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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庶妻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7

分卷閱讀27

    鑼鼓點應(yīng)聲奏起來,氣氛登時一熱。

    小雁春扮的是嫦娥,踏著節(jié)拍從門外度著飛鎖飄然落在正中央的鼓面上。

    在場都拍手叫了聲好,趙晉移目去瞧那齊大人,整齊的甲胄下,兩手握成了拳。

    趙晉笑而不語,沈振聲暗自跟他比了個大拇指。

    酒過三巡,歌歇舞罷,小雁春卸了妝彩給眾人磕頭謝賞,就被帶了下去。齊大人悶飲了兩杯,提前離席。轉(zhuǎn)頭出了胡同,卻見一轎一人停在巷口。小雁春笑得嫵媚多嬌,捏著細細的嗓子道:“大人,適才奴唱戲時您怎么都不叫好?是不是奴表現(xiàn)不好?都說大人是個戲癡,您可愿指點指點奴吶?!?/br>
    齊大人不語,打手勢示意隨從繼續(xù)行進。小雁春追在車后,一路踉蹌跟隨,忽然“哎”地一聲,撲跌在地上,車馬繼續(xù)前行,齊大人撩簾回望,見佳人坐在塵土路上,衣飾赤紅如火。

    及至回到下榻的驛館,才洗漱罷歇息,忽聞樓下一把熟悉而驚艷的嗓子,“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勸君……問斜陽,……留晚照……”

    小旦清亮的嗓音穿透緊閉的窗,“大人,外頭好冷呢,您不叫奴進,奴就徹夜在風里給您唱戲好啦?!?/br>
    齊大人翻了個身,扯過被子蒙住了頭。

    那戲果真唱了一宿,只是到了后半夜,那把空靈的嗓子已有些啞了。

    如此過了三日,沈振聲來尋趙晉,“昨個晚上,事兒成了。拿下這姓齊的,不愁沒人替你美言。”

    趙晉在窗下瞧賬本,聞言并不意外,他圈出一筆數(shù)目,問福喜,“這是哪兒來的支出?!?/br>
    福喜笑道:“爺忘了,上個月您叫小人在樓里支二千兩票子,給月牙胡同的陳姑娘使?!?/br>
    趙晉哼了聲,用朱砂在上畫了個好大的叉。

    他有幾日沒去陳柔處了,近來專心在生意上頭,連明月樓也沒去。郭子勝喊他幾回了,說明月樓新近來了幾個鄉(xiāng)里買的姑娘。都聞趙晉在樓船一出手就贖了兩個村姑,于是城里這股風就吹起來,說現(xiàn)如今爺們兒都好野趣兒了。

    第23章

    柔兒坐在臨窗的炕上發(fā)呆。

    這幾日趙晉沒過來,給她充分的時間去消化那晚自己的失態(tài)。

    此刻她支頤蹙眉,在回想趙晉待她的態(tài)度。

    原本是個注定的死局,她懵懵懂懂就殺了條活路出來。

    趙晉雖表現(xiàn)出不悅的態(tài)度,話也說得很重,但細細想,她并沒有受到任何實際的懲處。

    也就是被他冷待幾天,再就是減免了些月供,她深居簡出,一向也用不了那么多錢和東西。

    柳條抽了芽,門前的桃樹開了花,天氣漸漸暖和起來,趙晉忙著生意上的事,過家門而不入,直待沈振聲要動身回京,他才在家里備上了送別宴。

    盧氏平素不飲酒,這晚傷感不已,喝了小半壺。

    把人都支出去,趙晉借更衣避讓了。

    盧氏跟哥哥盧青陽、姨父沈振聲留下來說私話,沈振聲勸她:“趙晉對你們盧家仁至義盡,能保住你哥哥,給你們盧氏一門留了后,盧氏這輩子都當感恩戴德。如今你嫁侄女兒,又是他出面張羅,若不是瞧在他臉上,你侄女兒能有這么好的歸宿?我瞧你冷眼冷臉,待他不大尊重,疑霜,你這樣可不應(yīng)該?!?/br>
    盧青陽笑道:“可不是?我平素也勸她,好好日子不過,置什么氣呢?正經(jīng)給趙官人添幾個孩子要緊,正室房頭占著,不生不養(yǎng),難道等著庶子生在前頭?說句難聽的,就是不為夫妻情分,單為了將來分家產(chǎn),總也得有個兒子替你爭吧?!?/br>
    沈振聲咳了聲,他是做姨父的,雖是個長輩,卻沒什么血緣,如此議論晚輩生孩子的事可不大合適。

    盧氏垂頭不語,提起酒壺又替自己斟了杯,岔過了話題,“姨父難得來浙州瞧瞧我們,下回再見,又不知是何年月了。過幾個月是姨母生忌,疑霜回不得京,唯有遙寄一片心意,朝北邊磕頭禱祝。”

    沈振聲也有點傷感,亡妻去得早,如今兒女都大了,舊時那些歲月不可追及,當初為了避嫌,盧家出事的時候他沒出頭,這才堪堪保住了官銜,這回來浙州,都不敢叫人知道他原跟盧氏是有親的。如此面對著,他心底是愧疚的。

    “你姨母要是活著,瞧見你們,定然很欣慰?!彼峙牧伺谋R青陽的肩,“我知道如今不比從前,不能科考入仕,可盧家原是詩書傳家,祖宗的家訓(xùn)不可忘了,功課萬萬丟不得?!?/br>
    盧青陽含糊地應(yīng)下,其實不以為然,他多年不碰書本了,鉆賭館的次數(shù)遠比在書房瞧書的次數(shù)多。

    那個出身高貴,才貌兩全的盧家公子,早在家里出事那天就死了。如今活在世上的,不過是個游戲人間醉生夢死的廢物。

    盧氏被扶回房間的時候,已有七分醉意。秦嬤嬤轉(zhuǎn)身去打水的功夫,盧氏就不知從哪翻出個破舊不堪的盒子。

    秦嬤嬤見她抱著盒子說胡話,神色一凜,忙把屋里服侍的都遣出去,幾步走到床前,去奪盧氏手里的盒子?!疤?,您怎么又把這個拿出來了?要是被官人瞧見,又要生嫌隙了。您趕緊,把盒子給阿嬤,阿嬤替您扔了去。咱們不要再留著這東西了,聽話,把從前那些事兒都忘了吧。”

    盧氏死死抓著盒子不肯放,“阿嬤,疑霜頭疼,疼死了?!伤氲铮刖绺?。”

    秦嬤嬤臉難看得嚇人,忙伸手捂住盧氏的嘴,“太太醉了,您醉了,別說話,您別說了。算阿嬤求您,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咱們不想了好不好?”

    盧氏疼得直冒汗,盒子拿不住了,兩手抱住頭小聲的喊痛。

    秦嬤嬤飛快奪過那盒子,流淚安慰:“太太等會兒,這就熬藥端過來。”

    她用袖子遮住那舊盒子,飛快朝外走,吩咐小丫頭:“快,把太太的頭疼藥煎一副來!”

    未及走出門,趙晉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簾后,小丫頭卷了簾子,秦嬤嬤頓住身形,將掩住盒子的那只手臂背到后面。

    許是太過慌亂,竟然沒拿住。

    “啪”地一聲脆響,盒子摔裂在地上。

    里頭的東西蹦了出來。

    發(fā)黃起了毛邊的信紙,掉了珠子的花釵……

    趙晉視線掠過,線條分明的面上浮起一抹冷笑。

    秦嬤嬤忙跪地去撿,說著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都是舊東西,壞了的,奴婢在庫房角落老鼠洞里翻出來的,這就扔了去?!?/br>
    她訕訕起身,不敢多停留,拿著東西快步朝外走。

    “還給我,把我的東西……還來……”盧氏的聲音很輕,伴著不時的呼痛,趙晉腳步停在門口,隔著頗遠的距離探望著帳中人。

    道袍寬大,穿在她身上也掩不住那國色天香。只可惜這美人兒沒有心。她就是塊捂不熱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