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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父、沈母氣憤又莫名地上了車,完全想不明白鐘慧璐怎么舍得聯(lián)合一個外人綁架自己的兒子。她缺錢缺到這個份上了嗎?沈家沒有虧待過她呀!三人走進監(jiān)聽室,站在透視鏡前。宋睿只一句話就攻破了方虎的心防,“你大概不知道,龍成生根本沒有把錢分給你的打算,他已經(jīng)制定好了單獨逃逸的路線,還準備雇傭殺手做掉你們。我們也是在偶然的情況下發(fā)現(xiàn)他的異常,這才順藤摸瓜查到你們頭上?,F(xiàn)在,他指控你是主犯,你有沒有話想說?”“我就知道龍成生那個畜生想黑吃黑!老子當初就不應該同意他的狗屁計劃!警察同志,我要舉報他,他才是主犯!”方虎三番四次被抓去坐牢,自然知道該怎么做才能減輕自己的刑責。他坦白道:“其實龍成生的計劃原本不是這樣的。你們也知道,沈玉饒是他的兒子,他肯定舍不得下手?!?/br>聽見這句話,沈友全的反應很平淡,沈父、沈母卻如遭雷擊,頭暈目眩。“他剛才說什么來著?饒饒是誰的兒子?”沈母揪住自己衣領,臉白地像是喘不過氣。沈友全默默扶住母親單薄的脊背,卻一句話都不說。沈父急了,試圖去敲打鏡面,卻被守在一旁的警員阻止。“這是沈玉饒和龍成生小時候的照片,你們看一看吧?!鄙蛴讶褬O為相似的兩張照片遞過去。沈父顫巍巍地接了,大張的嘴里發(fā)出吽吽的聲音,像是喉嚨深處卡了一口膿血,吐也吐不出,咽又咽不下。方虎還在繼續(xù)述說:“所以他原本的主要目標是沈玉靈,沈玉饒只是一個□□。說來也怪,一母雙胎的兩個孩子,其中一個與沈友全長得一模一樣,另一個卻與龍成生小時候差不離,你們說神不神奇?眼看沈玉饒越長越像自己,龍成生就開始懷疑了,偷偷帶上孩子的頭發(fā)去驗DNA。嘿,你們說奇不奇怪,還真是他的種!他當時都樂開花了!你們也知道,沈友全有錢啊,年薪千萬,還各種投資,他們沈家又特別重男輕女,把龍成生的兒子當成寶貝一樣供著。以后等這個孩子長大,沈家的家產(chǎn)也等于間接到了龍成生手里,他就等著那一天呢。但是龍成生這個人特別貪,特別特別貪!沈友全不還有一個女兒嗎?那女兒長大了不得分一點家產(chǎn)?”方虎呵呵諷笑兩聲,繼續(xù)道:“沈家重男輕女,就算給女兒分家產(chǎn)肯定也不會很多,但龍成生受不了啊。他經(jīng)常念叨,說這個女孩不能留,留下會礙著他的兒子,得想個辦法除掉?!?/br>聽到這里,原本還相當冷靜的沈友全臉部已經(jīng)扭曲了。沈父沈母抓緊彼此的胳膊,雙腿顫顫巍巍,差點站立不住!不,他們聽見的一定不是真的,這人在胡說八道!方虎無知無覺地往下說:“我當時聽聽也就算了,沒往心里去,哪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因為有了兒子這個未來的大靠山,他花錢越來越大手大腳,去一趟澳海就欠了幾百萬的賭債,還惹怒了沈友全,工作也難保。沒了工作,他就見不著兒子;見不著兒子,他就跟兒子處不出感情;沒了感情,等兒子長大,能給他錢花?能給他養(yǎng)老送終?于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綁了兩個孩子,一口氣向沈友全勒索五千萬?!?/br>“我負責待在京市看管他兒子,我女朋友負責把沈友全的親生女兒帶去外省,等龍成生那邊拿到贖金,我會把沈玉饒放了,我女朋友會把沈玉靈殺了,丟在高速公路上,吸引警察的視線。等警察趕去外省,我們早就四散跑了。沈友全花五千萬卻贖回一個假兒子,但他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真相,還會把女兒的那一份父愛也都交給這個失而復得的兒子,沈家的所有財產(chǎn)就都到了這個兒子手里,再也沒有人跟他爭了?!?/br>“龍成生還想借這次綁架好好在沈友全面前表現(xiàn)表現(xiàn),爭取繼續(xù)給他當司機,默默陪兒子長大。到時候,沈友全的老婆、孩子、家產(chǎn),全都是他的,沈友全辛苦一輩子,卻是在為他一個小司機打工,你們說這劇情爽不爽?只可惜龍成生計劃得再好也趕不上變化,我女朋友跑到幼兒園一問才知道,沈玉靈竟然被沈友全接走了!我們只好臨時改變計劃,只綁走了龍成生的兒子,你們說這是不是天意?老天爺都看不上龍成生這種人的算計!哈哈哈哈……”方虎嘲弄的笑聲被左側鏡面?zhèn)鱽淼那脫袈暣驍?。這敲擊一次比一次猛烈,一次比一次狂暴,像是有一只發(fā)瘋的獸,正準備沖破鏡面的桎梏,把方虎活活咬死。第五十八章方虎被鏡面?zhèn)鱽淼恼痤潎樍艘惶?緊張不安地問道:“誰在那里?”敲擊聲戛然而止,負責做筆錄的小李看向鏡子對面,頗有幾分擔心,而宋睿的態(tài)度始終都很平和,繼續(xù)詢問方虎有關于案情的問題。審訊并未被這個小插曲打斷,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但是在審訊室的對面,那個逼仄的監(jiān)聽室內,沈友全卻被兩名警員反剪雙手摁壓在墻上,勒令他保持冷靜。但沈友全怎么冷靜得了?他的頭發(fā)亂了,眼睛紅了,嘴唇焦了,一顆心更是被強烈的后怕和深深的懊悔揪扯著,撕裂著。直至現(xiàn)在,他才真正弄明白梵伽羅那天對他所說的話的含義。那根本不是一個暗示著不祥未來的隱喻,而是一個即將在現(xiàn)實中上演的、殘酷至極的、有關于謀殺的預言!當所有真相被揭開,他才知道這預言精準到何種程度!那一天,梵伽羅就差扯著他的耳朵,一字一句對他說:“你知道嗎?你的女兒根本沒有未來可言,她很快就會被你身邊最親近的某個人殺死!而這個人還將奪走沈家的一切!”所謂鳩占鵲巢,卻原來是字面上的鳩占鵲巢,并非什么修辭比喻手法。正如紀錄片中演示的那般,那些鳩會聯(lián)合起來把他尚且嗷嗷待哺的女兒推下高高的枝頭,活活摔死!他原以為自己對這個詞的想象已足夠殘忍可怖,卻原來他終究還是低估了人性的惡。某些人連人性都沒有,他們的惡可以惡到極致,惡到深寒。他滿以為沈玉饒只是一個掠奪者,搶占的是女兒的親情和資源,卻原來他連女兒的命都要拿走!他們根本不會給女兒長大的機會,就連自己用來養(yǎng)大女兒的那一點微末的財產(chǎn),也早已被他們視為囊中之物,容不得女兒分享一點半點!而自己呢?當一切慘劇悄無聲息地上演時,自己又在哪里?想到這