨即一愣,這個名怎么有點兒耳熟?小英子跑進(jìn)東小院時,正碰上了要外出的四阿哥,“奴才給貝勒爺請安?!?/br>四阿哥向他身后看了看,“怎么就一個人?蘇培盛呢?你們不是一起出去的嗎?”“額……”小英子撓撓后腦勺,“二師父還在外面呢,奴才是回來取銀子的。”“取銀子?”四阿哥蹙起眉頭,“你們出去玩不帶銀子?”“不,不是,”小英子慌亂地擺擺手,“是,是要用的銀子有點多,身上不夠。”“多少?”四阿哥揚(yáng)起眉梢。“八百兩……”永和宮四福晉入宮給德妃請安,德妃語態(tài)若往常一樣隨和,神色卻始終未舒展。眼見著到了午時,四福晉本想起身告退,德妃卻命人取了一摞冊子上來,“你來挑一挑,這些都是額娘精心擇選上來的,你跟在老四身邊也這么多年了,當(dāng)知道他喜歡什么樣的?!?/br>福晉心里咯噔一聲,急忙掩住面上的轉(zhuǎn)變,伸手拿了幾本冊子翻了翻,都是近年入選的秀女,滿漢俱全。“額娘想得周到,”福晉放下冊子,踟躕了一番開口道,“只是這后院進(jìn)人的事兒,還是容兒媳跟貝勒爺提上一句吧。否則這樣貿(mào)貿(mào)然地定了,兒媳怕在爺那邊不好交代?!?/br>“你放心,”德妃低頭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上的鑲珊瑚松石鏤金護(hù)甲,“老四的事兒是他皇阿瑪問起的,圣上指給他的人,他怎樣也不能拒絕。你回家跟他通個氣兒也就罷了?!?/br>福晉抿了抿唇,微微頷首,“是,兒媳遵命?!?/br>傍晚,蘇偉捧著裝自己全部家當(dāng)?shù)哪竞凶哟糇诖采?。今兒個他十分大氣地把李衛(wèi)一伙人手里的生絲都買下來了。其實,他八百兩的積蓄是全不夠的,還是飄香居掌柜的幫著找了家靠譜的綢緞莊合伙,才算補(bǔ)上了被大商隊壓下的價格。如今想來,蘇偉是后老悔了,他就憑了那少年江南的出身,李衛(wèi)的名字,就把自己的積蓄都搭進(jìn)去了。萬一那小屁孩不是李衛(wèi)當(dāng)官的主角怎么辦?要知道,自從他和他家四爺那啥了以后,除了逢年過節(jié),他就沒得過賞銀!四阿哥進(jìn)屋時,看到的就是捧著個空盒子,泫然欲泣的蘇公公。“這是怎么了?”四阿哥負(fù)手走到床邊,“爺今兒聽說,咱們蘇大總管都開始做生絲買賣了,一氣兒花了八百兩,賺了多少???給爺分點兒!”“你個死沒良心的!”蘇偉怒瞪回去,“我還不都是為了你,你還我銀子!”四阿哥愣愣地眨了眨眼睛,“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爺可沒讓你出去當(dāng)冤大頭?。 ?/br>“你還說!”蘇偉把木盒子往四阿哥懷里一塞,“你都好幾年沒賞我銀子了!小豆丁的時候你一出手就是五十兩呢,現(xiàn)在二格格都比你大方!我不管,我好歹是六品的大太監(jiān),不能這么丟人!你給我把這個盒子裝滿!”四阿哥被小蘇子的無理取鬧震無語了,低頭看看那空空的木盒子頗為好笑,“你天天守著庫房,想要銀子還不容易?給爺守了這么多年院子,真就只攢了八百兩?”“我是假公濟(jì)私的人嗎!”蘇偉理直氣壯地吼了回去,“我攢的銀子都是月例,賞銀,和小的們逢年過節(jié)的孝敬,都是我應(yīng)得的!”“是,是,”四阿哥坐到蘇偉身邊,把人攬進(jìn)懷里,“別那么較真,爺?shù)你y子不就是你的銀子嘛。來,跟爺說說那八百兩生絲的事兒?!?/br>蘇偉扁扁嘴,把白天的事兒挑挑揀揀的說了。四阿哥蹙起眉頭,不甚理解地看向蘇偉,“你就憑那少年的幾句話就覺得人家是可用之才,然后就花了八百兩幫別人補(bǔ)壓價?”“我,我,”蘇偉磕巴了幾句,“我積德!人家大老遠(yuǎn)的進(jìn)京,要是生絲砸在手里了,回去得影響多少織戶啊。”“行啦,”四阿哥一巴掌拍在蘇偉后腦勺上,“你就說你被人忽悠了就得了,爺又沒怪你,這八百兩就當(dāng)買教訓(xùn)了!”蘇偉撇撇嘴沒說話,穿越者總是寂寞的,爾等凡人都不能理解!“不過,”四阿哥皺起眉心,“那個李衛(wèi)說的官商勾結(jié),倒是讓爺挺在意的。”蘇偉眨眨眼睛,“李衛(wèi)對當(dāng)官的成見很大,我猜可能他們那兒貪官太多了。”四阿哥看了看蘇偉,“如今任江寧織造的是曹寅,他曾是皇阿瑪?shù)陌樽x,還當(dāng)過御前侍衛(wèi),其生母孫氏又是皇阿瑪?shù)娜槟铮烧f是深得圣心。這江寧織造的位置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肥缺,歷來非皇族親近之人不得勝任。”“曹寅,”蘇偉默念了兩遍,這名字也挺耳熟,驀地蘇偉一震“曹雪芹他爺爺!”一個爆栗敲在蘇公公腦門上,四阿哥怒了,“不許罵人!”蘇偉呲著牙揉著腦門,四阿哥抿了抿唇,沉吟半晌,“曹雪芹是誰?曹家的嗎?沒聽過啊?”蘇公公沉下臉,他就說他是寂寞的,“爺?shù)囊馑际遣芤蜕虘艄唇Y(jié)?”“如果那個李衛(wèi)說的是真的,最有可能的就是曹家,”四阿哥沉聲開口道,“這股商隊入京可以壓下整個京城的生絲價格,可見規(guī)模之大。而江南民間機(jī)戶的織機(jī)數(shù)是有限制的,能攬下這么大筆的生意,若是沒有曹家開后門幾乎辦不到。更何況,他們能恰到好處地抓到時機(jī),無聲無息地入京做下生意,可見在京城也有足夠大的勢力幫忙安排?!?/br>“那,爺要插手嗎?”蘇偉壓低了聲音。四阿哥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曹家勢大,又深得皇阿瑪看重,不是爺能動得了的。更何況,如今貪瀆之風(fēng)盛行,皇阿瑪又怎會不知?早年朝堂不穩(wěn),皇阿瑪為了拉攏滿漢八旗,是有意留下這些爛瘡的?,F(xiàn)在想要拔除,只怕是會傷筋動骨?;拾敹疾桓覄?,爺又怎么敢貿(mào)貿(mào)然地插手?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憑他爛下去,”四阿哥轉(zhuǎn)頭望向窗外,嘆了口氣。“爺不要喪氣,”蘇偉彎彎嘴角,拍了拍四阿哥肩膀,“奴才敢保證,遲早一天,爺能光明正大,干脆利落地挖掉這些爛瘡!”四阿哥轉(zhuǎn)頭看了蘇偉半晌,嘴角溢出笑容,“那,爺就承你吉言了?!?/br>“主子,”張保的聲音由門外傳進(jìn),“福晉那兒請您過去?!?/br>四阿哥看了蘇偉兩眼,蘇偉復(fù)又捧起空空的木盒沖四阿哥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