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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松甘若是還把我當(dāng)他的主子,這請?zhí)驮撍H自送來。派個差役來傳信兒,端的是世家大族的架勢,爺若是巴巴的湊上去,才是真的丟了主子的身份?!?/br>蘇偉抿了抿嘴唇,不置可否,“阿靈阿是遏必隆的兒子,遏必隆生前是輔政大臣之一。孝昭先皇后、溫僖貴妃都是阿靈阿的姐妹,將比起來,他們家和佟佳氏也差不多了,也不怪乎擺個壽宴敢遍請皇親貴戚?!?/br>四阿哥抬眉看了蘇偉一眼,彎了彎嘴角,“當(dāng)初讓你抄拜帖還是沒白抄,虧你還記得阿靈阿的家世?!?/br>“嘿嘿,”蘇偉傻笑著撓撓后腦勺,“遏必隆是輔政大臣之一,他的族人我有特別留意的。不過,阿靈阿是遏必隆的第幾個兒子來著?我怎么記得溫僖貴妃過世時,他好像遭到貶斥了?”“阿靈阿是遏必隆的第五子,”四阿哥涮了涮毛筆,直起身子“早年世襲一等公,任鑲黃旗滿洲都統(tǒng)。后來溫僖貴妃病逝,因其與兄長法喀的爭斗,被皇阿瑪削職。不過沒經(jīng)幾年,就又被啟用了。如今依然是一等公的爵位,任領(lǐng)侍衛(wèi)內(nèi)大臣兼理藩院尚書,確也是朝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官宦世家了。”“那……給他賀壽的人肯定不少,”蘇偉轉(zhuǎn)身坐到榻子上,“他是溫僖貴妃的弟弟,就是十阿哥的舅舅了,估計沒有幾個收到請?zhí)娜藭駹斠粯臃笱??!?/br>“你倒聰明,”四阿哥用帕子擦了擦手,“老八、老九、老十素來交好,他們兩個肯定會到。至于其他人,估計也都各有企圖。索額圖剛死,阿靈阿就冒了出來,打的什么主意,大家都清楚?!?/br>蘇偉扁了扁嘴,晃蕩著雙腳道,“那爺不爭取爭取嗎?咱們好歹有松甘這條路子啊。”四阿哥瞥了蘇偉一眼,嘴角輕抿,“爺可不打算在這個時候淌這潭渾水,松甘這條路,就是要走也得平穩(wěn)了再走。”八爺府八福晉端了兩本冊子邁進(jìn)書房,“爺,給阿靈阿大人賀壽的禮品單子已經(jīng)備好了?!?/br>“給我看看,”八阿哥接過冊子展開。八福晉秀眉微蹙,從旁輕聲道,“爺既然打算親往阿靈阿府上,這賀禮合個規(guī)矩就是了,何必這般奢侈呢?”“福晉不必憂心,”八阿哥微微笑笑,“我與老九、老十有自小的情分在,這賀禮上自當(dāng)豐厚些,旁人就是見了也挑不出毛病來?!?/br>“妾身明白,”八福晉斂了斂眉目,“只不過,索額圖剛剛病死,這一牽扯到權(quán)臣貴胄的,妾身總是心驚?!?/br>八阿哥放下單子,握住八福晉的手,“有爺在呢,你不要多想。爺與太子、大阿哥不同,生母身份低微,身后也沒有勢力支持,在朝堂上八面玲瓏些不過是生存手段。爺心里有數(shù),斷不會拿府上的前途開玩笑?!?/br>八福晉抿了抿唇角,略略地垂下頭,“爺說的,妾身相信。爺也不要妄自菲薄,如今封爵的皇子中,您年紀(jì)最小,卻屢次被皇上予以重任。朝臣里,揆敘大人、鄂倫岱大人都與您相交,我外祖那里對您也是青眼有加。爺若是有所心思,未必就是不可。”八阿哥彎了嘴角,拍了拍八福晉的手,“福晉想得太多了,爺只想一生平平穩(wěn)穩(wěn)的,不敢有所奢求。這日子要一天一天過,路更要一步一步走?!?/br>八福晉自書房出來,侍女金環(huán)迎了上來,“福晉,日前舅老爺提起的那位在直隸最善千金科的大夫,表少爺幫您請來了?!?/br>“是嗎?”八福晉眼眸亮了亮,“讓他去偏廳等著,我換身衣服立刻過去?!?/br>“是,”金環(huán)手腳輕快地行禮而下。八福晉深吸了口氣,低頭輕摸了摸小腹,轉(zhuǎn)身往臥房而去。第173章謀士進(jìn)府康熙四十二年十一月初七領(lǐng)侍衛(wèi)內(nèi)大臣阿靈阿六十壽宴,傅鼐、張保替四阿哥送去了賀禮。“主子,如您所料,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都到了,”從壽宴回來后,傅鼐到東小院回稟報。“另外,”張??戳丝锤地荆杂絮剀X地補充道,“十四爺也去了?!?/br>四阿哥翻書的動作一頓,一旁的蘇偉暗暗地嘆了口氣,“主子,十四爺跟九阿哥、十阿哥都住在阿哥所,想是不好推辭。而且十三阿哥隨皇上西巡,十四爺那兒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br>四阿哥瞥了蘇偉一眼,轉(zhuǎn)頭對傅鼐、張保道,“直郡王那兒有沒有什么表示?”“直郡王跟主子一樣,只送了賀禮,”傅鼐躬身應(yīng)道。四阿哥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br>“是,”傅鼐、張保行禮后退下。四阿哥把書放到桌上,斂著眉目不知在想些什么。蘇偉偏頭看看,自顧自地走到榻子邊上坐下。“阿靈阿想在儲位之爭里冒頭,”四阿哥沉聲開口道,“太子、三哥隨皇阿瑪出巡,大哥是巴不得地擴(kuò)張手中的實力,可如今卻沒有出席,想來是阿靈阿沒向他表現(xiàn)出任何誠意。如此看來,遏必隆這一支還真的是看上老八了?!?/br>“八阿哥可不簡單,”蘇偉往嘴里扔了顆果脯,“之前納穆圖不是說因為鄂倫岱的推薦,佟國維也變相支持八阿哥了嗎?”“還不止呢,”四阿哥撫了撫額頭,“常賚他們告訴我,納蘭明珠的次子納蘭揆敘與鄂倫岱交往甚深,常一同出入老八在京郊的獵園。”“納蘭揆敘?”蘇偉皺皺眉毛,“那大阿哥怎么辦?納蘭明珠這不是陽奉陰違嗎?”“這事兒要看怎么說了,”四阿哥站起身,走到窗邊,“老八是惠妃養(yǎng)大的,在外人看來與大阿哥的情分自是不同的。納蘭揆敘靠過去,納蘭明珠更可以予以推脫,左了大阿哥與納蘭家跟太子與赫舍里氏是不能比的。因利而聚,利盡而散罷了?!?/br>“那這么說,”蘇偉略一思忖,“佟國維說不準(zhǔn)也是在打這個主意,他自己靠向八阿哥,讓隆科多支持直郡王,表面一家,實則是押了兩個籌碼。”“是啊,”四阿哥緩緩地吐了口氣,“而且是贏面最大的兩個籌碼?!?/br>蘇偉扁扁嘴,趿拉著靴子走到四阿哥身后,緩緩地環(huán)住那人的腰。四阿哥略一征愣,就聽背上一個嗡里嗡氣的聲音道,“他們都沒我聰明,我押的才是最有贏面的籌碼!”十一月中旬,西巡大軍啟程回京。途中,皇上命三阿哥胤址勘察三門砥柱,這是胤址坐降貝勒后首次公開分得的差事,完成的可算是異常用心,康熙爺亦十分夸贊。然,此次出巡,最惹人注意的還是今年連續(xù)三次陪同皇上出巡的十三阿哥胤祥。自代祭泰山后,無論皇上在哪兒,十三阿哥都必然侍奉駕前。似也由此,朝中大臣們注意到,皇子中堪為儲位的已不只建府的幾位郡王貝勒,從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