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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你是一個人,不如說你更近似于一只獸。你的身體里滿是獸性,那個主人格,大約被你當(dāng)成獵物吃掉了吧?”莊禛冷嘲的表情漸漸被凝重取代,銳利的鷹目一瞬不瞬地盯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青年。他終于意識到這個人究竟有多危險,哪怕對方并未參與這樁連環(huán)殺人案,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已經(jīng)是手染鮮血的罪犯了!廖芳捂嘴驚呼,看著梵伽羅的雙眼不斷閃爍,似是十分惶然。梵伽羅偏著頭,勾著唇,瞇著眼,一邊鼓掌一邊贊嘆:“精彩!不愧為國際頂尖的心理學(xué)家!”宋睿站起身,雙手支撐著桌面,首次用咄咄逼人的語氣說道:“所以我勸告你從實招來,不要跟我們玩花樣。你玩的這些都是我玩剩的,明白嗎?”梵伽羅并未站立,但雙手也延展開來,輕輕撐著桌面,漆黑雙目由下至上地看著宋睿,卻無端顯出幾分睥睨的氣勢:“宋博士,你是不是認(rèn)為自己很強大?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對你而言都是垃圾,剩下的百分之一則是你可以觀測和玩弄的對象?”宋睿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張口欲言,卻被梵伽羅打斷:“不,你錯了。在我眼里,你簡直弱小地可憐,比街邊的乞丐、比初生的嬰兒、比瀕死的老人,更為不堪一擊。你明白一個人最強大的力量來源于哪里嗎?來源于情感,來源于意識,而你兩者皆無!讓我來告訴你,情感和意識究竟能強大到何種程度?!?/br>梵伽羅忽然轉(zhuǎn)頭看向莊禛,低聲道:“你質(zhì)疑我,鄙視我,戒備我,厭憎我,你的情感很強烈,基于這些情感是因我而產(chǎn)生的,那我借來一用也未為不可吧?”莊禛尚且搞不懂梵伽羅在說什么,雙手就被對方的雙手牢牢握住,繼而一同握住了被他擺放在桌角的那個保溫杯。肌膚被梵伽羅碰觸的一瞬間,莊禛渾身都冒出了一層雞皮疙瘩,只因?qū)Ψ降捏w溫太低,覆上來的時候就像覆上了一層冰。那種看不見的磁場再一次把莊禛牢牢包裹,從他的眼耳口鼻乃至于每一個毛孔鉆進(jìn)去,滲透他的大腦和心臟,把蘊藏在這些器官里的情感一同攝走,又順著指尖灌入保溫杯。那種情感的蜿蜒流動,思想的奔騰馳騁,隱隱約約卻又清清楚楚地存在于莊禛的每一個感知細(xì)胞中。他整個人都變得遲鈍了,像是被包裹在一層厚厚的膜里,唯有被梵伽羅覆住的那雙手最為敏銳又最為直接地探知著外界。他的眼中滿是驚駭,他的頭腦掀起風(fēng)暴,他的心臟狂亂失序,但身旁的兩位同事卻根本不知道他正經(jīng)歷著怎樣的驚心動魄。第19章第十九章梵伽羅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貴公子,而莊禛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特種兵,兩人的戰(zhàn)斗力根本不在一個量級。按理來說,梵伽羅根本無法控制住莊禛。但奇怪的是,當(dāng)他的手覆住莊禛的手時,莊禛卻被一種無形的磁場包裹,無力反抗更無力感知外界。此時此刻,莊禛才終于覺察出梵伽羅的可怕之處。這個人若是想掌控誰,根本無需動用武力或者語言,只輕輕的一個碰觸就可以。更甚者,有時候他連碰觸都能省去,只需用指尖遙遙一指。這是怎樣一種力量?還能用科學(xué)去解釋嗎?莊禛努力集中思維,意圖掙脫這種厚繭一般的磁場的包裹、意圖阻止那些情感的宣泄奔騰,卻都以失敗而告終。他的身體已經(jīng)不再是他的身體,他的頭腦也已經(jīng)不再是他的頭腦,而成為了梵伽羅握在手中的一個間質(zhì)。直到此時,莊禛才想起梵伽羅的一句話——世間所有,皆為我之媒介!原來那竟然也不是一句妄言!當(dāng)莊禛驚駭萬分地掙扎時,梵伽羅則看向宋睿,徐徐道:“聽說過雙縫干涉延遲實驗嗎?知道光子的波粒二象性嗎?”宋睿面無表情地回視對方,并不愿意被他的問題所牽引。廖芳卻滿臉疑惑地?fù)u頭,不明白他為什么會忽然把話題轉(zhuǎn)移到科學(xué)實驗上去。梵伽羅繼續(xù)道:“在點光源的旁邊架設(shè)一臺監(jiān)測光粒子運動軌跡的機器,并在其前方豎起一塊具有兩條縫隙的擋板,然后利用點光源發(fā)射單個的光粒子,讓這個光粒子任意通過這兩條縫隙中的一條,投注到擋板后方的背屏上。當(dāng)監(jiān)測器打開時,這個光粒子只穿過了其中一條縫隙,在背屏上形成了兩條平行的光條紋。然而,當(dāng)監(jiān)測器關(guān)閉時,這個光粒子卻能同時穿過兩條縫隙,在背屏上形成無數(shù)條平行的明暗交替的光條紋。這說明了什么?”宋睿依然默不作聲,廖芳卻已經(jīng)被這個話題吸引了,傻乎乎地重復(fù)道:“為什么?”梵伽羅輕笑起來:“為什么一個光粒子能同時穿過兩條縫隙,恰如一顆足球能同時穿過兩個球門?為什么當(dāng)監(jiān)測器打開時它是粒子性,當(dāng)監(jiān)測器關(guān)閉時它卻成了波動性?是什么改變了光的形態(tài)?”廖芳的好奇心越來越重,急促道:“是啊,為什么呢?”梵伽羅握緊莊禛的手,嘆息一般說道:“你還沒聽明白嗎?當(dāng)人類未曾觀察光時,它是粒子,當(dāng)人類觀察到它時,它卻變成了波紋,我們的意識決定了光的形態(tài)。也就是說,我們的思想和意識可以改變這個世界。我們的所見、所聞、所觸,未必都是真實,然而我們的所思、所想、所感,卻有可能探知到世界的本源。情感和意識才是人類最強大的力量,正如我們暴躁時,位于我們四周的水分子會變得一片混亂松散,而我們愉悅時,它們卻又重新變得緊實美麗,堅固如初。”梵伽羅停頓片刻,然后一字一句緩緩說道:“我們的情感和意識能穿透所有有形或無形之物,對它們造成影響。換言之,只要我們想,我們就有能力去改變這個世界。”廖芳聽呆了,這他媽到底是科學(xué)還是神學(xué)啊?怎么越說越玄乎?梵伽羅一瞬不瞬地看著宋睿,嘴角的笑弧帶上了一點嘲諷的意味:“宋博士,你是不是認(rèn)為自己無堅不摧,沒有任何一種情感可以影響你,也沒有任何一種意識能夠撼動你?然而我的觀點卻恰恰相反,你連改變自己的能力都沒有,更遑論影響或改變這個世界?當(dāng)你摒棄別人時,你也早已被世界所摒棄。表面的強大不是強大,內(nèi)心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這種強大是由多種物質(zhì)構(gòu)成的,有愛,有恨,有悲,有苦,而你一無所有。一堵冰墻再堅硬厚實,打破它也根本用不上半分力量,只需將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它就會自行融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