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別看沈仲沅話不多，每句話說出來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容不得你反駁。洛毅森再次發(fā)現(xiàn)，沈紹的執(zhí)拗完全是因為繼承了沈仲沅的基因。忒像！

一老一少在棋盤上廝殺開了。沈仲沅上來就把洛毅森殺的片甲不留。洛毅森心說：我敬老，你好歹給我留點面子啊。

沈仲沅看得出，洛毅森放水了。說道：“拿點真本事?！?/br>
“再來一局！”洛毅森脫掉毛衫，準(zhǔn)備再廝殺一場。

第二局，沈仲沅落子的速度越來越慢，思考的時間越來越長。間隙，不得不重新審視對面年輕帥氣的小子。

下到最后，洛毅森笑瞇瞇地對沈仲沅說：“老爺子，下一局我讓您子?！?/br>
沈仲沅眼神一暗，思緒又飄回了當(dāng)年。那個總是笑瞇瞇的時方也是這樣對他說：“仲沅啊，這局我要是贏了，下一局讓你幾個子。不要瞪眼睛嘛，小鬼。”

短嘆了一聲，沈仲沅忽然問道：“你準(zhǔn)備怎么抓老大？”

洛毅森聞言愣了愣，本不想說這些事，可他看得出沈仲沅還是有些顧慮的。

“幾天后，本市有個商業(yè)博覽會的晚宴。沈浩說沈兼會去，我會假扮成沈浩，接近他?！?/br>
執(zhí)子的手緩緩?fù)Ａ讼聛?，沈仲沅蹙蹙眉，“老七去？?/br>
“不讓他去?！甭逡闵毖裕骸八ジ陕锇?？再者說，他去了沈兼就會防范，接近他更難?！?/br>
話趕話的時候，洛毅森的手機響了。是蔣兵打來的電話，洛毅森也沒回避沈仲沅，問蔣兵什么事。

蔣兵說：“我跟你說說這邊的進度。按照沈浩的嫁禍計劃，我們已經(jīng)在肖六坤的工作室發(fā)現(xiàn)了制作爆炸物的原材料，老大下的令，通緝肖六坤。這老頭命挺大，現(xiàn)在還在特研所的醫(yī)院，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還有那張找到的地圖也分析出來具體位置了，景陽那邊的進度會稍微快些。曉晟通過肖六坤給的配方，跟特研所那幫怪人搞在一起，估計很用不了幾天就能弄出對抗劑。另外，我對那個商業(yè)博覽會晚宴做了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沈家?guī)讉€人都在嘉賓單里。”

“都有誰？”洛毅森問道。

“老三沈玫、老六沈炎、還有沈紹的堂兄，沈文?！?/br>
這時候，洛毅森很想問候一下沈紹的各位兄弟姐妹。你們吃飽了撐的怎么著？都去攙和什么？這要是沈紹在身邊，他肯定會損上幾句，可惜，在身邊的是沈紹的爹，有再多的抱怨也要忍著！

抬頭看看沈仲沅的表情，洛毅森笑道：“沈老先生，我時間不多，咱回去吧?！?/br>
沈仲沅點點頭，起身穿大衣。洛毅森也穿好外衣，將茶盤收到廚房里?；氐娇蛷d的時候，就見沈仲沅仰頭看著掛在墻上的那幅字——乘風(fēng)破浪。

洛毅森走過去，問道：“我爺爺?shù)淖?，您能認(rèn)出來，是吧？”

沈仲沅沒吱聲，半瞇著眼只盯著“乘風(fēng)破浪”。

洛毅森瞧瞧沈仲沅，湊上去低聲問道：“您喜歡？”

沈仲沅照舊沒啥反應(yīng)，照舊半瞇著眼盯著。洛毅森無奈地嘆了口氣，踩著凳子把字摘了下來。橫放在桌子上。

“您的車呢？我給您搬車上去?！?/br>
沈仲沅的眼睛里有了幾分笑意，說：“門口，司機接。”

搬著爺爺?shù)摹俺孙L(fēng)破浪”走在前頭，沒走幾步察覺到沈仲沅又停了下來?；仡^一瞧，沈仲沅正半瞇著眼看桌子上的文房四寶呢。

這套東西也是爺爺?shù)?。爺爺活著的時候，喜歡在陽光充足的地方寫幾筆字。爺爺過世后，洛毅森舍不得收起來，就一直放在靠窗的桌子上了。這會兒瞧沈仲沅的眼神，跟方才看“乘風(fēng)破浪”的時候，沒啥區(qū)別。

洛毅森嘴角抽抽，轉(zhuǎn)身回去，站在沈仲沅身邊：“要不，我把這套四寶也給您打包？您回去剛好能試著用用。”

沈仲沅眼底的笑意更濃，似在說：孺子可教。

其實，洛毅森這么大方送東西真不是因為沈紹。他是因為爺爺。聽完沈仲沅的講述后，他總覺得這老頭還有不少事沒說。不過，沒說得那些基本跟案子無關(guān)，估計都是他跟爺爺之間的點點滴滴。爺爺對沈仲沅顯然也不是簡單的師生情，這里頭怕是還有一些除了爺爺誰都不知道的隱情。

可不管怎么說，沈仲沅惦記爺爺四十多年，就憑這份心意，洛毅森也愿意把東西送給沈仲沅。

沈仲沅在小院子里打了個電話，很快，他的司機跑進來。接過洛毅森手里的東西，一句話沒說，先走了。沈仲沅跟洛毅森并肩走出家門，走在小巷子里。

沈仲沅忽然說：“找個時間，一起吃飯?！?/br>
洛毅森眨眨眼，“叫沈紹嗎？”

沈仲沅眉頭一蹙，“叫他干嘛？”

洛毅森望天……

回高爾夫球場的路上，洛毅森還在想。爺爺很可能是為了接近沈仲沅才去學(xué)校教書，其中的原因，估計沒人了解。如果這都是真的，爺爺是不是從很早很早以前就開始策劃這些事了？

算一算那個年份，爺爺應(yīng)該快三十了吧？爸爸好像是已經(jīng)出生了。那奶奶呢？

洛毅森忽然發(fā)現(xiàn)，關(guān)于奶奶的記憶幾乎等于零。

小時候問過爺爺，別人家的小朋友都有奶奶，我的奶奶呢？爺爺總是笑著說，奶奶走了。小小的洛毅森還不懂很多事，跟爺爺耍賴說，那你給我找一個呀，我想要奶奶。爺爺很驚訝地看著小毅森，“爺爺一把年紀(jì)了，怎么好再結(jié)婚呢？羞不羞??？”

想起小時候的事，心情也跟著愉快起來。

還沒到高爾夫球場，沈紹的追蹤電話打了進來。洛毅森逗他：“你著急了？沒事，我快到球場了?！?/br>
沈紹說：“你讓司機在門口停下?！?/br>
說著話的功夫，洛毅森已經(jīng)看到高爾夫球場的大門，便讓司機在門口踩腳剎車。剛到門口，就見沈紹繃著臉走了出來。車子停在沈紹身邊，他上了車，告訴司機直接往里開。

轉(zhuǎn)回頭，沈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洛毅森，“有收獲？”

洛毅森笑得很開心，點點頭，拍拍肚子。沈紹一挑眉，“懷了？”

洛毅森冷笑一聲，“不是你的?！?/br>
見他安然無恙，沈紹也放了心。偷偷勾起嘴角笑了笑，嘀咕了一句：“真能生倒好了?！?/br>
在司機后面，洛毅森不好跟沈紹斗嘴。繼續(xù)偷偷摸摸踩他的腳，等沈紹下車的時候，右腳基本沒什么感覺了。

洛毅森的心情好，哼著歌兒走進暖房。從樹杈上把丟丟抱進懷來，狠狠揉搓一番。丟丟正睡得昏天黑地，揚起小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