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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不知道你倆有一腿?”“……”“尤其是你,”李成鄴又道,“眼珠子都快蹦到人身上了。你不知道我和袁子有多痛心,二十年兄弟情猶如塑料啊大哥,就沒見你這么在乎過我倆?!?/br>“……”“你不愿意說,我也不問怎么回事。但是沈卓,我必須提醒你,你身上有一個可能連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的毛病,知道是什么嗎?”“什么?”“你呀,抖m?!崩畛舌捳f。“?”沈用晦詫異地看著他。“可能因為失去的太多,所以習(xí)慣了一種失去的狀態(tài),一旦得到某種東西,就會過于患得患失,不是這種感覺嗎?”李成鄴說道。沈用晦無疑是一個很努力的人,可是一直以來,他所有的努力,就像攥一捧沙子一樣,越是用力、攥得越緊,掌中的事物,就流散得越快。除他自己之外,身邊的一切,都時刻處于一種“失去”的狀態(tài):形勢一有起色,就注定跌落下去;喜歡的東西剛剛得到,又會被剝奪;占據(jù)了前方的領(lǐng)地,發(fā)現(xiàn)身后又化為烏有……喜歡的都會遠(yuǎn)離,想要的永遠(yuǎn)握不住,得到的終將失去……他只能在一遍遍的、不厭其煩的、不辭辛勞的追逐過程中,獲得一點點快感,來壓制這種“失去”的痛苦。他是一個純粹的過程主義者,也只能當(dāng)一個過程主義者。過于可笑的人生,逼迫他去忽視結(jié)局。不論做什么事情,從未見識過皆大歡喜的結(jié)局,那是一座名為痛苦的囚籠。也因為習(xí)慣了“失去”,于是,“得到”的分量,變得越來越重。久而久之,不堪承受,竟會本能地逃避。沈用晦注視車窗,和窗外萬千倒退的風(fēng)景。“知道這算什么嗎?”李成鄴還在說著,“說好聽點,可以叫近君情怯,說難聽點,就是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br>沈用晦抓緊了門把手。“固然,對方?jīng)]給你足夠的安全感,可是你這個樣子啊,也是很傷人的。”李成鄴最后總結(jié)道,“所以,快點振作起來,然后改變自己吧。真是讓人cao碎了心,把兄弟都逼成情感問題專家了?!?/br>良久,沈用晦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按了按,鄭重道:“謝了,兄弟?!?/br>“得了?!?/br>*嚴(yán)昭著沒有太過為難袁彬。他只是隨便找到個喪尸密集的地方,把袁彬扔了進(jìn)去。“你大爺?shù)?,?yán)昭著,放開我!放開我!啊——”袁彬尖叫著跌了下去。好在他眼疾手快,飛速給自己豎起一面土壁,暫時抵御一下周圍的喪尸。但喪尸數(shù)量太多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嚴(yán)昭著浮在半空中,看他在里面撲騰,“把沈用晦的事情告訴我,我拉你出來。”“做你娘的春秋大夢吧!”袁彬破口大罵,“老子死也不可能出賣兄弟的,你這個混蛋!”嚴(yán)昭著揉了揉眉心,“這怎么能叫出賣兄弟?我跟沈用晦又不是敵人?!?/br>“萬一你們反目成仇呢?這些事最說不準(zhǔn)了!”嚴(yán)昭著“呵呵”一聲,“那你受著吧?!?/br>“臥槽,姓嚴(yán)的,你不敢的?!痹蛲{道,“你今天要是讓我交代在這里,就一輩子都別想跟沈卓好!”“我很稀罕跟他好嗎?”嚴(yán)昭著不為所動,“我們倆誰追誰你看不出來?”“……日了。”袁彬沒話了,只能硬著頭皮對付起周圍的喪尸。實際上,嚴(yán)昭著一直用精神力虛虛地包圍他,喪尸看起來很多,真沖他來的沒多少。不過,這些已經(jīng)足夠讓他焦頭爛額了。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服軟,“算了算了,拿你沒轍,你丫快放我出去?!?/br>既然沈用晦這么久都沒追來,看來就是默認(rèn)了。丫沒良心的,他暗想。嚴(yán)昭著立馬把他提溜起來,轉(zhuǎn)移到了安全的地方。“現(xiàn)在能交代了?!彼П垡性趬Ω?,眼瞼微垂,漫不經(jīng)心似的。“行,您是大爺。”袁彬服氣,“不就沈用晦那點破事嗎,你想知道什么,問吧。”“他追查米戴這個人,從什么時候開始的?”“這……得有好幾年了吧,好像是一從家里獨立出來,就開始了。得是七八年前。”“哦?他到底為什么對米戴那么感興趣?”“我只問過他一次?!痹蛘f,“他說,有件事,非要找那女人幫忙不可?!?/br>嚴(yán)昭著皺起眉來。“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br>“他……”嚴(yán)昭著頓了頓,“你知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病?”“哈?”袁彬一愣,“病?”“嗯……就是,身體方面的……也可能是精神方面的,病癥?!?/br>袁彬摸了摸后腦勺,“身體上沒病,有病他咋可能進(jìn)特種大隊?精神上,精神上……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真的覺得他有圣母病,不是開玩笑的?!?/br>“你說的圣母病,是什么意思?”“就是見不得爛事壞事啊,你不知道,”袁斌說,“這兩年情況好很多了,尤其是來首都之后,幾乎不大犯了??墒且郧?,那簡直夠得上全國道德模范的標(biāo)準(zhǔn)了,見不得一點腌臜事兒,為這,吃了不少苦頭?!?/br>“這難道不是三觀正,嫉惡如仇?你怎么評判他精神有問題的?”“不是,嫉惡如仇沒毛病,可你見過那種,做好人好事沒成功,就自責(zé)到自殘的境界嗎?不夸張地說,他真跟自殘沒什么兩樣了。就舉個你知道的例子,還在z市學(xué)校里那會兒,他攔住喪尸狗,不是造成了本來沒必要的傷亡嗎?完了之后,他對那沙袋打拳打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癱在床上,起都起不來,兩個手血呼拉擦,差點廢了。”“……你沒問過他?”“這咋問,說兄弟啊你好人好事做太多了我覺得你精神有問題?”袁彬一攤手,“我是問不出口,我只能好好看著他,防止人哪天真的把自己給廢了?!?/br>嚴(yán)昭著不再問了。袁彬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也不見他有動靜。過了一會兒,他從兜里摸出煙,擋著風(fēng)點上一支,對袁彬揚了揚,“來根?”“……來。老子特么陪你在喪尸堆邊上抽煙?!痹蚪舆^煙。嚴(yán)昭著一邊吐著煙圈,一邊含糊不清地問他,“你覺得我跟沈用晦……合適嗎?”袁彬差點以為自己幻聽了,“你說啥?”“……沒什么?!眹?yán)昭著往回走。袁彬把他剛才那句話,在腦子里整個兒過了一遍,簡直不敢相信,這么忐忑這么少女畫風(fēng)的一句話,是從酷帥狂霸拽的嚴(yán)大佬嘴里說出來的。“瞎呆那兒干嘛呢。上車?!眹?yán)昭著已經(jīng)坐在車?yán)铮雌鹄取?/br>“哦。”袁彬急忙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