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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庶妻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04

分卷閱讀204

    原是安安從暖閣出來了,邁著小短腿,穿著厚實的小裙子,飛撲著朝這邊跑,看見柔兒,便張開小嘴笑了,露出幾顆米粒似的小白牙,圓嘟嘟的一團,滾到柔兒懷里。

    乳娘在后驚呼:“慢點,慢點,仔細(xì)太太的肚子?!?/br>
    柔兒笑說不妨事,安安還那么小,能有多大力氣?她把小團子抱起來,朝趙晉努嘴道:“爺,您替我把床底下那只荷包拿過來,行嗎?”

    雖是使喚他,可又稱了“爺”,他搖頭苦笑,說“等著”,跨步入內(nèi),從帳子里摸出一只素色的荷包。

    柔兒坐在椅上,把荷包拆開,取出兩張符紙,一個塞在安安長命鎖的夾層,一個遞給趙晉,“爺,這是我在娘家的時候,去秋靈寺求的平安符,沒什么好給您和安安的,唯有這個尚能表達(dá)我的心意……”

    趙晉頷首,把符紙收了,貼身放好,握住她的手,想湊過來親親她的額頭,就在這時,外頭忽聽咚的一聲,福喜整個人跌過門檻,摔在了明堂地上。

    趙晉沉著臉看過去,那些個小廝丫頭們乖覺地縮著腦袋,不敢瞧,適才他們擠得起勁,一個個湊在門前抻著脖子往里偷看。

    今兒過年,平時見著趙晉大氣兒都不敢喘的人,念著他定然心情好不至罰得太厲害,一個個膽色也大了,規(guī)矩也沒了。

    柔兒笑著站起身,“大伙兒都進(jìn)來吧,外頭冷?!?/br>
    趙晉寒著臉,沒言語。福喜爬起來,笑嘻嘻地引著人上前,齊刷刷跪在地上,賀道:“小的們給官人太太道喜啦,祝官人太太如意吉祥?!?/br>
    福喜道:“官人太太六年抱五,子孫滿堂?!北鞠胝f三年抱兩,可想到這會兒已經(jīng)抱了兩,他索性多加了一倍。

    趙晉聽他滿口胡言,輕嗤了聲,“金鳳,看賞,福喜那份兒你收著,晚上大伙兒都散值,福喜書房上夜。”

    福喜苦著臉道:“別啊,適才是福盈他們使壞,害我的,爺您瞧在今兒過年……您瞧在太太今兒高興份上,別跟小人計較了,???”

    趙晉側(cè)過頭瞥了眼柔兒,“你倒是會尋靠山?!?/br>
    福喜嘿嘿笑道:“小人哪敢?”

    金鳳端著堆滿金錁子的托盤走了過來,笑著給大伙兒分發(fā)喜錢。

    眾人再三道了謝,依次退出去,跟著侍婢們端菜上來,布滿桌案,又再次退了出去。

    柔兒給金鳳放了大假,今兒屋里只留梅蕊杏枝兩個年輕丫頭伺候。這倆都是孤女,沒家沒靠。用過中飯,柔兒就遣他們?nèi)@子里找小姊妹玩。

    安安中午要睡一會兒,吃過飯眼睛就困得睜不開。夫妻倆趴在床沿上,盯著熟睡的女兒,分析她眼睛像誰、鼻子像誰,嘴巴又像誰。

    說著說著,就起了分歧,柔兒覺著安安太胖,趙晉覺著這樣剛剛好,他側(cè)過臉瞧著她跟自己爭論時泛粉的臉色,越發(fā)覺得她嬌艷可人。等再過幾個月,她肚子大些,人也會變得更豐潤,他一時有些心猿意馬,憶起那時她五個多月時的樣子…

    趙晉一時意動,坐起跳下地,柔兒剛跟著坐起身,就被他打橫抱起來。她驚呼一聲,怕驚醒安安,連忙掩住嘴。

    趙晉抱著她走出暖閣,越過稍間,穿過明堂,經(jīng)過次間,進(jìn)了內(nèi)室。

    她被拋在綿軟的錦被堆中。

    她想起身,沒來得及。

    他已經(jīng)欺身靠近,將她困在他兩臂之間狹窄的空隙里。

    后來……

    起來的時候,她臉色還是紅的。

    不敢瞧他,更不敢去瞧梅蕊杏枝,怕露了機關(guān),被人猜了去。

    一整日,就困在房里,好像什么正事都沒干,理直氣壯的慵懶。時間竟也過的飛快,還沒覺著怎么,天色就黑下來。

    晚間明堂對酌,有孕在身不敢多飲,抿了一口自家廚娘釀的醉骨香,余韻綿長。他總是想靠近,忍不住想親吻,她眸子里都是軟融融的水意,羞澀而順從,被他摟在懷里,仰著頭承受……

    他還啞聲指引她,“過來點,別躲,對……”

    她不敢去聽簾外的動靜。梅蕊就在幾步之遙的抱廈。

    呼吸是亂的,心跳得厲害。

    他這樣糾纏,瞧上去卻是那樣平靜。他沒什么表情,分開的一瞬,屏息靜默,她幾乎以為他是不高興,可一轉(zhuǎn)眼他又纏上來,將她摟得更緊。

    梅蕊和杏枝的說話聲傳進(jìn)來,柔兒像受驚的兔子,連忙把他推開。

    趙晉默了會兒,松開手讓她溜走坐到對面,他垂眸舉箸夾了一只玫瑰卷放在她碗里。

    她偷眼打量他,見他平靜的斟酒,平靜的飲食。他發(fā)覺她的視線,挑眉看過來,這時她才從他眼里辨認(rèn)出幾絲波瀾。

    她突然明白過來?!谌棠?。

    她臉頰發(fā)燙,心里泛上絲絲縷縷的甜蜜。

    守歲應(yīng)是很無聊的吧?梅蕊想。

    困得不得了,卻不能睡。干巴巴坐在房間里,也不能出去游蕩瘋鬧,未免也太沒勁了。

    可柔兒和趙晉牽著手,覺著這晚時間過得飛快。她和他說自己小時候爬樹下河的事,說和哥哥捉青蛙、捕蜻蜓,說爹外出賺錢帶回來的那些糖,說水南鄉(xiāng)舊宅門前那幾棵棗樹,他沒打斷她,不時還問上兩句。

    這一瞬好像出身不再是不能說出口的東西,她的童年是快樂知足的,他知道她是被人好好愛著長大的孩子。他們一家人,相互為對方犧牲,相互成全,相互虧欠又相互彌補。他其實很羨慕,他幼時上頭本是有個兄長的,不足周歲就夭折了,母親生了他后,隔幾年懷過一個女胎,沒有保住。他孤零零一個長大,其實一直很羨慕那些有兄弟姊妹的人家。他家只他一個人,所有的期望都落在他頭上,很累,真的很累。

    柔兒說的眉飛色舞,她仿佛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這么多的話。好像從昨晚他與她說了自己的過去,他們之間就有一層看不見的隔膜被打破了,她在向他靠近,不防備,不保留的,全情投入到他的世界。

    微小的變化,他很敏銳的捕捉到了。

    如果早知道她想要的只是這個,他為什么不早點在她面前裝可憐搏同情?趙晉深恨自己失算。

    年節(jié)倏地就過了。仿佛只是在柔兒生命里打個照面,飛速就來到了年初三。各家開始走動,串門子,請吃年飯,聚宴賭牌,個別大酒樓和楚館開始迎客。

    郭子勝派人請了趙晉幾回,他都沒應(yīng)。柔兒不像想他見天在家膩著,催他出去散散心。

    趙晉外出,柔兒也不寂寞,今兒請了陳興一家來做客。本該柔兒回娘家探親,因有孕在身,只得委屈爹娘兄嫂來趙宅相陪。

    陳興帶來一個消息,孔林兩家的親事定了,婚期定在三月底。

    這么急,柔兒忍不住笑,看來順子哥迫不及待想把孔繡娘娶回去了。她親近的人都能有個好歸宿,她覺得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