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4
現(xiàn)魏沖追上來了。 她揚(yáng)揚(yáng)手,道:“我在這兒。” 再不及轉(zhuǎn)回身去, 驀地那白色奶貓躥到她足邊,她忙俯身將貓抱起,再抬起頭來時,面前那疤臉男子已消失無蹤。 速度這樣快……安安根本來不及察覺他是何時離開的。 魏沖走入巷中,焦急道:“趙姑娘,您沒事吧?街上人太多, 差點(diǎn)找不到您, 快跟我回去吧,金鳳急壞了?!?/br> 安安點(diǎn)點(diǎn)頭,懷中抱著那貓,乖巧地跟在他身后, 轉(zhuǎn)過巷子,穿過人流, 她回頭去望, 總覺得有一束目光黏黏地盯在她背上, 可身后是喧鬧的人群,沒人駐足在打量她。安安心里有種奇怪的感覺,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她搖搖頭, 不再想了。 前頭車馬停在道邊, 金鳳撫著肚子,被春櫻攙著手臂站在一旁的店鋪檐下, 看見安安平安無事的回了來, 她提起來的心稍稍回落, 上前關(guān)切地道:“姑娘去哪兒了?沒給人擠著吧?怪我,要不是我中途停下,不至叫這貓兒跑了?!?/br> 安安笑道:“鳳姑姑言重啦,叫您這樣擔(dān)心,是我過意不去。您放心,我什么事都沒有,您還不知道我嗎?誰吃虧我也不會吃虧的嘛?!?/br> 金鳳笑了笑,心里仍是自責(zé),要不是她半途遇上魏沖,叫車馬停下,貓根本沒機(jī)會跑掉。如今是非常時期,她家大姑娘眼看要議親,實(shí)在不好在街上拋頭露面,萬一被哪個不長眼的沖撞了,當(dāng)真是有理說不清。 回到家里,安安直接去了上院,如今她從上院暖閣里遷出來,住在上院旁的云影館里。 彥哥兒和澈哥兒都在柔兒房里,正圍坐在炕桌前吃點(diǎn)心,彥哥兒不時抽出帕子,替弟弟擦一擦嘴角。家里頭氛圍好,兄友弟恭,姐弟和睦,安安一進(jìn)屋就帶了笑,把懷里的貓交給門口立著的小丫頭,拂了拂手臂上可能沾有的貓毛,才快步走進(jìn)來?!焊鐑河袀€小毛病,沾不得貓貓狗狗身上的皮毛,只要沾了一星點(diǎn)兒就會不停地打噴嚏,所以安安雖然喜歡貓,卻從來不會把它抱到有弟弟在的屋里來。 “回來了?快去洗洗手,就要吃飯了?!比醿浩鹕碛畠?,催促她去洗漱,安安坐在炕沿上,接過秋夕遞過來的手巾抹了抹手,提起茶壺來仰頭飲了一大口,喘著氣道:“可累死我了,寒露寺太遠(yuǎn)了,坐車坐得骨頭疼?!?/br> 柔兒伸指點(diǎn)了下她眉心,笑斥:“這就嫌累了?你上樹掏鳥窩,下水撈蓮子時怎么沒見你喊累?” 安安大驚小怪地道:“娘您說什么呢?在弟弟們跟前,也不給我留點(diǎn)臉面,我都多大了,您還拿小時候的事情揶揄人?娘真是太壞了。” 彥哥兒和澈哥兒都笑了,澈哥兒拍手道:“下回跟郭愉比賽爬樹,jiejie幫我,準(zhǔn)能贏?!?/br> 安安翻身湊上前,攤開兩掌揉了揉他圓圓的小臉,“有出息了啊,連你都開始學(xué)著擠兌jiejie了?” 澈哥兒剛要說話,一張嘴就打了個噴嚏。安安嚇了一跳,忙縮回手,垂頭看著自己的袖子,“別是我身上還有貓兒毛毛吧?澈哥兒,你怎么樣?” 澈哥兒沒法說話,一連打了七八個噴嚏,眼睛都紅了,柔兒斥道:“快去換件衣裳洗漱了再來?!?/br> 安安這回不敢糊弄了,忙溜下炕繞到內(nèi)室凈房去洗漱。 澈哥兒好半天才停止了打噴嚏,能說話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柔兒替jiejie討?zhàn)?,“娘,不怪jiejie,是澈哥兒自己的毛病,jiejie沒有錯,貓貓也沒有錯?!?/br> 柔兒抬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也覺得窩心,孩子們感情好,真是一件太幸福的事,她實(shí)在是運(yùn)氣很好,嫁的人待自己和善,爹娘兄嫂都疼她,還有三個這么可愛的孩子。有時候想一想,自己這輩子好像當(dāng)真沒什么遺憾的事。 安安換了衣裳回來,便差不多到了開飯的時間。 趙晉今晚有應(yīng)酬,每年年節(jié)前他都要和官府以及生意上的伙伴們走動,他回來時已是午夜了,柔兒還沒睡,靠坐在帳邊在替安安繡一條春天穿的牡丹紋樣的裙子。 趙晉在書房梳洗過,身上還殘留著怡人的皂角香,走過來撥開帳子把柔兒手里的繡活奪過來扔在一邊兒,“燈下這么狠熬,眼睛不要了?” 柔兒直起身勾住他脖子,“爺,我有話跟您說?!?/br> 趙晉埋頭在她頸窩吻舐,含糊地答:“怎么,又為著閨女的婚事?” 柔兒被他推倒在鴛鴦?wù)砩希鲱^望著帳頂?shù)乃胱?,“嗯……我心里拿不定主意,都說她這個年紀(jì)該開始相看起來了,不然等到及笄再去挑,怕同齡的好男孩兒都定出去了,浙州雖然大,可合適的人家就那么幾個,我左思右想總說不好哪個才適合安安,她跟大家玩的都挺好,可沒見對哪個格外特別,我一問她,她就像個男孩子似的說那些都是‘哥兒們’,女孩子家家的,像什么話?” 趙晉悶笑一聲,順勢把她下擺上的帶子抽開,“傻,這事兒你急什么?咱們閨女自是要相個最好的,郭子勝陸晨他們這些人的兒子,哪個配娶她?不必拘泥于浙州這么巴掌大的地方,就是京城那些公侯世子,難道咱閨女襯不得?是咱們不稀罕攀高枝兒罷了。這事兒,我看便隨緣罷,閨女我還想多留兩年,急什么……” 柔兒搖頭:“不行,不定下來這事,我總覺不妥,備嫁也要準(zhǔn)備個幾年,要做嫁衣,做房里的繡品,慢慢給她挑陪嫁,置辦嫁妝,且過六禮也是很長一段過程,真等到十七八再去相看,等她出嫁,豈不二十多了?” “你想的可真長遠(yuǎn)?!壁w晉這句絕不是贊她,音調(diào)里帶著笑,俯身在她頸上留下一個淺淡的紅色印子,“哪有那么麻煩?公主備嫁,一年也夠了。慢慢挑著,不急,咱閨女樣樣出眾,更何況她爹娘是你我,難不成還能嫁得差了?” 男人女人不是一個思維,他行事本就不大喜歡遵循那些常禮,柔兒知道跟他說也沒用,女兒的婚事還得自己多參謀才行,最后挑幾個合適的人,再給他掌眼就好了。 他來得急切,柔兒又有別的心事,一時給他弄得有點(diǎn)疼,她推了他一把,“輕點(diǎn)兒……明兒郭夫人說,想請孩子們?nèi)ネ鎯?,今天澈哥兒出了點(diǎn)小問題,鼻子紅了……我想帶著安安去,彥哥兒有功課,順便在家里陪他弟弟……” 趙晉敷衍地道:“你拿主意就行了,別動……” 窗外不知誰家放了焰火,璀璨的火光在天際炸裂開,安安在夢中被這響動驚醒了。抬手一抹額頭,全是汗。 她夢到那個疤臉男人。 他在樹叢中行走,只留個她一個背影。這背影看起來好熟悉,可她偏偏想不起,她在何處見過他。 她這一生被保護(hù)得太好,瞧他衣著打扮,以及那身功夫,應(yīng)當(dāng)不是她能接觸到的那類人。 為什么會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