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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了名,可以領身契、領銀子走了。去兩個人,幫他收拾東西,自個兒的衣裳用具都能帶,鋪蓋也帶著。屬于趙家的東西不能帶走?!?/br> 王三有得意地朝同伴揮了揮手,領了銀子大步朝外去了。 金鳳道:“還有誰要走的,勞駕速度快些,太太有孕在身,不能坐太久的?!?/br> 話音剛落,就又有幾個人遲疑上前,其中一個正是安安房里的嬤嬤,她跪下來哭道:“太太見諒,不是我狼心狗肺不愿伺候太太小姐,實在太過擔心家里頭,我那死鬼去的早,家里就剩下老娘和寡女……” 柔兒瞧著不忍,啞聲道:“你起來吧,拖家?guī)Э诓蝗菀?,杏枝,把銀子給她。回去后尋個可靠的去處藏起來,保護好自個兒和孩子。去吧,別哭了,沒事兒的?!?/br> 嬤嬤抹掉眼淚,拿了錢又行了禮退出來。 片刻,屋里去了大半的人。柔兒道:“你們怎么還不過來?” 有個年小的丫頭噗通一聲跪下來,“太太,彩雀沒家了,趙府就是彩雀的家,您別攆彩雀走,彩雀給您當牛做馬報答您?!?/br> 柔兒忍俊不禁,忙叫人扶她起來,“說的什么話?無家可歸的,盡可留下來,等這一關過了,往后我再好好犒勞大家?!?/br> 其余幾十個也跪下來,誠懇地道:“我等愿意留下侍奉官人太太,求太太收容?!?/br> 金鳳笑道:“都起來吧,你們這樣忠心,官人和太太都會記著的。” 回到上院,柔兒把貼身伺候的幾個也叫到近前,“現(xiàn)在該問問你們的意思了。金鳳不小了,梅蕊也及笄了,按說,這個年歲都該放出去嫁人了,是我自私,想多留你們兩年幫幫我……” “太太莫說這個,我們都是誠心愿意服侍您……” 柔兒擺擺手,打斷他們,“你們聽我說,如今外頭的情況你們也知道,眼看起義軍要打進來了,到時候只怕頭一個拿咱們趙家開刀。”臨縣就是這樣,義軍為了立威和服眾,先挑有名的鄉(xiāng)紳富戶劫掠一番,把掠奪過來的錢財分給百姓們,以求擁戴。 “你們留下來無疑是跟著我們冒險。我自己走不得,不想再帶累你們……” 金鳳跪下來,鏗然道:“太太說的是什么話?好好的時候我們不能走,現(xiàn)在出了事,就更不能了?!?/br> 梅蕊點頭附和:“正是,不管誰要走,我是不走的。我還指望將來太太做主替我擇門婚事,風風光光嫁出去,叫人家羨慕我有個好主子?!?/br> “就是,太太,您不能攆我們,嬤嬤們走了仨,太太屋里人手本來就不夠,我們豈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再說,離開了趙家,我們?nèi)ツ膬??誰還能比咱們官人有本事?” 主仆幾個抱在一塊兒,哭了一回,笑了一回,柔兒身邊近身伺候的,一個都沒走。 人員定好后,柔兒重新分配了各房伺候的人手。每個人固定職責固定服侍范圍,無論門上守衛(wèi)的還是房里伺候的,離開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前一定要有交接,確定每處都不落空,都有人看顧。 外院趙晉也耳提面命了一番,尤其是護院,人手增加了一倍,每天加緊巡邏。 安置好一切,接下來的日子,就是靜待外頭的風波過去。 上院好像并沒受到絲毫影響,趙晉剛步入院中,就聽見屋里傳來一陣笑聲。連他也被那笑聲感染,腳步放緩,朝門前守著的小丫頭比個手勢,無聲地邁進屋中。 侍婢們圍在炕前,正拍著手贊揚安安,“大小姐說得真好,再說一句,再說一句啊。” 柔兒也一臉歡欣地望著女兒,眸子里漾著湖波,格外清澈。 比起前幾日的慌亂不安,她如今看起來格外沉靜。 她不是個容易自苦的人。 一旦下定決心,就不會再自尋煩惱,會用盡一切力量去把自己選好的路走好。 梅蕊發(fā)覺了趙晉,忙喊了聲“爺”,幾個侍婢明顯有些拘謹,紛紛轉過來行禮。 趙晉緩步走過來,笑道:“什么事兒這么高興?” 金鳳抿嘴道:“大小姐剛說了個完整的句子。說得又清楚又好聽?!?/br> 安安原本只會說些斷斷續(xù)續(xù)的詞句,好些字還念不輕,突然能說很清楚的長句子,明顯是個很大的進步。趙晉自然高興,安安的任何事對他來說都是大事,他走上前,把炕上坐著的小團子抱起來,“說給爹爹聽聽?” 安安眼睛彎彎的,笑著摟住他脖子。 “剛說了什么?”趙晉側過頭去問柔兒。 “阿娘、阿娘和安安、綴漂釀?!?/br> 一句奶聲奶氣的話,說得趙晉驚喜不已。 “是了。”他笑著把孩子舉高,“我們安安和阿娘最漂亮。” 金鳳等人都忍不住笑,只是在趙晉跟前不敢笑出聲,見一家三口坐在炕上和和美美,金鳳朝幾人打個眼色,悄聲退下來。 柔兒扯著趙晉的袖子道:“往后您在她們面前,別這樣吧?!焙⒆犹煺鏌o邪,格外喜歡自己的娘親無可厚非,被他當著人這么贊,她就有點不好意思了。 趙晉不以為然,“這有什么?我媳婦兒好看還不能夸?” 他把安安抱在膝頭,朝她招招手,“過來。” 她紅著臉朝后退,不給他抱,“安安一日日大了,您也注意點兒……” 趙晉哼笑一聲,“爹娘恩愛,安安高興還來不及。今兒累著沒有?有沒有不舒服?” 柔兒說沒有,下意識撫了撫肚子,趙晉把安安放在一邊兒,遞了塊點心給她吃,然后自己推開炕桌,湊到柔兒跟前,把耳朵貼在她肚子上,靜默了片刻。 才三個多月,感受不到強烈的胎動,但他還是很耐心的,靜靜靠在她身上聽著。溫熱的手掌撫在她肚子上,低聲道:“好孩子,別鬧你娘?!?/br> 柔兒覺得窩心,這種情形總是很容易叫她眼熱。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水跡,伸出手撫了撫他的頭發(fā),“爺,您愛我么?” 他仰起臉,輕輕蹙眉,“怎么突然問這個?” 她捂著臉,不好意思地道:“我就是……就是突然覺得很不真實。我常常在想,卻想不明白,我們怎么會走到一起,怎么會……” 怎么會把日子過得這樣溫情也溫暖? “我總覺得,上天對我未免太好了,所以會害怕,怕不長久,怕不是真的?!?/br> 他湊上來,捧著她的臉頰輕輕吻過她的唇。 “我也說不上來,我們在一起時,讓我覺得很舒服。我很喜歡跟你在一起,是上天對我好也說不定,興許是我賺了?!?/br> 柔兒推了他一把,“安安在呢,您別……” 他笑著又親了她一下,“沒事兒,她小呢,不懂的?!?/br> 日子靜靜流淌,不管外頭是怎樣的兵荒馬亂,柔兒的生活總是平靜的。 趙晉在前院寫信,浙州的生意大受打擊,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