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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的?!?/br>“靈媒,通靈?現(xiàn)在都什么年代了,你們還信這些神神道道的東西?繼續(xù)給我審,今天一定要從他身上打開突破口!”局長色厲內(nèi)荏地呵斥。他是分局領(lǐng)導(dǎo),自然不能帶頭搞迷信,但內(nèi)心里,他其實已經(jīng)有點發(fā)憷了。這個梵伽羅真的很邪門,一說話就叫人渾身都冒雞皮疙瘩。而且他就像一塊磁石,只要他愿意,立刻便能把周圍的所有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分局局長剛才看視頻的時候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的注意力幾乎沒有辦法從梵伽羅身上移開。隔著一塊屏幕尚且如此,那么當面審訊他的那些人又是什么感受?這樣想著,局長的語氣不免緩和了很多,提點道:“小莊,你和宋博士不要商量太長時間,趕緊把審訊繼續(xù)下去。你們在研究對策的時候,梵伽羅那頭肯定也在整理思路。他現(xiàn)在是占上風(fēng)的那一方,心態(tài)很穩(wěn)定,思維也清晰,等你們想好了策略,他的說辭絕對也是滴水不漏的。你們耽誤多長時間,就等于給他多少機會,明白嗎?”這個道理莊禛和宋睿當然明白。兩人點頭應(yīng)是,然后把桌上的資料收拾干凈,準備再戰(zhàn)。離開辦公室前,局長忽然說道:“宋博士,有時間的話你還是去專門的機構(gòu)做一個心理評估吧。不是我們不相信你,而是制度上是這么要求的,我們也沒有辦法。”宋睿愣了一會兒才溫和有禮地點頭:“好的局長,解決了這樁案子我就去做心理評估。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很抱歉?!?/br>“沒事沒事,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麻煩不麻煩的?!本珠L笑呵呵地走了,語氣和動作卻透著尷尬。小李不敢就這個問題發(fā)表意見,只能全程安靜如雞。莊禛走到門口時忽然停步,回頭看向宋睿認真說道:“宋博士,我相信你?!?/br>身為頂尖的心理學(xué)家,宋睿能輕易騙過任何評估師,所以讓他去做心理評估根本沒有必要。從私交上出發(fā),莊禛更愿意相信對方是一個懂得自律的好人。宋睿沉默頷首,心里到底怎么想誰也不知道。三人各自抱著一沓厚厚的資料朝審訊室走去,面上堅毅,心里卻滿是猶疑。小李率先繃不住了,低聲道:“隊長,待會兒我們怎么撬開梵伽羅的嘴?就算我們懷疑他的話,但是我們也找不到證據(jù)和破綻呀!這個人簡直太難捉摸了!”莊禛:“試試紅臉白臉的審訊方法吧。玩心理詭計我們不是梵伽羅的對手,不如上直接一點的手段?!?/br>所謂紅臉白臉就是兩個警察一個扮演壞人嚴詞逼供,一個扮演好人幫嫌疑犯找各種理由開脫。嫌疑犯排斥懼怕壞警察的同時會不可遏制地對好警察產(chǎn)生依賴感,在接下來的問話中會不自覺地放下心防,說出真話。這種審訊方法其實已經(jīng)很久沒人用了,一則它太過簡單粗暴,二則容易用力過猛。宋睿對這種手法持懷疑態(tài)度,追問道:“如果他軟硬不吃呢?”莊禛果斷道:“那就搞車輪戰(zhàn),一直跟他耗下去。”小李頓時有些絕望,囁嚅道:“頭兒,車輪戰(zhàn)也只能打二十四小時呀!撬不開他的嘴,二十四小時之后我們還得放人。最激烈的戰(zhàn)斗他都扛住了,接下來他肯定也不會吐口?!?/br>莊禛語氣陰沉地說道:“那就到時候再說吧。”毫無疑問,梵伽羅是他遇見過的最難纏、最詭譎,也最狡猾的嫌疑犯。他說的每一句話,細到每一個字眼,都讓人找不出半點破綻。靈媒?世界上真有這種超脫于現(xiàn)實的存在?走到審訊室前,莊禛堅定的腳步竟變地分外遲疑,在門口站立了好一會兒才進去。小李本想近距離接觸一下梵伽羅這個神人,卻被匆忙跑來的廖芳推到一旁,搶走了筆錄員的位置。“你還是去監(jiān)聽室吧,我來?!彼嵠嵉剡M去了,嗓音里透著滿滿的興奮。“誒,誒,你怎么這樣?”小李伸手去抓廖芳的衣領(lǐng),卻還是慢了一步,只能走進監(jiān)聽室旁觀。所有攝像頭都在記錄梵伽羅的一舉一動,小李把這些監(jiān)控視頻倒回去看了看,然后驚愕地發(fā)現(xiàn)梵伽羅自他們離開后就沒變換過坐姿。他一直倚靠在凳子上,雙腿交疊,雙手交握,左右手的大拇指輕輕叩擊虎口,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他的臉迎著燦白的光源,濃密的眼睫卻微微下垂,覆住了他漆黑深邃的瞳。他坐在璀璨光芒中,仿佛亙古不變的一顆星。看見這樣的梵伽羅,小李下意識地感嘆道:“完了,把他晾在這兒這么久他還這么穩(wěn),接下來的審訊也懸了!”跟著走進來的劉韜捋了捋半禿的腦袋,罵道:“艸他奶奶,咱們拿什么跟他斗?沒招兒了!”大步走進審訊室的莊禛也在思考同一個問題——拿什么招兒去對付眼前這個人?紅臉白臉真的管用?不會像跳梁小丑?然而現(xiàn)在,莊禛已經(jīng)沒有時間去思考,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把懷里抱著的資料猛力往桌上一拍,厲聲叱問:“梵伽羅,對于你發(fā)布到網(wǎng)絡(luò)上的那些死亡預(yù)告,你怎么解釋?你這是在擾亂警方辦案,我們有權(quán)控告你!”廖芳被桌面發(fā)出的巨大震顫聲嚇了一跳,頓時臉都白了。素來處變不驚的宋睿也在行進中停頓了片刻,然后下意識地去扶鼻梁上的眼鏡架。這是他調(diào)整心態(tài)時的特有動作。劉韜和小李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巨響而原地小跳了一下,然后雙雙拍打胸口,一副飽受驚嚇的模樣。隊長這暴脾氣說炸就炸,誰扛得?。?/br>但梵伽羅卻扛住了。他依然安靜地坐在椅子上,未曾驚跳,未曾抬頭,甚至連眼睫都未曾顫動哪怕一絲一毫。他的兩根大拇指從叩擊虎口變成了相互環(huán)繞,原本百無聊賴的動作瞬間帶上了幾分興致盎然的味道。他越發(fā)往后仰去,幾近于深淵一般的眼瞳由下至上地睨著莊禛,戲謔道:“莊警官,我的見解恰恰與你相反。我發(fā)布的那些微博并不是一種擾亂和誤導(dǎo),而是在給你們指明道路。你們自己要往歧途上走,又怎么能怪到我頭上?能說的,我早就說了;能做的,我也都做了。我自問已經(jīng)盡到了一個守法公民應(yīng)盡的義務(wù),我問心無愧。你們辦案能力不強是你們的事,不要把黑鍋推到我頭上?!?/br>莊禛:……說實話,他現(xiàn)在有些詞窮了,腦子里快速捋了捋梵伽羅的這番話,竟然覺得很有道理。梵伽羅都已經(jīng)明明白白告訴他們受害者的數(shù)目了,是他們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