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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別人,那是金鳳,是她早就當成了自己人、從來沒疑心過沒防備過的金鳳??! “怪我……”她垂眸道,“怪我一直沒想過,好好替你打算你的將來。我太依賴你,太需要你的幫扶了,我太自私,沒有好好考慮你的事……” “太太,太太!”金鳳抱住她的腿,流著淚笑道,“金鳳還在啊,還會在。金鳳嫁了人,還要留在您身邊,做您的主事嬤嬤,只要您不介意金鳳過去……太太,求求您相信奴婢,奴婢沒有,奴婢真的沒有那個心思,太太,您別傷心,求您把今日的事忘了吧,忘了吧,好不好太太?” 柔兒提著她肩頭的衣裳,聲音微揚,“你起來!” 金鳳沒法子,只得站起身,垂著頭曲著膝蓋,“太太您吩咐,您怎么吩咐奴婢都不會有怨言,都會去照做的。” 柔兒抿了抿唇,抬手拂開她額前的亂發(fā),“好了,什么事兒都沒有,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我只是問問你的意思,現(xiàn)在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了,往后咱們還像從前一樣,金鳳,你說過,要一直好好陪著我,不許做傻事也不許委屈自己,知道嗎?” 金鳳抹了把眼淚,擠出一抹笑,“太太,您這么和善,金鳳怕旁人把您欺了去,金鳳要陪著您,替您把所有不規(guī)矩的人都肅理干凈,只要您不嫌金鳳嘮叨?!?/br> 柔兒破涕為笑,抬手抹掉她眼角的淚珠,“是我不好,往后咱們都別再提了。你去洗把臉再來?!?/br> 金鳳行了禮,恭敬地退出去。 柔兒靠在身后的枕上,她倦得很。初次開始掌家理事,就翻出過去那么多帶著灰塵的舊事。但那些都過去了,如今是她在當這個趙太太,是她陪在趙晉身邊。 乳母抱著安安來了,小東西穿著厚厚的襖裙,精神好了許多,小跑著撲過來,抱住柔兒的腿,甜甜地喊“阿娘”。 柔兒把她抱起來,放在側(cè)旁的墊子上,把手爐用夾棉護套包住放在她腳底下,梅蕊端了點心上來,柔兒把梅花糕分成小塊兒喂給安安吃。 她吃東西樣子可愛極了,臉蛋圓滾滾的鼓起來,小嘴巴快速動作著,眼睛彎彎的,既高興又滿足。 趙晉在這時走了進來。 他披著氅衣,肩頭落了一層輕霜。杏枝跨步過去,替他解去外氅。趙晉踱步進來,侍婢們蹲身下去行禮,他走到炕邊,搓搓手,確認掌心溫度不涼,才伸手把安安抱起來。 安安兩手捧著他的下巴,“爹爹,爹爹?!彼芟矚g父親,趙晉總是把她舉得很高,拋上去又接住?;蚴且皇直е?,一手變出許多新鮮的東西給她瞧,什么九連環(huán)、面人兒、能合在一起還能拆開來的銀雙魚掛件、眼睛會滴溜溜轉(zhuǎn)的喜鵲吊墜、點亮后會在地上投下會動的影子的燈籠…… 趙晉抱著孩子哄了一會兒,從袖中摸出一塊能拆開的金花生,道:“去,回屋玩去吧?!?/br> 他有話,要和柔兒說。 乳母抱著安安行禮退下,柔兒見趙晉雖是笑著,可眼底透著幾分疲倦。她湊過去,在他身后替他捏揉著肩膀,“爺,遇著什么事了?” 趙晉道:“只怕這年節(jié),要提前結束了。”見她一臉擔憂,他耐心向她解釋,“睿王命人傳信過來,他已動身,在來浙州途中。名義是要巡視北邊諸城。他會在浙州逗留十數(shù)天,我須出面相陪,只怕顧不到你們。柔,我擔心你身體,擔心我不在,那起子小人又在你跟前興風作浪。” 柔兒攥住他手,“爺,您又不是朝廷的人,為什么他們有事非要把您牽扯進去?您稱病不去行不行?您就說我要生了,走不開行不行?” 趙晉苦笑搖頭,“睿王人都到了浙州,我不露面,可能嗎?別說孩子氣的話,你好好在此養(yǎng)胎,照顧好安安,我會托付舅兄他們代為照看你們母女。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平平安安。我會把福喜留下,外院管事你在幾個能干的人里頭擢拔,誰不聽話,叫韓巍福喜出面懲治發(fā)賣,不可太過仁慈?!?/br> 第107章 趙晉次日上午安排好清溪一應事, 中午不及陪柔兒一塊兒吃頓飯,就匆忙趕去了浙州。 他需要提前做些安排。 自打他離開,柔兒就閉起門戶, 輕易不出門,也不見人。 她能做的,就是不給趙晉添麻煩, 不讓他擔心。 戲文里常說,伴君如伴虎, 她知道趙晉要做的那些事很艱難也很危險。她不能再拖他的后腿,讓他因她費神。 正月十五家家團圓, 婚后第一個上元節(jié), 因為趙晉不在家中,氣氛顯得極為冷清。 陳興一家自是過來相陪, 暖閣地上鋪了層厚絨毯,安安和壯壯坐在上面,小姑娘捧著只匣子,打開來,里頭都是趙晉平素送給她的小玩意兒。安安獻寶似的一樣一樣拿出來給壯壯瞧。 自打上次安安走失過一回后,乳母嬤嬤們對孩子格外上心, 饒是如此, 金鳳也不敢馬虎,不時就過來瞧一眼。 此時的趙晉人在北山礦場。 睿王在此處置下一處地下工場專門鍛造火器。兩年前曾派武將齊謙來此巡視,這回親自前來, 趙晉猜想, 多半是要近期取用了。 圣上年邁, 身體大不如前, 太子資質(zhì)平庸, 諸王表面臣服,其實各懷心思。睿王扳倒鎮(zhèn)遠侯,吞并鎮(zhèn)遠侯過去的勢力,又為盧劍鋒平反,博得一批文臣的好感,他若有心奪嫡,實則贏面很大。趙晉雖遠在江北,作為睿王附庸,亦不能置身事外。 一行人在礦場外下了馬,趙晉和齊謙一左一右護持著睿王朝地下工坊走去。 馬車里留有一人,正是清宜郡主,百無聊賴地攀著車窗,久盼趙晉等人不來,不耐煩地撩簾問道:“他們要在里頭盤旋到什么時候?” 車旁候著一年輕男子,含笑溫聲道:“約莫還得一時半刻,下頭地域廣博,得有幾里路長短?!?/br> 清宜睨他一眼,撫了撫鬢邊吹亂的頭發(fā),問道:“你怎么不跟著去呀,陸公子?” 男子聞言一怔,“郡主知道我?”陸晨在外避難,在京城趙宅住了漸近一年,年節(jié)前才悄聲回到浙州與家人團聚。這回招待睿王一行,為不引人注意,官府不便出面,家中特派了陸晨與趙晉打下手。 清宜含笑道:“陸公子一表人才,一見難忘,怎么能不知道呢?” 倆人曾有過一回照面,是在趙晉離京前的酒宴上。陸晨身份低微,坐在末席,京中那些公侯貴族向來眼高于頂,應酬趙晉也不過瞧在睿王面上,誰又會去關注一個沒品沒階的白身公子呢? 陸晨心下一頓,緩步湊到車前,“郡主是不是倦了?不若小人先送郡主回城,浙州哪兒有好玩的好吃的,小人最熟悉不過,郡主遠道而來,不知可否賞光,準小人略盡地主之誼?!?/br> 清宜斜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