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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寶笙,那可是伺候過溫憲公主的。你阿瑪帶回來問也不問就給了茉雅奇。這回你就要個蘇小妹,怎么著也該一碗水端平了吧?”伊爾哈還想再反駁,被李氏冷眼一瞪,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東小院從宮里出來,已經(jīng)到了下午。蘇偉在永和宮只墊了兩口點心,肚子里空空的。“我餓——”蘇大公公癱在榻子上,連靴子都懶得脫。四阿哥自己換了衣服,走到榻邊給蘇偉脫下靴子,“爺讓小英子去廚房叫膳了,爺在宮里吃的也不多,一會兒陪你一起吃點兒。”蘇偉懶洋洋地爬起來,給四阿哥讓了塊兒地方,“八阿哥今天也真夠掉價兒的,上桿子來找罵。要不是十八阿哥突然跑出來,還不知道怎么收場呢?!?/br>“能怎么收場?”四阿哥輕蔑一笑,“他的苦rou計對皇阿瑪不管用,不代表對朝臣也不管用。至純至孝的名聲傳出去,多少會有些推崇德治的文人儒士心向往之。今日要是跟我起了沖突,他大可一病不起,既全了他沽名釣譽的心思,也間接損害了爺在民間的聲望。只是幾句話的功夫,他是不下白不下?!?/br>“真虛偽……”蘇偉鼓著腮幫子嘟囔了一會兒,轉(zhuǎn)頭看了看閉目養(yǎng)神的四阿哥,放輕嗓音開口道,“其實,他們也是想借機挑撥你和十四阿哥的關系吧。承乾宮和永和宮的恩怨都過去多少年了,就算德妃娘娘有的時候偏向十四爺一些,但到底生恩在前,你也別總把這些事兒放在心上,回頭倒讓人捏了短處?!?/br>四阿哥睜開眼睛,嘴角一彎,伸手捏了捏蘇偉的腮幫子,“放心吧,有你這樣一遍百遍的嘮叨著,爺就是有再大的心結(jié),如今也都泡軟了……”“主子,”兩人正說著話,張保低頭走進屋內(nèi),沖四阿哥俯身一禮道,“刑部傳來消息,托合齊在牢中暴斃了?!?/br>“什么原因?”四阿哥坐起身子,劍眉蹙起。張保微微抬頭,嗓音低沉,“說是發(fā)了急病,牢頭發(fā)現(xiàn)時身子都僵了?!?/br>“托合齊不是早就判了凌遲嗎?”蘇偉也跟著坐了起來,“萬歲爺遲遲沒有行刑,倒讓他自己鉆了空子?!?/br>“未必是自盡,”四阿哥一手拄著額頭,“托合齊擔任九門提督多年,不是膽小怕事之徒,一日沒有行刑就還有翻身的機會。只怕是弘皙的得寵,讓有些人坐不住了,生怕一股東風吹過,春風吹又生啊?!?/br>第339章偏心康熙四十七年十一月十八,咸安宮托合齊的死訊在傍晚傳進了二阿哥的耳朵。李佳氏頗為擔心地侍奉在側(cè),見二阿哥一直望著窗外,半晌不語,不禁出言勸解道,“皇上本就判下了凌遲,如今托合齊先走一步,也算解脫了。走到今日,都是這些大臣剛愎自用的結(jié)果,爺也不要太過傷心了?!?/br>“死者已矣,”二阿哥嗓音帶些沙啞,卻不見多少悲戚,“托合齊他們選擇扶持東宮,其實未必算錯。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是我害了他們……”李佳氏垂下頭,把搭在手上的裘襖展開披在胤礽肩上。二阿哥轉(zhuǎn)過身,寬大的裘襖把整個人顯得越發(fā)單薄,可那雙晶亮的眼睛卻讓人不寒而栗,“不過,爺身在儲位多年,如今就算幽閉深宮,也不是能任人糟踐的!”托合齊的意外猝死似乎未在朝野上掀起太大風波,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可眾人都沒想到,事情才不過三日,左都御史趙申喬竟上折請立太子。而廢太子復立之風不知何時在民間已隱隱有發(fā)酵之勢,更有甚者,傳言先立弘皙阿哥為皇太孫,以其輔佐父君繼立大位。臘八前夕,康熙爺召集一幫大臣在乾清宮外,神色濃重,“朕自幼讀書,凡事留意,纖悉無遺。況建儲大事,朕豈忘懷?但關系甚重,有未可輕立者!”御階下眾臣神色各異,有不少偷偷瞄向皇子們站立的隊列。“昔日,朕立胤礽為皇太子時。索額圖懷私倡議,凡皇太子服御諸物,俱用黃色。所定一切儀注,幾與朕相似?!笨滴鯛斦酒鹕碓诒姵记耙灰蛔哌^,“驕縱之漸,實由于此。索額圖,誠本朝第一罪人也!”不少在背后扶持皇子奪儲的權臣如鈕祜祿阿靈阿等,盡皆頸后冒汗,頭垂的越來越低。“宋仁宗三十年,未立太子;我太祖皇帝未立太子;太宗皇帝亦未立太子;”康熙爺走到皇子的隊列前,打頭的三阿哥誠親王半彎下身子,額角滴汗,“漢唐以來,太子幼沖,尚保無事。若太子年長,其左右群小,結(jié)黨營私,鮮有能無事者!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安得有克盡子道如武王者?”四阿哥位列第二,康熙爺?shù)脑捛迩宄貍鬟M耳中。“今眾皇子,學問見識,不后于人。但年俱長成,已經(jīng)分封。其所屬人員,未有不各庇護其主者。即使立之,能保將來無事乎?且為君難,為臣不易。朕御極五十余年,朝乾夕惕。上念祖宗遺緒之重,下念臣民仰望之殷……今欲立皇太子,必能以朕心為心者,方可立之,豈宜輕舉?”眾臣俯首稱是,康熙爺繼續(xù)道,“太子之為國本,朕豈不知。立非其人,關系匪輕。朕將胤礽從幼教訓,迨后長成,變?yōu)楸┡?,無所不為……朕尤加意教訓,心血耗盡,因伊狂疾終不痊愈,故行廢黜……爾諸大臣,俱各有子。凡人幼時猶可教訓,及其長成,一誘于黨類、便各有所為,不復能拘制矣。立皇太子事,未可輕定。特召集爾眾大臣,明示朕意!趙申喬所發(fā)奏折,一著發(fā)還!”趙申喬跪接發(fā)還折本,額上的汗珠順著臉龐慢慢滑落。從乾清宮出來,眾人都長出了口氣,雖然不知道趙申喬為何突然上折請立太子。但不得不說,這一次的庭訓,讓一眾朝臣都知曉了圣意。皇上不欲輕立太子,很多暗中的扶持行為都不得不蜷縮三分,一些還在觀望的朝臣宗親更是退避三舍,逡巡不前了。十三阿哥與四阿哥走在一處,見四周無人靠近,便低聲道,“趙申喬這神來一筆,倒是壓下了京里的結(jié)黨紛爭?;拾攽B(tài)度堅決,本來正是培養(yǎng)勢力的好時候,如今卻要大受影響了?!?/br>“趙申喬是二哥的人,”四阿哥語出驚人,“當初就是他上折掀起的南山集一案。只不過,這人是難得的清廉賢能,皇阿瑪一直不忍心動他。沒想到,他對二哥還頗有幾分忠心?!?/br>胤祥聞言皺起眉頭,不解地詢問道,“二哥這般又是為何?只憑一些流言蜚語,皇阿瑪還能改變心意不成?今日聽皇阿瑪?shù)难栽~,已是對二哥忌諱到極致了。再這樣下去,恐怕連弘皙的前程都會有影響?!?/br>四阿哥搖了搖頭,低嘆一聲道,“二哥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他已退居咸安宮,可還有人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