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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說,好說,”蘇大公公再次干掉一只雞腿,端起冬瓜湯喝了半碗,長出口氣道,“反正也不是我的錢,我讓小英子從你私庫里提的。”半柱香后,“張起麟!”“奴才在,”守門的張公公連滾帶爬地進了臥房。“撤膳!”雍親王把喝干凈的粥碗往桌上重重一放。“我還沒吃飽呢,”正在拆鴨架的蘇公公企圖反抗,奈何收拾碗盤的張公公一點不講兄弟義氣。“你個小氣鬼!”油著一張嘴的蘇公公拽過四阿哥的手狠狠蹭了蹭。四阿哥手上一使勁,把人整個拉到眼前。張起麟提著食盒一溜煙地出了房門,沒看到蘇公公今天第二次漲得通紅的臉。“恩,”四阿哥咂咂嘴,伸出來的舌頭在唇上轉(zhuǎn)了一圈道,“今天的鹵味做的地道,這個廚子該賞!”入夜,恩澤園“這小十八也是個厲害人物,”九阿哥與八阿哥坐在書房里,“平白讓老十吃了這么大個虧,還好皇阿瑪沒再繼續(xù)追究,要不然真是里子、面子都丟光了?!?/br>“是胤誐自己犯蠢,”八阿哥接口道,“他這性子若是再不改改,遲早會闖下大禍。”“他平時闖的禍也不小啊,”九阿哥無奈一笑,“好在他身份不同,皇阿瑪總不會太過追究。倒是四哥,今天早晨這出好戲,沒能趕上還真有些遺憾呢?!?/br>“你們啊,”八阿哥淺笑著搖了搖頭,“未及上朝,皇阿瑪就讓四哥回去了,這說明噶禮一事還不足以動搖四哥的地位。”“哼,”九阿哥冷聲一笑,一手在桌上輕輕敲了敲,“不過,我擔(dān)心的是,他肯幫噶禮求情,會不會是知道了咱們跟曹李兩家的關(guān)系?不想讓江南落于他人之手,這才冒險一試?”“你的擔(dān)心與我的猜測不謀而合,噶禮能找到四哥出面,必然是掌握了足夠的籌碼,”八阿哥走到書架旁,撿起只小巧的玉壺在手里把玩著,“不過,沒有證據(jù),他即便知道了又能如何?若是直接向皇阿瑪稟奏,就等于說明他自己對江南也有所覬覦。噶禮的事已經(jīng)讓皇阿瑪忌諱他了,這個時候,他是絕不敢再貿(mào)然行事的。”“沒錯,八哥言之有理,”九阿哥的眼神亮了亮,“這一次,噶禮是注定人頭落地了,等到查弼納一上任,咱們在江南的籌謀可就真的塵埃落定了?!?/br>“塵埃落定?現(xiàn)在還早了一點,”八阿哥微微一笑。九阿哥眉頭輕蹙,不解地道,“八哥的意思是——”“噶禮還得幫我做一件事,我還不想讓他現(xiàn)在就死,”八阿哥手上一松,玉壺落到地上,摔得粉碎。六月初三,噶禮一案得到圣裁:噶禮身為大臣,任意貪婪,又謀殺親母,不忠不孝已極,著自盡。其妻亦令從死。其弟色爾奇、子干都,著斬監(jiān)候。昌泰之子干太,發(fā)黑龍江當(dāng)苦差,家產(chǎn)并入官庫。翌日,圓明園四阿哥的膝蓋復(fù)原的很快,沒幾日就能下地了。但蘇公公怕有后遺癥,日日跟屁蟲似的看著,一旦走路走多了,立馬嚷嚷著休息。“爺不過是腫個膝蓋,這都養(yǎng)了快半個月了,哪有那么嚴(yán)重?”四阿哥在湖邊溜達,對蘇公公的大驚小怪完全不屑一顧。“膝蓋是人體關(guān)節(jié)你懂不懂?”蘇偉一路繞到四阿哥眼前,讓他看著自己真誠的臉,“現(xiàn)在不好好保護,等老了有你遭罪的時候!丁芪都說讓你好好休息了,反正皇上又沒讓你回去上朝,干嘛不多躺兩天呢?”“再躺爺身上就要長蘑菇了,”四阿哥念叨了一句,嘴角驀地一彎,一臉壞笑地湊到蘇偉耳邊,嗓音沉了又沉道,“還是,你喜歡夜夜自己動,所以不想讓爺?shù)膫禳c好啊?”“師父——”小英子一路小跑過來,見到四阿哥連忙一行禮,再回頭看自己師父,像只蒸熟的螃蟹,傻愣愣地站在太陽底下。“越來越不禁逗了,”四阿哥輕笑一聲,心情頗愉悅地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王爺,”小英子果斷放棄蒸熟的螃蟹,直接向四阿哥稟報道,“張廷玉大人傳來消息,說昨天傍晚在刑部自盡的噶禮,午夜時又死而復(fù)生了!”第352章圈禁康熙四十八年午夜,陰森的刑部大牢死氣沉沉,看守的牢卒捏著鞭子挨個牢門查看,那些曾經(jīng)風(fēng)光一時的官宦僚臣,一旦進入這里,也都只能縮著身子,倚在臟亂的干草上昏昏欲睡。走到最里頭的牢房前,勞卒厭惡地唾了一聲。牢房里已經(jīng)沒有了犯人,卻停了一口漆黑的棺木。一代封疆大吏,曾經(jīng)頗受萬歲爺偏愛的兩江總督噶禮,如今只得了一口薄棺。被賜自盡之后,勉強算留了全尸。不知何處吹起的冷風(fēng)卷動了墻邊的燭火,投在地上的陰影顯得越發(fā)猙獰。勞卒看了一眼烏沉沉的棺槨,沒來由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真是倒霉,”勞卒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剛想轉(zhuǎn)過身,一陣讓人背脊發(fā)涼的摩擦聲在晃動的燭影中幽然響起。“人去矣,我可出也……”原本自縊而死的人,歪著脖子推開了棺蓋,在勞卒瞪大的眼中慢慢坐起。六月初四,圓明園蘇偉聽了小英子繪聲繪色的描述,摸著滿胳膊的雞皮疙瘩道,“那后來怎么樣了?”“后來還是死了,”小英子搖頭晃腦地接著道,“那個勞卒還算有點膽子,看見噶禮詐尸了,回頭就抄起了墻角的斧頭,把噶禮的頭整個砍了下來,這回是徹底沒氣兒了?!?/br>蘇偉抖了抖肩膀,回頭看四阿哥,四阿哥手撐著眉心,神情嚴(yán)肅。“這事兒,估計三分真五分假吧,”蘇偉思忖著道,“畢竟,只有那一個牢頭在現(xiàn)場。就算噶禮真沒死成,估計也就剩最后一口氣了。讓那牢頭發(fā)現(xiàn),肯定怎么能立功怎么說?!?/br>“爺并不關(guān)心那牢頭是否夸大其詞,”四阿哥沉下嗓音道,“事關(guān)欺君,那牢頭就算有所夸大,應(yīng)該也沒膽子無中生有??扇羲f的話都是真的,此事就不是小事了。天一亮,噶禮的尸身就會被領(lǐng)走,如果沒有人發(fā)現(xiàn),那這個已死之人,就徹底逍遙法外了。”“照你的意思,”蘇偉瞪大眼睛,一屁股坐到四阿哥跟前,“噶禮詐尸不是個意外?就像當(dāng)初得麟一樣,是有人想用假死救他!”四阿哥點點頭,蘇偉有些不可置信,“得麟那時候好歹是他父親監(jiān)刑,而且人還遠在盛京,有機會渾水摸魚尚可理解。這噶禮可都深陷刑部大牢了,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哪有那么容易就成事的?再說,這人都已經(jīng)被判了刑,救出來也是死人一個,誰還會費那工夫?”四阿哥沒說話,一手放在石桌上,輕輕蜷起。蘇偉眨巴著眼睛思索了片刻,突然一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