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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空,沒能說服趙晉,還拒絕了一個原本有可能幫他完成心愿的人。 但他沒有再抱怨什么。 他亦不后悔。 他是個男人,自己做出的選擇,后果當(dāng)然也必須由自己來承擔(dān)。 臨行前,陸晨為他設(shè)踐行宴。 出乎意料的是,趙晉竟出席了。 酒過三巡,兩人在明月樓走廊上相遇。 趙晉朝他點點頭,示意自己有話要說。 沿著長廊走到院中荷池旁,趙晉道:“我與清宜郡主有些交情,雖說她利用過我,我何嘗不曾利用她?念著素日情分,我可給你指條路。” 霍騫望著他,“條件呢?” 趙晉笑了下,“永遠不許踏足浙州?!?/br> 換言之,死了心,永遠別再妄想不該妄想的人。 霍騫沉默著,幢幢光影從他眼底滑過。、 許久后,他垂下頭,扶著亭欄說:“不必了。” 趙晉眉頭凝起,嗤笑,“你以為你還有命回來?” 霍騫嘆了一聲,望著不遠處閣樓上紅彤彤的光色,“也許我會死。但我不后悔?!?/br> “從前我沒有想通,但被您拒絕后,我想了很久,終于想明白了?!?/br> “如果我能活下來,如果我這個世子之位可以保住……”他轉(zhuǎn)過頭,望著趙晉,淺淺的笑著,“趙世叔,愿意與我打個賭嗎?” “我若承襲爵位,趙世叔,可把安安嫁與我嗎?” “您敢不敢賭?” 第154章 趙晉面有怒色, 想到陸晨是如何說盡好話哄自己今日前來,他強行按捺住心中怒意,譏笑道;“對不住, 趙某不以骨rou做賭?!?/br> 又道:“世子莫以此話激我, 你成與否, 本與趙某無干, 失陪。” 他說完,便即旋身而去。 霍騫在亭中立了片刻。 劉先生說的對, 趙晉不是尋常人,他疼愛子女, 哪怕是個閨女,也不愿拿來換取好處。趙家女兒本就有許多選擇, 沒道理非要押寶在一個前途未卜的人身上。 他理解趙晉的立場,也理解趙姑娘的選擇。 他自己的人生, 就由他獨自來面對就好。 霍騫離開這日, 浙州城許多人來相送。 飲過離別酒,霍騫踏上回京之路。陸晨護送他出城,順勢將一方手帕遞給他, “昨夜趙晉趙官人托付我將此物還與世子, 說這乃是世子失物?!?/br> 霍騫打開手帕, 望見里頭的東西, 苦澀地一笑,“不錯,是晚輩的東西, 這玉佩原給人搶了,多虧趙官人,可惜無法當(dāng)面致謝, 勞煩陸三叔代為轉(zhuǎn)達一聲,霍某,多謝趙官人?!?/br> 他把玉佩收好,抬眼望向眼前的路,“陸三叔,我來浙州一回,給大家添了許多麻煩,將來……” 他頓下來,不知自己還有沒有將來,這一路艱難險阻,不知埋伏著多少陰謀,他承諾不了什么,索性便住了話頭。 陸晨道:“世子不要客氣,下回若有機會,一定要再來浙州?!?/br> 霍騫點點頭,在稀薄的晨霧中與陸晨道別。 縱馬行出一段路,再回首,身后那巍峨的城門已經(jīng)看不見了。 別了,浙州。 別了,姑娘。 霍騫走后,浙州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 轉(zhuǎn)眼,郭忻和陸雪寧的婚期近了。 安安的腿漸漸恢復(fù),不拄拐也可以走的很穩(wěn)。 八月中,彥哥兒的信如約到了。 他在白馬書院一切順遂,字里行間寫滿了對書院生活的喜歡。 “在那棵棗樹下挖出了父親當(dāng)年埋下的那壇酒,可惜太少了,舍不得飲……意兒比照著方子重釀了一壇,月份還短,待冬月梅花綻開之日,大抵可一嘗……” 柔兒從榻下翻出一只木盒子,從內(nèi)將上個月彥哥兒寄來的家書攤開放在一邊兒,指著兩封書上的同一個名字道:“爺你看,每封信都提起意兒,彥哥兒該不會是……?” 趙晉不以為意地笑笑,“彥哥兒快十四了,有個寵愛的丫頭,也是常事?!?/br> 柔兒可不這樣想。 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身邊又沒個管束的人,若是亂來還了得? 她蹙眉道:“爺,您給彥哥兒去封信,叫他專心在課業(yè)上,不可做些糊涂事?!?/br> 趙晉笑著哄她,“彥哥兒本就臉皮薄,你這么一說,往后他不敢寫家書回來了。再說,那意兒不是你給他挑的?本就是‘啟蒙’用的人兒,只要不是大了肚子,隨他們吧?!?/br> 柔兒坐立不安,“不行,說什么都不行。您要是不肯寫,我就自個兒寫去?!彼f罷就要下床,去尋紙筆要叮囑彥哥兒。趙晉忙把她拉住,哄道:“明兒我寫,我一定好好警告他一番,行了么?瞧你穿這么單薄,天涼了,還當(dāng)是盛夏呢?” 他把柔兒摟在懷里,就不愿意松開了,纏在帳子里頭,片刻外間守著的人都紅著臉退了出去。 少女時的柔兒纖細見骨,非常瘦弱。那會兒他也年輕,不知憐惜。如今的柔兒風(fēng)韻雅致,細膩盈光,比那會兒多了許多風(fēng)情。而他也看慣了那些俗艷脂粉,唯留下一點兒傾心,在這潔白盛開的豐美之地。 他一再流連,任海潮洶涌,顛顛簸簸,起起沉沉。 柔兒漸漸不能想,遠方的彥哥兒,近處的安姐兒,……腦海里最終只剩下眼前的趙郎…… —— 遠在京城的趙宅書房中,一燈如豆,將人影拉長,映照在墻壁上。書卷攤開,少年伏在案上,長睫在蒼白的面上投下扇形的影子。 女孩兒手里抱著薄衾,輕手輕腳地靠近,小心翼翼把薄衾披在少年肩頭,才松了一口氣欲退去,便聽見少年略帶倦意的嗓音。 “意兒,怎么不喊醒我?” 意兒懊惱地道:“已是子時了,卯初就要去讀書,意兒怕爺不夠睡?!?/br> 彥哥兒坐直身子,緊了緊肩頭披著的衾被,“無妨,我還有幾頁書沒有讀完,待會兒瞧完便去睡。你不必跟我一塊兒熬,回房早些歇著吧。” 意兒努了努嘴道:“意兒走了,爺一個人在這黑漆漆的院子里,會害怕的,意兒陪著您,給您添茶遞水,您要是累了,就幫您捏捏肩背?!?/br> 彥哥兒溫笑道:“女孩子不要熬夜,我是男人,身子健朗,你不一樣,你去睡,不然,我也不讀書了,免得拖累你熬夜陪著我?!?/br> 意兒怕耽擱了他的功課,忙擺手道:“別別,爺,那……意兒告退啦,您、您早點瞧完書,明兒一早意兒再來伺候您。” 彥哥兒點點頭,溫和地道:“去吧?!?/br> 意兒斂裙退出來,回眸望著身后的燈影,發(fā)了會兒呆。窗上映著個影子,纖細,挺拔,鼻梁真高啊,嘴唇薄……說是薄情之相呢,假的吧……沒有比他更善良熱心的人了,唯獨有一個致命的缺點,便是不解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