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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在打量她。讓她想起之前那個晚上,他是如何嘲弄地說她是…… 茶盤里,天青岫茶碗盛著的茶水微微晃動。端茶盤的人很緊張,手抖得厲害。 她張了張嘴,想喊“趙官人”,又想喊“爺”,嘴唇輕顫,還沒發(fā)出聲音,手里的茶盤就被一只大手接了過去。 接著聽見他帶著幾分愉悅的聲音,“知道怎么伺候男人嗎?” 柔兒怔了下,霎時靈臺閃過一個奇異的念頭。 不知怎地,她一下子就聽懂了他這句戲謔的話里是什么含義。 他說的“伺候”,不是端茶遞水,而是…… 手背忽然被一個溫?zé)岬恼菩陌沧?,柔兒嚇得一悚,趙晉緊盯著她的眼睛,勾唇笑道:“問你呢,會伺候人嗎?” 第4章 柔兒本有些怕他,被他調(diào)戲一番,鬧得臉通紅,被他握住的那只手,完全不再受她自己控制。 他掌心捏著她手背,微瞇的眸子里有一瞬困頓,但很快就釋然了。 她在鄉(xiāng)下長大,要做農(nóng)活,要張羅家務(wù),小手固然要比香凝之流粗糙些。不過這膚色,已經(jīng)養(yǎng)得好看了不少。進了城,吃的用的上了不止一個檔次,她原本瘦弱見骨的身材,也結(jié)實了許多,至少不再面黃肌瘦的。今兒在街上瞧見她站在道邊,他一時沒認出來。見她身邊站著金鳳,方想起這少女是自己買來的外宅。 晚上借著幾分酒意,一時興起就叫馬車駛到月牙胡同來。 為買她,他出了不少錢,一點兒利息不討,不合他身為商人的作風(fēng)。 趙晉將她小手搭在自己肩上,手臂一展,撈著她細細的腰將人摟過來。 柔兒不由自主地攀著他脖子,心跳劇烈的快從嗓子里蹦出來。這,初見面,未免太尷尬了。 適才他問她,她心里就想到了吳大娘那晚給她瞧的畫。她家那個屋子,黑燈瞎火的,又要避著人,又害臊得不行,匆匆忙忙瞟一眼,沒看清旁的,只知男人跟女人不一樣,特別不一樣。 趙晉知道姑娘不自在,動作慢條斯理,含笑瞧她窘態(tài)。 他瞧著她的手,順著看那細細的手腕,曼笑道:“怎么不說話?我沒記錯的話,你叫柔柔?” 她大氣兒都不敢喘,脊背竄上一層薄薄的汗。趙晉邊端詳她的臉邊道:“是那個,花攀紅蕊嫩,柳折翠條柔的‘柔’么?” 柔兒四肢緊繃,心里告誡自己千萬要忍耐,這人做什么都應(yīng)當(dāng),她賣給他了,沒資格不答應(yīng)。她死咬著牙關(guān),怕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破壞了氣氛。臉紅的像火燒,他距離這么近,她看都不敢看他。但趙晉不喜歡人家啞聲,他不緊不慢地拆她的鬢發(fā),讓她黑亮的頭發(fā)散下來,循循誘哄著她道:“我的乖,出個聲?” 柔兒閉緊眼,硬著頭皮道:“我……是,我叫陳柔。我、我……” 趙晉笑了笑,伸指用食指指腹捻著她的唇,“真乖,往后爺不論問什么,都要回話,懂嗎?” 柔兒點點頭,想到他說需得回話,連忙又道:“是,我記住了?!?/br> 趙晉近距離聽著這把嗓子,心里那點不喜和嫌棄淡了不少。聲音還挺好聽,脆生生的悅耳。他指尖從她唇上滑下來,順著臉龐一路溜到領(lǐng)子上。柔兒猛地縮了下,眼淚差點迸出來。 小姑娘不算白,不過勝在年輕,臉蛋上皮膚滑膩水靈。趙晉心里倒有幾分愉悅,漫不經(jīng)心瞧她窘態(tài),“我記得中人說,你也有十六七了。家里沒給你定過親?跟人嘴過嗎?” 柔兒始終在跟他指尖帶來的戰(zhàn)栗感爭斗著,初聞這話,幾乎反應(yīng)不過來。下一瞬回味過來他說的是什么,她的羞恥心轟地炸成碎片,睜大眼睛回望住眼前的男人,眼淚不受控制地滾下來。 趙晉稍稍抬起身,歪頭支頤笑道:“剛告訴你的,又忘了?” 他這個人,這么愛笑,怎么卻給人的感覺,那么冰冷呢?柔兒哆嗦了下,忙忍住又要往下掉的淚珠子,用極細小的聲音道:“沒、沒有。” 她定過親,沒經(jīng)媒人沒下聘,她家跟隔壁林家,兩家都貧困,決定要換親,她哥哥娶了林家大丫頭做媳婦,把她換給林家的順子哥當(dāng)新娘。若不是這場災(zāi)荒來得急,今年夏天,她應(yīng)當(dāng)嫁去林家,跟順子哥過日子了。 她接受趙家那一百兩,那天,穿上紅衣坐進進城的小轎,撩起簾子,一眼看見躲在樹后的順子哥。 她永遠忘不了當(dāng)時順子哥的模樣,一個黑黑壯壯的大男人,哭得像個孩子。奇怪的是當(dāng)時她卻沒有哭。她坐在轎子里,回頭望見家鄉(xiāng)越來越遠,反而是對新生活的希冀和恐懼占滿了心神。是她負了順子哥。 趙晉的聲音近在耳畔,呼出的氣息是guntang的,柔兒蹙了蹙眉,不敢太明顯的挪動身子,兩手扣在身前緊緊絞在一起,聽趙晉說:“是沒定過親?還是沒跟人親過?” 柔兒垂了垂眼睛,睫毛覆蓋住眼底的澀意,“沒定過親,也沒……沒跟人那、那樣過?!?/br> 吳大娘囑咐過,大戶人家把名聲看得重,她既要跟了趙大官人,就得跟那些前塵徹徹底底的作別。 果然趙晉笑起來,兩指捏住她下巴,突然湊得更近,“不會?那我教教你?!?/br> 最后一個尾音沒入唇間。 柔兒張大了眼睛,旋即又慌張地緊閉起來。 他的唇比他的目光柔軟多了,一瞬間就讓她大腦空白,什么也想不到了。 何廚娘從廚上端了食盒出來,見金鳳臉色復(fù)雜地立在屋檐下,揚聲跟她打招呼,“金鳳姑娘,怎么不在屋里伺候?適才爺跟前的福喜說,爺今兒酒多,叫熬點醒酒的?!?/br> 金鳳跟她打眼色,壓低聲音將她拉到一邊:“噓,小聲點,爺……唉,總之你別進去?!?/br> 何廚娘狐疑地瞧瞧金鳳,又瞧瞧門窗緊閉的屋里,嗤笑道:“那小賤人,把爺留住了?” 金鳳橫她一眼,“何大娘,陳姑娘哪里不好,你做什么這樣說她。醒酒湯給我,你去吧,爺這邊這會子用不著你?!?/br> 金鳳將她手里東西奪過來,引得何廚娘訕笑,“好姑娘,我這不是替你不值嗎?明明三姨娘臨終前說好,要把你留下伺候爺?shù)?,如今,倒給踢出府,來服侍個鄉(xiāng)巴佬。” “何婆子!”金鳳揚聲喝道,“你瞎說什么?” 何廚娘見她動了真怒,忙堆笑緩和道:“瞧我這張嘴,我錯了,說錯了,姑娘別跟我一般見識?!?/br> 不等金鳳說話,忽然門外小廝福喜溜了進來,急慌慌跺著腳:“哎喲,何大娘,金鳳姐,趕緊,趕緊把爺請回來!四姨娘被太太罰了,心里氣不過,把人都支出去,上吊了!” 金鳳嚇了一跳,臉發(fā)白,“上吊了?那現(xiàn)在……” 福喜急的直拍大腿,“報信兒的說,人解下來了,有進氣兒沒出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